《凤舞九天》眨眼成妖

2、第 2 章(小修)

　　五年后……
　　“秋高气爽啊，真是天凉好个秋！”
　　秋日午后的小院，静谧祥和，满树金黄的银杏下，随意摆着竹几藤椅。两名豆蔻之年的少女，其一鹅黄薄衫，风姿俊秀，一双妙目睿智机敏，顾盼生辉。此时正懒懒得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
　　另一人着雪青色缎衣，只是自顾自续了杯香茗，问得漫不经心，“你不是一向喜爱春日胜过其它季节的么？”
　　“只要是好天气我都喜欢！”看到同伴半低着头专注的神情，凑上前去，“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落叶。”
　　“落叶？有什么好看的？”
　　“我喜欢踩在这些金黄色的叶子上的声音，赋月你听！”雪青少女站起身，缓走了几步，落叶发出沙沙声。缎子如水光潋滟，格外映衬那雪肤玉容，繁星美目。
　　“这是在悲鸣消逝的生命吧，所以我本不喜欢秋日，悲凉了些。”赋月向来都是明快活泼的性子。
　　“话虽如此，但有些东西却是待到失去了生命之后才显现价值的。”
　　“哦？”眼神不禁露出兴味。
　　“比如珍珠，它还在珠蚌腹中的时候，不过是一粒让珠蚌疼痛的硬物，是眼中钉肉中刺，而一旦开采出来，立刻身价倍增，或是成为富贵人的宠儿，或是粉身碎骨入药医病。殊不知在离开珠蚌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死了。其实药材不都是这样的吗？在死去的过程中救活别人。”
　　赋月认真的看了同伴一眼，最后认命般地笑了笑：“风舞，你的想法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你想说的是我太悲观了吧？”
　　“也不完全是，你从来不是感伤的人，但……你似乎总是置身世外的看待一切。”
　　风舞扯开嘴角，正想答话，却见一个丫环模样的少女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小姐，小姐……”
　　“看你急成这样！什么事啊，梦玉？”赋月不紧不慢的问道。
　　梦玉停住步子，气喘吁吁的回道：“小姐，风舞小姐，那边比武会的结果出来了。”
　　“哦？结果呢？”
　　“获选的四个是黯夜少爷、骙炎少爷、颙曦少爷和濯飏少爷。”
　　赋月听后点点头，示意她退下，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是众望所归喽？”
　　“他们四个的确能力最强，很称义父义母的心意。”风舞十分认同地点着头。
　　“何止是能力呀，谋略、武功也是咱们二十多个义兄中最拿得出手的，我敢打赌义母义父早就相准了他们四个了。”
　　“也对，否则作为鬼焰门四堂堂主，只有武功是不够的，今天的比武会不过是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赋月望着风舞笑了：“原来你也猜到了？不过，我刚刚说的众望所归并不仅仅是这个意思哦。”
　　风舞微微侧目，繁星眼中满满疑惑。
　　赋月笑得高深莫测，答道：“我们八个里头，除了我和你，应该都对这个结果异常满意。”
　　回应她的仍是一脸的茫然。
　　“你呀，怎么对身边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赋月摇头叹息，对着这闺中蜜友天资绝色的面容，再一次感到些许无力。
　　正说着，又一抹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视野之内。“巧玉怎么来了？”风舞微蹙着眉问来人。
　　“小姐，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就猜你是到赋月小姐这里来了。”来人正是风舞的贴身丫鬟巧玉，倒是比梦玉沉稳些，还知道和赋月见礼，才接着回话：“鬼王大人吩咐了，命两位小姐速去练武场，说是有事情宣布，八位小姐一定都要到场。”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风舞挽着赋月起身。
　　赋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巧玉：“只有我们两个没到么？”
