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瓶邪]凤凰劫》樱桃蓝莓

21、幻象

　　是闷油瓶。

　　一颗心刹那提到嗓子眼，尤其当吴邪意识到，自己闻到的血腥味是来自他身上之后。

　　闷油瓶身体赤裸，浑身伤口，奄奄一息地躺在人群中间，已经陷入昏迷。他的身体之下，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石盘，上面用阴刻刻了凤凰的图案。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来，流进阴刻的缝隙里，之后顺着凹槽流向四面八方。

　　人群嘴里喃喃的不知在哼唱什么咒语，然后吴邪清楚地看到，阴刻的凤凰眸子，似乎亮了起来。小哥本来是一动不动躺在祭台枢纽处的，在凤凰眼眸亮起的刹那痛苦得蜷曲起来，所有挣扎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死消弭于无形，之后他的身上爆裂出更多的伤口，形成和身下祭台一样的凤凰图纹。

　　“小哥——！！！”如此凄厉的幻觉让吴邪彻底失去理智，挣扎着要往幻象中央的小哥处扑去。手指在触及人群的时候带来强烈的刺痛，无数声音在脑海里交叉响起，每个字都刻入骨髓，带来强烈的刺痛：

　　“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

　　“杀你。”

　　“带我回家。”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张起灵！！！”他觉得自己在嘶吼，在哭泣，各种幻象四面八方扑来，全是关于那个男人：他瘦削的背影，淡然的视线，麒麟的纹身，石洞中昏迷之前嘴角那抹一瞬即逝的笑。傀化的程度还在加剧，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至整个身体，片刻清醒的吴邪意识到自己被六角铜铃迷了心智，下一秒就陷入更加疯狂错乱的幻觉中。

　　这样下去，大概会疯掉吧？

　　图腾已经蔓至印堂，吴邪的身体已然完全傀化，只有脑子还残留着部分意识，大概，也会随着青铜铃荼毒的加深，完全消散吧。

　　最痛苦的是残留意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错下去。

　　张起灵的面容突然化作父母的脸。吴邪知道，他这十年来做的事情都完全不敢让他二老知道。三叔失踪，老爹吴一穷基本管不了他，但也能从他这个做儿子的身上决绝狠辣猜出吴邪要干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吴邪开始他的反击计划前两个月他爹天天到他杭州的本铺堵他，吴邪每次都是躲到别的铺子，叫伙计王盟用各种理由搪塞父亲。到最后，二叔直接在小花那里堵住他，见面也没客套，只说了几句话：

　　“阿邪啊，你这几年做的事情，许多都是违背你爷爷祖训的，现在你是吴家当家的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你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危险多大，有多少是为了吴家，有多少是为了你心中那个执念，我想你心中有数。”

　　“是。”

　　“张家家族体系的庞大复杂都远超你想象，族人都拥有不朽的生命，你所了解与经历的，不过那个人生命中的一个零星的片段。即便这样，你也决意要这么做吗？”

　　“二叔，我其他事都可以听您的，就这件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