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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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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客厅里嬉闹。打牌的、聊天的、看片子的……乱成一团。
陶璧把颜斐拉进一个小房间,关上门,“为什么不去Q大?你知道这个保送名额有多难得吗?!”
颜斐无所谓道,“那不是太远了嘛,再说F大也不错啊。”
陶璧:“F大当然很好,但是我没听过有了Q大的保送名额不去反而自己去参加高考的这种事!”
颜斐:“人家不想学数学了不行吗,人家想离你近点儿不行吗,陶陶老师亲一个!”
陶璧本来想说,你要是上Q大,那我正好回B城也行啊。话语尚未出口就被颜斐铺天盖地而下的吻给封住,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俩人原本差不多高,刚才陶璧是靠着流水台才矮那么一截失去主动权的。
原来之前没注意,进的是个洗手间。
“陶陶老师,你不认真!”颜斐拉开点距离,手指抚上刚刚被他润泽过的唇瓣,来回摩搓,眼神渐渐幽暗下去,然后又迸发出一簇火焰。
陶璧不太熟悉他这种神情。在陶璧的眼里,颜斐是个可爱、聪明、善良、帅气的大男孩。于是陶璧握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在门板上,教他什么才是真正的接吻。不同于颜斐来来去去就是擦碰啃咬那两招,陶璧长驱直入,灵活的舌头搅得颜斐口腔里面翻天覆地。陶璧的探索和缠绕很快就令颜斐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奋力追逐却一碰到就被躲开,更加令颜斐的动作增添了一分急燥。
陶璧笑着放开他,“这才叫接吻。”
“再来!”颜斐不甘心地扑上来。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十二声震天响的礼炮过后,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陶璧猛地睁开眼睛,是梦……
最近常常做这个梦,陶璧怀疑自己是欲求不满了。
伸手往下一摸,果然是硬硬的,要不是被突然吵醒,搞不好……你们懂的。
从空调被里钻出来,揉揉额角,抓过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八点整。
星期天好不容易能睡个大懒觉还要被吵醒,任谁都不会太高兴。
不过再躺回去打算来一个回笼觉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回不去梦乡了。醒得太彻底,睡不着了。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吵闹声。
陶璧干脆起来关了空调,打开窗透气。
挤好牙膏,趿着拖鞋走到窗口,一边刷牙一边看楼下的热闹。
原来是这边附近一个外号“王大麻子”的泼皮,听说今天这里有人成亲,于是一大早上就赶着来讨红包,却被人啐了个没趣。
说起来陶璧住的这个小区是一等一的高档小区,虽然外面看上去楼房样式并不打眼,但其实里面都是复式双层、三层的设计。最小的户型也有160平方米以上。大一点儿的比那独幢别墅不差。
而且还是在B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住在这儿的住户们,可以说是非富即贵。当然了,在B城,也没谁敢太自夸,不是有句话说了吗,天上随便掉个鸟粪豆子,都能砸着一局长。
但这里到底是市中心、老城区,旁边还住了不少老市民。
王大麻子就是个仗着祖宗们留下来的老房子,啥正经事儿也不干,靠出租房子过日子的小混混。
那屋子本来就不大,又是解放后造的老结构房子,够不上文明遗产,他自己住了一间,另外两间租出去,一个月也就小几千块收入。
本来说是这一片要拆,王大麻子就等着拿拆迁费呢,结果拆到他旁边那条街就停了,愣是没拆着他。
整天胡吃海喝,走街窜巷,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时间久了,倒混出了点儿名气,正经人见着他都绕道儿走。
后来被派出所的人教育过几次之后,长进了不少,至少不敢再扰民了,但是他脸皮厚,经常跟几个片警请个饭送个烟什么的,又不犯事儿,于是在老百姓眼里,便更对他心有戚戚了。
也就这王大麻子敢跑这高档小区耍无赖,他也是心里头清楚,住在这里的人,有钱是肯定的,贵嘛,就谈不上!
只见他扭着头,扯着背上的T恤,骂骂咧咧地说,“瞧瞧,瞧瞧,我这可是名牌儿,你丫个煞笔没见过是吧?你放个礼炮火星子落哪儿不行非得要落你爷爷背上啊?我操——”
那新娘拖着婚纱早已进门了,留着个嬷嬷似的人物在外边,跟他扯皮,“矮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大麻子!这是吹的哪阵风,把您给吹到咱家门口了呦?”
王大麻子一看是认识的人,语气好了不少,“哼!听说有人成亲我来瞅个热闹,结果碰上个小气家家的,连个红包都不肯给。炮倒是放得挺响,火星子还溅我背上,可不要烫个洞出来,我这可是正宗名牌,大娘您看,不带假冒的!”
那嬷嬷一看他的背后,啥啥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一点儿灰,更别说洞了,知道他就是讹点零花钱。俗话说得好,花钱买清静。更何况今天又是喜事,没得被这人搅了场。就指着他说,“你这衣服上啥啥事儿都没有,不信自己脱下来瞅瞅,不过嘛,既然办喜事,我做主去给你讨个红包来!”
说着转身进了楼,没一会儿果然拿了个红包出来,往王大麻子手里一塞。
“喏,拿好了,赶紧回吧!没得在这里碍眼!”
“大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里附近结婚的人能请到爷爷我还不要做梦都笑醒!”
王大麻子拆了红包,一看只有十块钱,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把红信封捏了个球往身后一扔,十块钱揣到兜里,骂道,“我操他奶奶滴个抠门儿地,十块钱给爷爷买包烟都不够,打发叫化子呢?”