　　“不，还有闻歌小姐，已经着人去请了。”
　　赋月听后更是得意，向着风舞囔囔开来：“瞧，我说得吧，她们对这次选拔可都在意着呢，都去旁观了！不过，刚才我还是有一点讲错了，闻歌姐姐对此也不感兴趣，应该排除在外。”
　　“这丫头疯疯癫癫的，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风舞不解地喃喃自语，“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不尽快赶到，义父指不定会训我们一顿呢！”

　　***
　　武场外，一路快步急走的两人在看到同样姗姗来迟的闻歌时才得以松了一口气，脚步也放慢下来。义父虽然对她们甚是宠爱，但急躁的脾气还是说来就来，还是小心为妙。
　　待闻歌走近，风舞、赋月仅是微微俯身致意，并没有多话，而对方也是如此——礼节而已，彼此没多大交往。说来奇怪，怎么说她们也是一处长大的义姊妹，理应有些亲情或是友谊的存在。但可惜的是，她们八人因为进入这个大家庭的时间各不相同，所以无意间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圈子内部交情不浅，其余却只是泛泛之交，更有甚者，可能还互相排斥。风舞知道自己是受排斥最多的一个，也是因她来的最晚的缘故。和她相熟的只有赋月，其她姐妹中除了少数几个还偶有往来，大多都和她没有半点交情。眼前的闻歌就是其中之一。
　　踏入武场，立刻就被这个宏大的阵势给吓住了。虽然明知鬼焰门这几年来日渐壮大，门徒也越收越多，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这么多的师兄弟！
　　“三个丫头，总算出现了啊！”鬼王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赋月立刻拉起风舞往主台上走去。
　　“义父，义母……”三人异口同声，恭恭敬敬地见礼。
　　“你们上哪儿去了？怎么让人找了半天？”鬼王鼻子里冒出冷哼。
　　“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头。”闻歌敛衣答道，毕恭毕敬的低垂双目。
　　“大家都在这里，你们躲在自己院子里干什么？”鬼王啧啧称奇，在武痴的认知里，还有什么比比武更精彩的消遣？
　　闻歌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风舞亦不作声。赋月倒是想了想，觉得午后休憩这个理由堂而皇之说出来未免散漫了些，只得作罢。
　　旁观的焰后终于缓缓站起身，决定帮她们一把。“好了好了，既然都到了，你还是说你的吧，正事要紧！”
　　“夫人说的有理，你们都下去吧！”
　　迟到的三人一听这句，立刻往两边散开，站到她们其他五个姐妹中去。
　　鬼王清清嗓门，再度开口：“比武大会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既然他们四个胜出了，我有言在先，今天我就正式宣布封他们四个为鬼焰门的堂主。”
　　台下一阵呐喊高呼声，纷纷表示响应。
　　“黯夜，”随着鬼王的呼唤，一名黑衣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肤色黢黑，身形颀长矫健，清俊的脸庞轮廓分明，虽经过了一早上的比斗，却仍是朗目疏眉，英气逼人，不见半点狼狈。风舞自然识得此人是义父座下第一得力弟子，亦是她的义兄之一，只是平日里并无多少接触。再则，风舞私以为黯夜乃是众多义兄弟之中最不好亲近之人，两道剑眉微微斜飞，一双乌眸深似黑潭，只消神色淡淡的扫上一眼，立时不怒而威。
　　“从今天起，你就是堂主了。”鬼王庄严的宣布，并将手中的一块黑木牌交给面前的义子，“这是鬼焰令，门中至高无上的令牌，直接代表我们夫妇二人。”
　　黯夜恭敬地接过令牌，端视了一下，又翻到反面，用指尖摩挲着刻在上面的一个字。“风？”显然有些不解，他抬起头询问义父。
　　“对，风字代表飓风堂。”
　　黯夜点点头，收下令牌，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戏谑：“我还以为义父拿错了风舞妹妹的信物呢！”
