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7、床与炕的不同

　　“这天都快三月了，天气还是这么冷，前几日下的雪还白惨惨的在那山坳里，就是路上也有很多地方没化。”
　　赵嬷嬷转移了话题，闲话起雪来。
　　听到嬷嬷说起雪，楚小兮感觉有些寒冷，她记得在北方一般都是睡炕的，难道这个世界北方不睡炕了？

　　楚小兮正想着这事，便随口问：“奶娘，咱这没有炕吗？这天这么冷，我想睡炕。”
　　“姐儿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嬷嬷听见楚小兮问她这话，又伤怀又欣慰又带点同情：“姐儿原先是不愿意睡炕的，姐儿说炕是粗鄙人睡的，姐儿睡不惯，如今姐儿前事尽忘，竟想起炕来。老奴就觉着在这北地还是入乡随俗的好，炕睡着又暖和又舒服。”又道：“姐儿睡的这东屋原本是有炕，咱来后才拆的。现在西屋有炕，姐儿如愿意今儿便让翠儿烧了炕，先干燥干燥，晚上搬过去就是了。”
　　“奶娘不急，明后儿啥时都行。”
　　楚小兮听得有些难受，南方一般都是床，从没有炕这一说，难怪原主睡不惯。

　　又说起楚小兮小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大半日过去了。翠儿进来看了好几回，又添了几回茶水。见赵嬷嬷总算停了下来，这才上前来笑道：“嬷嬷今儿把几年不曾说的话都说尽，那今后可怎么办呀！奶奶想听的时候可不就无话可说了？”
　　“你个小蹄子，到编排起我来了，看我不撕你的嘴。”赵嬷嬷嗔怪的佯怒道。
　　翠儿嘻嘻笑着又转头问楚小兮是否用饭，楚小兮这半个月来才知道，原来古人每日食用两顿饭，冬日夜长日短，就穷苦人家有时只一顿，晚上就喝点汤水过夜。现代人一日三餐那是定的，楚小兮还真不习惯这里的作息时间，便央了赵嬷嬷中午再加一顿，赵嬷嬷自然愿意。楚小兮对饭菜没什么要求，前世忙的时候，中午吃饭时常不按点。也不挑食。但赵嬷嬷却在看见桌子上的饭菜时，又偷偷抹眼泪了。桌上是一盘油水很少的水煮白菜一碟腌萝卜干和一碗糙米饭。赵嬷嬷给楚小兮夹了一筷子白菜，“姐儿多吃点，姐儿也知道西北地多面食，姐儿历来不喜面食，前儿宋瑞家说如今城里兵荒马乱的，米价上涨，姐儿能吃到糙米已是不易，姐儿就将就些，老奴会想到办法的。赵嬷嬷看着楚小兮吃了她夹的菜，长出了一口气。
　　“没事，奶娘不要担心，这个很好，楚小兮见赵嬷嬷心情沉重，开导道。”
　　“真好，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佑护姐儿，姐儿真真是懂事了，老奴
　　心甚慰。
　　“奶娘，”楚小兮放下筷子，正色道：“如今这里就奶娘和翠儿是我最亲近的人，从今往后不必再站着看我吃完你们再去吃，一起坐下来吧！不用讲究那些规矩，也没外人，奶娘若是不放心，等有外人的时候再守那规矩可好。况且你们站着我吃饭不香。”
　　楚小兮边说边可怜兮兮的注视着赵嬷嬷。赵嬷嬷看着楚小兮的表情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哎，你这丫头，这一场大病连性情也变了，好好，就听你的，姐儿懂事了，有外人的时候规矩还是要守，免得到时候被人笑话了去。” 说着便坐了下来，吩咐翠儿将他们的饭菜也端进来和小姐一起吃。翠儿应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去了。
　　楚小兮看着终于妥协的赵嬷嬷，开心的笑了。总算不用被人看着吃饭了，那感觉真不好。也不知道古人为什么那么喜欢被人看着吃饭，貌似古人行房的时候也有人在旁边，俗称通房丫头，想到这里，楚小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饭后，赵嬷嬷催促翠儿将西卧室的炕烧上。楚小兮想，自从半个月前醒来，还从没出过这东屋，便也想去西边看看，翠儿忙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大红锦缎绣牡丹滚白狐毛边斗篷披在楚小兮身上，关切道：“奶奶病才刚好，仔细吹了风。”又面带欣慰笑道：“幸好没让嬷嬷拿去当，奶奶现在就这一件像样的斗篷了，这大冷天的真要当了，奶奶非挨冻不可。”
　　“可不是咋的，”赵嬷嬷接过话题道：“……姐儿一直闹脾气，所有物件都当了，这件斗篷那毛边还是姑爷打猎的时候猎到的一只白狐狸，专门给了姐儿，就连表小姐都没舍得，我就用它做了这件斗篷。还剩下一些给姐儿做了暖手，哎……”赵嬷嬷说着重重叹了一口气。
　　楚小兮讪然一笑，也不吱声率先掀起夹层绣青竹的白布帘子出了屋。一路穿过穿堂来到前厅，前厅门上也挂着厚重的门帘，翠儿紧走几步，撩起了帘子。顿时，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楚小兮跨出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瞬间就钻进她的胸腔，她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半晌，才长长的吐出来，舒畅的感觉蕴满全身，这个身体自从割腕自杀以来，因失血过多，导致身体非常虚弱，这半个月的汤药就没断过，楚小兮吃饭的时候就想，若是每天这样没一点营养，这个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养起来啊！还是要想办法将身体养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翠儿在前面领路，进了西卧室，西卧室因长期无人居住，很是阴冷，楚小兮裹紧身上的斗篷，环顾四周，只见这西卧室和自己住的东卧室一样的格局，只是这屋的门开在外面，和堂屋的门是一个方向，且屋里紧靠西北方向多了一铺炕，炕上放置一张颜色深红的炕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楚小兮对古董没有研究。自从醒来，她总是对这里的一切物件乃至小东西都充满了热爱，她上前抚摸着炕桌，估摸着要是搬回现代不知道在鉴宝栏目能估价几何？这里的一切都是古董啊！她垂涎又猥琐的目光让翠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心想大奶奶的目光好特别啊！
　　炕上被褥整洁干净，靠近院子的方向有一扇木格窗户，雕琢着精致的双鱼嬉戏图，上面糊着一层薄薄的纸，这个世界貌似还没有玻璃啊！楚小兮喟叹一声。南面靠墙立着一个雕饰精细的半旧柜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屋子简洁大方，干净清爽，跟东卧室一样格局，楚小兮满意的点点头。赵嬷嬷看着楚小兮的表情，笑道：“姐儿先出去吧！这屋子阴冷，才好的身子别又着了凉。”
　　“嗯，奶娘说的是，这屋子还真冷，翠儿赶紧把炕烧起来吧！辛苦你了。”楚小兮接着赵嬷嬷的话题道。
　　“看奶奶说的，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奶奶和嬷嬷都出去吧，等我烧好了放了炭盆奶奶再过来，这里太冷了。”翠儿恭敬的笑应着告退出去张罗去了。

作者有话说

　　前面稍稍改动了一下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