那嬷嬷笑他,“您多走个几家不就够了嘛,又不是亲戚又不是邻居的,给个封儿就不错啦,好走不送啊!”
“呿!你爷爷我今时不同往日,知道我新妹夫他爹是谁吗!正德门进门左拐!我现在可是汪家的小舅子!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不要有一天求到爷爷我跟前,否则也让你们吃吃臭屁的味儿!好心没好报,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大娘我给你说,像你这样做婚庆的,累死累活能捞几个钱,改明儿爷爷我自己办个公司,搞搞爱踢啊房地产啊什么的,看你老邻居的面上,给你留个位置!”
那嬷嬷素来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牛皮能吹上天去,因此也就笑笑,不接话。
陶璧倒是听到他提到汪家,心中一动。能进正德门办公的汪家,那可是真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王大麻子继续找碴,“这鬼天气,大夏天的居然那么大雾,爷爷我2.0的视力愣是看不出前面100米有房子!妈的,电视里都强调了今天大雾黄色预警,叫大家不要出门子,还有人不知死活的跟这儿放鞭炮,污染空气!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还把咱B城老百姓放在眼里不?”
办喜事儿的那家人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送了一个红包出来。
王大麻子拆了一看,这回是张红的,总算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吗,舍不得钱财套不着狼,这样才像能成事儿的呢!得,祝新娘新郎白头到老,永不分手哈!嘿,大娘,我现在说的您可别不信,咱走着瞧呵。”
这时一直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都让出一条道来,王大麻子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突然一个清脆稚嫩地声音响起。
“什么叫大雾黄色预警呀?”原来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歪着头正在问抱着他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本来小孩子求知欲强么,也不是什么事情,偏那孩子可爱的紧,顿时周遭的目光就全落在他身上了。
成亲的那家人看到这小孩,也是高兴的不行。老一辈的传统,都是喜欢多子多孙,因此也就一个大红封递上去。
这时陶璧在楼上也望过去,看清楚之后不由大吃一惊,这小孩长得跟他的一个哥们儿小时候的样子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那小孩儿一听奶娘说不知道,就指着王大麻子问道,“王大麦子?你刚才说的那个、大雾黄色预警、是什么意思呀?”
王大麻子本来都要走了,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个颐指气使的小屁孩儿,而且人家都不用讨就得了个大封,一百块那种的,顿时有点不满。
自己闹了那么一阵子,倒不如这小孩儿卖个萌。
这也就算了,总不能跟个不知道断没断奶的小朋友置气吧,却被人指名道姓地问住了!
估计是那小孩刚才一直跟这儿听着呢,还知道他叫王大麦子!呸!给带过去了!是王大麻子。
“你这娃子跟大人这儿凑啥热闹,我说了你能懂吗,毛还没长齐,我呸,不是没长齐,是还没长!哈哈哈哈!”王大麻子自以为讲了个好笑的笑话,笑得直打跌。
陶璧在楼上听得皱起眉,手里捏了一个空的易拉罐儿。
眼见那奶娘抱着小孩儿就要转身走。那小孩不依不饶地继续问,“我爸爸说你这叫扯开话题,说明你也不懂哦!”
王大麻子无所谓道,“这有什么不懂的,就是一种天气预报呗!就跟大雨啊大雪啊大太阳啊一样的呗!反正就是告诉你,外面雾很大,开车要小心什么的。”
小孩继续问,“那为神马是黄色呢?”
王大麻子挠挠头,“黄色啊,黄色就代表很厉害呗!不能开车、不能走路、不能出门什么的……”
小孩摇头晃脑,“不对的哦,你看大家现在都能开车、走路、出门呦!”
“……”王大麻子倒是愣住了,不过他马上释然,这玩意儿懂不懂谁在意!他现在仔细一看这小孩儿,突然发现小孩长得特别漂亮,不是普通小孩那种可爱,是比能拍电影的那些童星还要好看的漂亮。当下就心里有点痒痒的,痞气也回来了。
“呵呵。什么叫黄色预警我是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什么叫黄色!你想知道吗?”
他这话一出,围着的人纷纷指责他不要脸,竟然跟个小孩子讲这些。
陶璧在楼上也听到了,可能是因为那小孩长得像发小吧,不由气得有些狠了,他手腕一翻,那捏瘪的易拉罐儿直奔王大麻子而去,人往窗帘后一躲。
“唉呦!我操他大爷!尼玛是谁对老子发暗器?!”王大麻子抬头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从哪来的,不由大骂起来,嘴里的脏话一箩筐一箩筐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他摸摸头,还起了个泡,估计是别人乱扔垃圾,可又没办法,实在是找不到犯事儿的主谋,有气没处撒。只好捂着头走了。
王大麻子一走,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散了。结婚的人都进屋热闹去了。外面只剩了几辆婚车,和久散不去的烟雾。
陶璧伸出脑袋去一看,那小孩和他奶娘还在。
小孩一看到他,就拍着手说,“哥哥,我知道是你哦!我看到啦!哥哥厉害!”
陶璧对他微微一笑。
奶娘催他,“小祖宗,热闹看完没有,可以走了吧,再晚点你喜欢吃的包子可要卖完了!”
那小孩说,“奶娘,你没有度娘厉害哦!爸爸说度娘什么都知道呢!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啦~!”
陶璧看着一大一小身影离去,心中疑惑更甚,小家伙莫非真跟叶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