　　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风舞冷不丁吓了一跳，周围传来吃吃的窃笑，可风舞自己一点也不觉得黯夜这句玩笑有什么高明之处。顿时，先前对于这位兄长的诸如“英武”、“威严”评价立时颠覆。说到底，黯夜的确并非不拘言笑的冷峻之人，只是他那凛然的表象给人的错觉而已。
　　“臭小子，开玩笑也不注意场合，还不闪一边去！”鬼王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面容，但细心的人都能看出，其实他也想乐一乐，只不过为了维持庄严的形象在极力掩饰罢了。
　　“下一个，颙曦，鸣雷堂堂主。”
　　颙曦是个高大威严的人，生的浓眉大眼，一身正义的浩然之气，不过待人倒很是亲切，为人厚道，是以是风舞最熟悉、接触最多的兄长。同样的，他也从鬼王那里接过了一面令牌，背后也刻有一字，联系到刚才黯夜的那面，那么这个字一定是“雷”了。
　　“骙炎，任惊电堂堂堂主。”
　　说起来，骙炎是鬼王众多义子中的异类。眉目清朗，身姿挺拔，一袭银白色的一袍更衬得他皎皎如玉树。身量清瘦，在习武之人中却并不魁梧，偏又爱使折扇，总以彬彬有礼的面目示人，平添一份儒雅风流。
　　“最后是肆云堂，濯飏为堂主。”
　　他是唯一一个带着满脸的笑容接过令牌的，风舞觉得奇怪，怎么在这样的场合还这么嬉皮笑脸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濯飏在她印象里似乎就是这么个人。五官俊美，不同于黯夜的清峻与骙炎的清朗，而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斜飞入鬓的剑眉下双眸黑似星辰，眼泛桃花。时常挂着一脸的笑容，与其说是江湖中人，不如说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更像样子。
　　对了，似乎这个人前段日子一直往她们姐妹的住处跑，听说是在追求其中的一个。可究竟是哪一个呢？又是听谁说的？风舞略加思索，总是从赋月那儿听来的吧，不可能有其他途径。她看向赋月，脑子里还在回忆那个女主角是谁，却看到赋月正悄悄打量着她右侧的抚琴。是抚琴么？嗯，的确有这个印象，应该是她！难道这就是赋月刚才所说的“众望所归”的意思？那么其它人呢……
　　风舞的思绪被鬼王再度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今天，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宣布：一年前我们在后山那片空地上大兴土木，现在终于完工了。那中心的伏澄殿是我们夫妇俩的新居所，外面是四堂八院，给新上任四个堂主以及八个丫头居住。至于腾出的旧居，日后另行分配。”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立刻议论纷纷，惊讶、欣喜、羡慕等话语一股脑向发言者涌去。风舞众姐妹也惊喜异常，要搬新家了么？
　　鬼王异常满意的看到自己引起的效果，也不打算立刻制止这一点小小的混乱。还是焰后维持了秩序，让台下的大伙先回去休息，至于新住处的安排还不能立刻决定。众门徒这才慢慢离场，留下四位新堂主以及八姐妹。
　　“织画丫头，你从前老是抱怨自己的院子太小，天天和我闹饥荒，这回满意了吧？”鬼王笑哈哈的将大手抚上被称作织画的女孩的头发，拍拍她的头顶，宠溺的问。
　　“那还用说嘛义父，我真是开心极了，今儿晚上都要睡不着了！”织画抱着鬼王的胳膊，笑颜如花的撒着娇。八姐妹中，她是年龄最小的一个，才15岁，加上生性乖巧甜美，所以就爱在义父母面前撒撒娇，使些小性子，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鬼王果然十分受用。
　　“不止我一个，七位姐姐也肯定都迫不及待要搬进去呢！”
　　“堂主也选好了，眼下左右无事，我们就带他们去看看新居吧！”焰后提议道。
　　几乎所有人都欣然赞同，一行十四个人朝新居所在款款行去。

　　****

