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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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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原以为酒吧的事就这样过去了，那两个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小子应该很快就会被袁家收拾服帖。要知道袁绍这人排场虽大，心眼却小，他可是很记仇的。
没想到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的凌晨五点左右，曹操还没从床上爬起来，袁绍的电话就打来了。
“怎么了这是？”曹操痛苦，自从去年公司进入良性循环，他的作息时间也跟着进入了良性循环，朝九晚五，伺候完儿子就上床睡觉，相当规律，这种被迫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的感觉让他恍惚又回到了曹植还会尿床的日子。
袁绍的声音沙哑，疲惫，还透着股没收拾干净的余怒：“他们又来了。”
“谁们？”曹操还没睡醒，反应自然就有点慢。
“收保护费的。”袁绍好像已经非常厌憎这个词，咬牙切齿地咬出几个字。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又去酒吧了？”
“不是，”袁绍深吸一口气，显然接下来要说的在他看来并不能算美好的回忆，“……是所有地方。”
“啊？”
“我们袁家在洛阳的所有地方，他们都去了。”
曹操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他们多少人？”
“两个。”
“两个？”曹操觉得他在讲笑话，“就两个？！”
“就两个。”
“……那天到酒吧闹事的那两个？”
“对。”
“……”曹操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整理了一下思路，“那你查出点什么来没有？”
“查不出来。”袁绍回答得很快，很清楚。不是没查，是查不出来。
“……”曹操沉默。那天的酒吧事件，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袁绍都一定会追查那两人的身份。但以袁家如此庞大的关系网，从当日至今，竟都不能查出他们的来历和底细，袁家不仅被搞了一次，还被搞了第二次。要说对方有什么阴谋，人家明明白白说了就是来收保护费的，并且才只出动了两个人，可要说没什么阴谋，什么人收保护费能收得如此声势浩大，还是在洛阳，在袁氏的地盘！
这……当真是闻所未闻。
“你找我什么事？”既然查不出来历，又被大规模地骚扰着，这时候打电话来自然就是有事要办的。
“没什么事，”袁绍叹了口气，“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们打算交钱了。”
“………………”这一通电话到底要让人无语多少次啊？！
打算交钱。曹操明白，虽然袁绍只说了这么短短的一句，但它意味着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双方打已经打完，谈也已经谈完，这是所有该走的程序都已经走完之后，袁家所做出的最终决定。
“你见到他们其他的人了？你亲自去谈的？跟谁谈的？”曹操想知道的信息很多，但也只能一步步地问。
“一个叫吕布的。”
“另外那两个人呢？”
“高顺、张辽，吕布的两个副手。”
“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吗？”
“应该是有……”
“‘应该’是什么意思？”曹操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精神抖擞，思维敏捷，“这是你的推测？你根据什么推测的？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说清楚一点儿？”
“……你得理解我……”袁绍的语气有点闷，而曹操也确实理解了，这家伙从小到大何时吃过这样的亏，估计这一晚折腾下来已经快被弄崩溃了。
“王允死了。”果然，袁绍确实已经没有精力跟曹操多说什么，直接用一句话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
***
曹操坐在老板的位子上，望着会议室里一圈的人，神情严肃。
“昨晚，本市多处地点发生严重的打架斗殴事件，公安局长以身殉职……”
他顿了顿，看了看夏侯惇曹仁典韦陈群等人脸上的表情，还有仍在拿眼睛瞟着报纸的郭嘉，以及这屋子里唯二两个看上去打算相信他的人，荀彧和荀攸。
曹仁坐在郭嘉旁边，见曹操的目光移到了别人身上，便不动声色地往郭嘉这边凑了一点，似乎想从被郭嘉的胳膊压在下面的新闻版中找出点什么。
“凌晨刚发生的，报纸都还没来得及登呢。”曹操淡淡地道。
曹仁的身体又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
“王允居然也会出来管事？”这时夏侯惇开了口，显然比起打架斗殴，后半部分的信息让他更有想法。
“不是他找上别人，是别人找上他，”曹操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这次损失最大的是袁家，架是在袁家的地盘打的，伤的也都是袁家的人，本初今天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这群人的主要目的是要钱，袁家干不过，只好拿钱买清静。”
“……干不过？”桌角那边于禁低沉地问道。
“嗯。据说昨晚对方只出动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我倒是都见过，确实给人身手不凡的感觉，可惜我没能亲眼见到他们动手。”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多数人显然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之中，一小部分正在思考，还有个别的……在开小差。而对那开小差的，曹操也无意提醒。
“我把你们找来，就是想商量商量。如果这些人只是冲着袁家来的，这还好说。但从他们一来就弄死王允，拿袁家开刀来看，他们想拿下的可能是整个洛阳城。因此，咱们得有个准备，如果他们找上门来，这保护费咱是交，还是不交。”
他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有点滑稽。这么多年他□□白道灰道什么颜色的道没见过，早就洗手当上正经生意人了，居然还会有这么一天在自家公司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里揪着一圈下属讨论交不交保护费的问题。看完上季度的报表还没高兴上几天，这又撞上的是什么糟心的事！要是来个不知内情的，指不定以为他们排练小品呢。
而对于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曹操的心中其实已有了计较，但在他这个老板发表意见之前，他想先听听手下的人怎么说。
“当然是不交！”
“当然是交啊。”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不交的是典韦，说交的是郭嘉。郭嘉的声音轻飘飘的，他这会儿终于肯赏光抬眼看自家老板一眼了。
“如果真是冲着洛阳来的，现在谁不交谁就是出头鸟，就是把脸伸过去让人打，”郭嘉慢慢悠悠地说着，好像丝毫也不觉得交钱和“让人打”是件很被动的事，“……多简单的道理。”
“打都还没有打，你怎么就知道咱们会让人打！”典韦怒瞪。
郭嘉看向他，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我也赞成交。”说这话的是荀彧。但同样一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和从郭嘉口里说出来那效果就大不一样了。典韦当即恍然地“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听着不再插话，虽然他可能根本不明白荀彧为什么也赞成交钱。
“你们呢？”曹操看着剩下的人问。
“交钱是交钱，该布置的人手还是要布置。”夏侯惇说。
“不仅是洛阳，其他城市的消息网也得调动起来，最好能查出这究竟是哪一路人马。”于禁补充。
“有没有可能问问袁家交了多少？”陈群还是比较关心钱的问题。
“你管他交了多少呢，”这时郭嘉才又说话了，“不过问一问也行，袁家交多少比例，咱就交多少比例，就按着他们的来。”
“……”陈群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
“这不还有袁绍顶着呢吗！”郭嘉对他也不是很有耐心，继续翻出了“你是白痴”的表情。
陈群把这句话往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回过味来，就看见曹操已经在那儿笑得前仰后合。
既避了风头，又挖了墙角，这边交出多少钱去，那边还能从袁家的资产里加倍地找回来，敢情你是艺高人胆大。虽说这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是为了自家好，但……这未免也太理直气壮了点儿吧？
陈群知道自己不该郁闷，可又确实感到了郁闷。
“就这么定了！”曹操笑够了，往桌上一拍，宣布会议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