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箩（禁忌缠绕）》桥上滥人

20、（第七梦）

　　（第七梦）
　　2014年的六月二十三日。
　　家里，不，房子里，第一次装了网了今天。
　　曾经，高中的时候无比眼红的事情终于是这样顺其自然的在父母的意思下成了现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一切索然无味，也是觉得精神不济了，多看一些那些花花绿绿的网页也会眼睛累有些头昏。只是想网购一个属于自己的小衣橱和一个蚊帐。
　　昨天收拾了屋子，征得舅舅的允许，卖掉了那些他们一家留下的破旧的电脑和风扇，那些沾染了成年污垢和尘埃的地砖被擦干净了，洁净如镜面。
　　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了蚊子的哼哼，告知了母亲，母亲笑言，“它们本安安静静在拐角的，你偏要打扰了它们，它们就出来吵你了呐。”
　　一瞬间想到了蚊帐，如今离开了学校，不再是有尽头的四年，或许，也不是或许了，这太多的可能是我人生接下来不是四十年，但也应该是直到尽头呆的地方了。
　　我只想一个小城市，更希望是一个小乡村，这样的尽心尽责，没有任何扰乱的过完我的一生。可一切都是未知数，我只能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命运，或许人生此阶段只能是一个字——等。
　　既然注定是只能在这里了，既然已经开始了收拾，那就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吧。
　　想起在学校的最后的日子了，不再收拾，不作为，只是每天从宿舍早出晚归去教室一待着便是一天，对于蚊帐里的漏网之鱼，只是怀着那样似乎是傻人的想法了——吸饱了它也便是会撑死了，也便是没有什么心力了吧……
　　依稀记得，不是确定是小学还是初中了，乡下的夜幕降临前夕，门前，我搬着小板凳坐在母亲的身边，听着来串门的大婶、老奶奶和她唠嗑这家里长短……热闹散去，她摇着扇子，替我赶着蚊子，有风来，我跑去东南角那三面招风处，再回来时，却是见母亲依旧坐在那边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是见到一个大蚊子，不想弄脏手，指着提醒母亲，让她打掉，一把拍死。母亲却拦住我要挥开文字的手，我执意的赶走蚊子，母亲抱怨了一声，“我正等着看它什么时候吃饱了呢，想看看究竟能吃多少、会不会这么撑死……你知道吗？我刚刚可是看见它一边吃着还排着，看来是肚子里装不下了……”
　　母亲指着她的脚背上滴着懂得血点给我看，证明着，也是述说这种算是趣事吧。
　　摊开手，她的手心除了做农活留下的僵硬的老茧，便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一个个蚊子的尸体，母亲自己闻了闻，也让我闻一下，真的是有血腥味的……
　　母亲曾经的傻人的做法，我的心急心疼，如今也是觉得人生到了那么无聊的一步算是什么呢？空虚寂寞冷？
　　一切，留在我的心上，忘不掉的回忆，根深蒂固。
　　其实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在我的生活里走来又离去的人，若是缘分，潜移默化中总会产生对我影响之处。尽管着沉默不语，却是敏感的触动了心脏。若是我的放开，可以是泪腺……
　　恍然觉得还未苍老，已然开始回忆。
　　然而人生的一步步，这样的回忆或许不太可取……可或许我是被那些过往所绊住了……
　　无所谓了蚊子，想要心安的睡一场，却是传来了母亲打电话的声音——
　　“今晚回来啊？”
　　听着口气，我已然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了。这样的带着点魄力嫌弃强势的口吻，除了父亲，别无旁人，她是学不来温柔的吧。
　　“在哪喝酒啊？”
　　“早点回来哦，还要我接你啊？！你自己慢慢跑回来呗……我不解你哦，要么让亚子去接你……”
　　挂了电话了，母亲问我，“亚子，你去接他吧……”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闭上眼睛的装睡了。
　　我只是觉得这似乎只是母亲的随意而言，她应该不过是说说而已的。
　　母亲没有再与我多说什么，开始拨打小姨的电话，“你今天打电话给爸爸妈妈他们了吗……”
　　“……”
　　“他们在家要是这样的多吃吃多好。我和爸爸说过了，这几剂药吃了就搬上来住我这，到时候让亚子住你那或者就让她回老家吧，她应该是没多久就回去了……”
　　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伤感，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只是更多的难受……
　　回来的这两天，这样的话，多听了几次，应该是听的麻木了
　　乡下，她不愿意回，其实也就是一栋空房子，除了简单的家具还在，只是空空的房子。我只能是住在爷爷奶奶的家里，洗澡都是一个问题。不知何时，我开始了严重的洁癖，精神洁癖、生理洁癖，觉得自己脏，心脏了，觉得别人的靠近也是脏。一步步的净化当中，等待着记忆的退化的忘却，过去留在、承载在一个空间，这样心安自己是存在过的，哪怕只是一个虚幻的角落，只是这样也好。继而，坦然的退化我的记忆，什么都不必记得了……
　　其实我是无颜面对，还是无法面对爷爷奶奶他们……
　　若是这样的回去又算是什么呢？别人的孩子都是工作了，只是我的滞留家中，一个教师证都没有拿到，似乎是、真的是一事无成的人了……
　　奶奶是大嗓门，与爷爷皆是好面子的，在他们的眼中我一直都是出色的，从小到大的优秀，从乡下不花一分钱的考去了他们以为的城里的最好的学校……终于有一天运气不佳的落寞了去了不好的大学，该是家里疏通、动用一切关系的安排好了一切的后路，只是等待着一张纸，可我却还是这样了……这样的不争气了吧……
　　那些岁月里，奶奶对我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争一口气，为你妈妈争一口气，不要像你老子一样的没用不争气！
　　我的老子，我也恨过的人，那是她的儿子啊……如此的怨气是恨铁不成钢，可若是我的回去，是否会重复着一切的过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连回去的勇气都没有，我还是怕面对……我也不知道命运的捉弄，还是性格的使然？我一步步的成了这样，我拼命的隐藏，或许依旧是众人、熟识之人眼中的笑话。
　　我没有回去，一切都只是我听不到看不到的预知预感。可或许我的不回去，还是想要这样一个人的独处，至少这里，我有太多的独处的时间，母亲其实是也无所谓，也是顾不到我了。我这样的一个人一天天的、算是等待，也算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