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Chapter 66 即使，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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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6 即使，远去
日子好像是突然回到了小时候，比她搬到巴诺拉村更加小的时候。
她也是一个人躺在那灰暗的房间里，有的时候自己会睡上一整天，而大人的认知挺奇怪的，只要不惹麻烦，睡多久都可以。
记得最初的家就是在米德加来着，好像是住在挺大的公寓里，父母经常不在，只剩她一个，虽然老爸有给她个电话，说只要有事的话，直接告诉他就行了，但是，从他把电话给自己女儿，到他们搬家，艾弗都没有打一次电话。
艾弗听偶尔来自己家照看自己的人们说，自己的父母很忙，身为一个乖小孩，不能给自己的父母添麻烦，那是不好的，不知道是谁灌输的观念，反正她记着了，即使一个人很无聊，也不会打扰自己的父母，一个人乖乖的躺在床上，要么发呆要么就睡觉。
那时候，她的梦还没有什么预示性，只是偶尔自己会梦到身处在一片深海里，碧色的海中丝带状的海流，虽然是在海洋里却丝毫没有呼吸不顺的感觉，她有时会盯着在海里飘散的头发看上一会儿，然后试探性的游泳，别指望一个从出生到有自己意识，都没有离开城市的小孩子会游泳，所谓的游泳也只是扑腾扑腾下小小的手和脚，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移动，但说真的，感觉挺好玩的。
海洋里看不见鱼，只能听到微弱的声音，有人的声音，有鸟的声音，有走兽的声音，甚至偶尔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龙的叫声，如果这个世界是有龙的话。
出于小孩子的天性，在她差不多自学成才一点后，她就像一条鱼一样，朝着声音传达的地方游去了，但挺麻烦的是，无论她游多久，都无法找到那些声音的主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醒来的她，有次和晚归的母亲说起了梦中的事，而那时还很年轻的母亲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惊喜的看着她，她甚至从那双黑色的眼中看出了一种后来叫做欣慰的情绪。
好像是发现了艾弗一脸茫然，她的母亲笑了一声，抱起她，放在床靠里的一侧，然后自己躺了上来，替两人盖好了被子，做完这些后，母亲微微弯下腰，在她头上印上一吻。
“妈妈不会告诉你，你梦到的是哪里的，但是，你要记住。”
“有些东西，你要用心去体会。”
黑发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稍显淡漠的语调因为母性的柔和，而变得甘美起来，她就像是引路人一样，告诉自己的孩子，去自己得知，那个美丽的世界。
而那个世界的本质，现在的艾弗也不算完全清楚，但她，的确是领会了什么叫做用心体会了，那片深海便是生命的源头，无数生命诞生，消失，以及孕育的地方。
虽然是人工制造的怪物，但是她们这群异类，却被生命之流接受了，就像是人类拼命想要模仿的种族，赛特拉们一样，生命之流不会拒绝她们，就像是母亲一样对待她们，这让从诞生开始，就是作为工具存在的怪物们，有了个可以安心存在的地方。
而她，不应该被生命之流接受啊，因为她体内有杰诺瓦的存在，那个从天而降的灾厄，选择了自己和那些个家伙成为了载体，然后对这生命之流贪求着，被污染的东西，不是应该被干净利落的抛弃吗？就像她窥视到的记忆碎片一样，被封印在千尺冰川之下，浑浑噩噩，直到消亡。
就算生命之流想要让她去死，她也一定会服从的，因为，这是对于女武神，对于所有生灵，唯一的救赎，被施予了荣耀，作为工具存在的她们，效忠的永远不是造出她们的主人，而是生命之流。
她在确认自己到底是什么，以及从留存在生命之流里，自己的同族女武神那里得到的记忆中得知了，她们的责任，以及戒条，虽然身体早已消亡，她的前辈很清楚的告诉她，她不应该留在这里，因为会让这里被弄脏。
但是，无论自己怎么不想回到这里，只要自己烦躁了，睡着后一定会在这里，那安逸的环境中到处是安抚的声音，生命之流对于她的出现，传达出一丝欣喜，这从直接转向流往这里的海流就知道了，那闪烁着光辉的河流包裹着她，光点就像是调皮的小精灵一样，笑着笑着，那么直白的表现着对自己的喜爱。
“不要对一个怪物表达这么多亲切啊。”
她无奈的笑笑，然后闭上了眼睛，在这里唯一的好处是，至少她丢人的话也不会被人抓住罪证。
“你才不是怪物。”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清楚的对她说着，冰冷的话语却没有一丝敌意，反而透着温暖。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是白色的，而在那道路的尽头，一个穿着祭祀服装的人背对着自己，繁复的咒文用金线修在了衣服上，而头上戴着的帽子看起来挺像小说里的海盗帽，但是是蓝色的，而且，这个人很眼熟。
在那个人回过头来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眼熟了。
“应该说初次见面吗？我的转世。”
银灰色头发的男人看起来，和从魔石里面窥视到的家伙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蓝色眼睛，一样的没什么表情，就连是气质，都和她自己分外相似，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撒谎，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啊。
“于是﹍﹍你就是，诺玛？”
她在出声的时候，惊愕的发现了，自己居然不怀疑他的身份，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情绪，相比于心理上的惊愕，身体反而放松下来，然后摆出了最自然的姿态，斜着眼看着他。
“对，我就是，艾弗，”男人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他勾了勾嘴角，清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温暖，他就像是长辈一样看着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等我结束作死再跟我说吧......”
她被男人的目光安抚了，不太自在的摸了摸脸，然后一脸挫败的叹了一口气，还有一堆麻烦的东西等待着她呢，真糟糕。
“我想，这些对你来说，没什么问题吧？”
对于少女的抱怨，那个应该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祭祀笑出了声，脸上的淡漠消失一空，只有令人愉悦的温暖，他从站着的地方走出，笔直的朝着艾弗走来，而随着他的脚步，各种奇异的植物以他的身后为起点，生长，蔓延，吟唱着晦涩的词句，然后席卷着那白色。
这就是赛特拉的能力吗？
艾弗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堪称造物的举动，男人走到她面前她都保持着吓傻的表情，而男人看到她的窘态闷笑一声，然后弯下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就像是她母亲曾对着她做的一样。
“拜托你了.......去挽回。”
头上的温热感很是陌生，但她发现她好像是哭了，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眼泪毫无知觉的从眼睛里汹涌而出，根本不管她的意愿，在发现自己估计得哭个尽兴后才能恢复正常，她于是自暴自弃的一把扑到了男人的怀里，然后痛哭起来。
即使思想再怎么成熟，即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也只是个女孩子而已。
于是这次哭的就天昏地暗了，最后居然丢脸的哭晕过去，而男人对于她的晕眩很是手足无措，她好像是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然后她听见了男人的叹气声。
“晚安。”
她在这柔和的声音中，坠入了更深的梦。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Chapter 66 即使，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