　　新居位于莫骊山的后山，紧接着原来的居所。四周被高高的围墙紧紧围住，从外面看就像一座城，也有东西南北四个门。他们首先从连接旧址的南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夹道。说是夹道其实并不很贴切，因为它很宽，即使他们十四个人并排着走都不觉得拥挤，但路的两边都是高墙，看不出墙那边是什么。走了近十分钟，视野豁然开朗，高墙向两边退去，又有另一扇巨大的门出现在她们面前。确切的说应该是座门楼，按照城门的样子建造，威武壮观。
　　女孩子中的一个有些纳闷的小声问道：“又一座城门？”
　　风舞回头，看到发言的是她们中最年长的明棋，那个年方十七、待人亲切和蔼的大姐姐。
　　“就外观上而言，的确是城门，但同时也是四堂之一，名字还未定。”解答她疑问的是她们聪慧的义母，她又对四个随行的义子道，“暂时就叫南堂吧，你们四个中有一个将住在这里。”
　　继续往前走，过了那扇城门，却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座造型巍峨风格古朴的大殿。“那是伏澄殿，我和你们义父的住所。”焰后解释道。
　　众人四处打量，发现除了他们进来的南门外，其它三个方向也都是同样的格局，都有城楼，而且样子是一模一样的，正好把这个中心广场团团围住。
　　“四面都是一样的吗？”还是明棋在发问，风舞注意到她已经撇下她们其它姐妹，走到焰后身边去了，显然是对这个新居有很多疑问要请教义母。
　　焰后点头肯定明棋的疑问：“都一样。四周围都和刚才的南堂一模一样。”
　　“那，我们住哪里？刚才走来并没有见到我们姐妹的住所啊。”这回发问的不是明棋了，而是风舞旁边的芸绣。芸绣和明棋年龄相仿，同明棋、抚琴一样是第一批被焰后收养的孤儿，长的端秀文气，沉静淑雅。
　　焰后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转身问道：“明棋，你说呢？”
　　感受到义母考验的语气，明棋垂下眼帘，稍加思索，忽而抬眼笑道：“在刚才那两面的高墙后面，一边是一座院子，而从东、西、北这三个门进来也是如此，夹道的两边都有两个院子，那么就共有八个了，正好给我们姐妹居住。”
　　焰后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还未来得及开口，身边的鬼王抢先道：“真是知母莫若女，好丫头，不愧是我们的大女儿！”
　　“我的安排给她一眼就看穿了，再过几年恐怕都要胜过我了吧？”焰后深情的看着身边的长女，很是欣慰。大家这才知道，这个与众不同的布局都是焰后一手设计的。
　　“走，我们带着丫头们去看看她们各自的院子吧。”鬼王已经迫不及待要献宝了。
　　首先去的是东边的两座庭院。按照焰后的思路，每座庭院除了连通城楼的路外在没有别的出路了，这是为了确保女孩儿们的安全与无人打扰的环境。因此从中心广场进入八院，就必须经过城楼。站在中心广场看，城楼并不是只有一个门，而是有三个，中间那个大的是连接外界的，而旁边两个小门却分别连通这城楼后的两座庭院。每位堂主要负责该堂后面的两院的安全，因此当堂主关上小门时，后院的人要出入就必须先通过内堂走出来。此时小门是关着的，所以必须从堂内绕进去。
　　走进东边那幢和刚才来时一模一样、将来要成为堂主居所的门楼，在鬼王的带领下，穿过楼中的门厅、大堂、走道，七拐八弯的转出了这幢建筑，却赫然发现来到了另一方天地。虽然已是仲秋季节，这里却依然翠树成荫，花海飘香，绿的是常青的乔木，香的是香魁丹桂，艳的是百种秋菊。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居所。
　　“这里叫做纤书庭。”焰后解释道。
　　“纤书……庭？”大伙不解的看看焰后，再看看一旁发愣的纤书。纤书15岁，只比小妹妹织画大了没多少日子，因为体质的关系生得文文弱弱，一脸的娇弱，讲话也细声细气的。此时听到自己名字与这个庭院同名，一脸的疑惑，却还是没有出声发问。
　　“对，是按纤书的名字取的，当然也就是纤书的居所啰！”
　　纤书一听，粉白的小脸透出激动的绯红，立时开心的叫道：“这里……好漂亮呀！义母，真的给我住吗？”
　　“当然了，乖孩子，看把你高兴的！”焰后溺爱的看了不知所措的纤书一眼。纤书得到这个答复，什么也顾不得了，径自跑进了屋子，参观起来。
　　鬼王等了几分钟，还不见她出现，有些不耐烦的对里面喊道：“纤书丫头，快出来吧，我们还有好几个地方要逛的，这里反正是你家了，搬进来后有你看的呢！”
　　等到归队的纤书后，众人沿原路返回，再次来到堂内，在由另一个方向绕到了和纤书庭对称的庭院，两者之间隔着从东门进来的夹道。据焰后说是织画苑，供织画住的，这回轮到织画欣喜若狂了。又是磨蹭了一会儿，才离开东堂。
　　紧接着去的是北堂，北堂的左后方是闻歌的居所——闻歌馆，右后方是芸绣的芸绣斋。西堂的左后方是明棋的明棋居，另一边是赋月的赋月轩。最后一行人又回到了南堂，刚才只是从大门中通过，并没有走进南堂，但这回就不同了，就算没有鬼王的带领众人也能从南堂的内部绕到后面的后院，因为四座堂的结构是完全一样的。南堂的左后是抚琴的住处——抚琴阁，像刚才一样，大家稍许停留了一会儿就朝下一个目的地进发。风舞明白那最后一个庭院就是自己未来的家了。
　　风舞楼位于南堂的右后方，和抚琴阁隔着南边的夹道遥遥相望，和东堂的纤书庭却只有一墙之隔。绕过蔷薇花墙的影壁，曲曲折折一段簇拥着山茶花树的小径，走到尽头方见隔着宽阔的院子是一座粉墙黛瓦的二层小楼，窗格与二楼的围栏一律用了苍绿色竹枝造型，缀以青黛色纱幔，与墙角一丛绿玉般的芭蕉树相映成趣。
　　焰后说，和四堂一模一样的格局不同，八院的构造是各不相同的。因为考虑到八个女孩各自的兴趣和特长，所以就连屋内的布置、陈设都大相径庭。就拿风舞楼来说，风舞擅长的是舞蹈，所以房子采取占地面积不大的楼体，这样屋前的院子里就有一块足够大的空地供风舞练舞之用。
　　之前忘了介绍，风舞这八个姊妹，个个都身怀绝学，才高八斗，这都是焰后的功劳。她不仅亲自教育八个女孩，还不惜重金聘来教席，让她们每人都学一样绝技。其实在收养之初焰后都安排好了，这从她们的名字中可见一斑。琴棋书画诗绣歌舞。抚琴学琴、明棋学棋、纤书学书法、织画学画、赋月学诗、芸绣学刺绣、闻歌学曲，风舞，理所当然学的就是舞蹈了。而如今的八院也都按照她们各自的特点建造的。
　　风舞几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新居，但只有一点的遗憾，就是离赋月太远了。原本她们两个住的最近，而她朋友不多，离了赋月真不知会不会孤单。

　　众人回到中心的伏澄殿歇息，焰后问养女们是否满意，大家异口同声的表示了希望及早搬入新居。鬼王想起四堂还没有分配，于是和焰后商量着。焰后先不做声，扫视了众子女一眼，突然决定了。
　　“我看，就让他们四个自己选一个吧。”焰后的回答如此。
　　“自己选？”
　　“对呀，反正那四堂都一模一样不是吗？”
　　“这倒也是。好吧，就这么办吧！你们四个，自己选一个吧，可是不要抢的打起来噢！”鬼王嘴上这么告诫着，心里却乐得少动脑筋，让孩子们自己打算。
　　“我要南堂。”首先开口的是在风舞眼里不务正业的濯飏，此时此刻，在她看来，这位兄长的笑容更是别有用心。风舞心里还没来得及产生排斥，焰后就一口答应了。
　　“好，那就你吧，南堂就此称为肆云堂，你今后要负责堂内事务，同时也要照看抚琴和风舞的生活。”焰后的话没人能反驳，于是风舞强压下心头的不快，虽然关于这个分配她并没有什么要求，但她依然希望能在像颙曦这样的兄长的管辖之下，这个濯飏连一点兄长的架势都没有。
　　“还有呢？”鬼王问其它三人。
　　“我去北堂吧。”这次是儒雅的骙炎，焰后代表鬼王依然一口答应了。
　　“你们两个怎么说？”焰后催促剩下的两个人。
　　黯夜突然笑了，朝身侧的颙曦拱手道：“你先来吧。”
　　不想颙曦却是皱着眉连连摆手，也谦让起来。黯夜失笑的嘟囔一句：“还顾忌呢？”
　　鬼王不耐烦的看他俩嘀咕，催促道：“就剩东西二堂了，磨蹭什么，还要挑挑拣拣不成？”
　　焰后却同样报以一笑，颇有意味的看着他俩。
　　“那我就选东堂。”
　　“我要西堂。”
　　几乎同时，两个声音一齐冒了出来。话音刚落，黯夜和颙曦相视而笑。
　　“你们俩搞什么鬼，抢命呀！最后又不是同一个地方，有什么好抢的？”鬼王埋怨着。
　　“好，”焰后最后一锤定音，“遵照你们的意愿，东堂由黯夜去，改名为飓风堂；西堂改名鸣雷堂，留给颙曦吧。”
　　风舞觉得气氛有些异常，突然间，上午赋月提过的一个词从心底冒了出来——众望所归。可，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还有，她可并不十分满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