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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立夏负气离开了安静的草原,一路直向城内奔去,只是走了一会儿之后心里又犯了嘀咕。好歹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帮他一把吧。
      回身走了两步,转眼一想,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要是她救了他,他恩将仇报怎么办?
      可是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在这人迹罕至的郊外,如果她不救他,他不就死定了?
      一时间立夏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想去救人,一边又纠结不已。后来还是善良的心思占了上风,于是,打定主意的立夏就近在旁边的树林了找了几根藤条,然后又发现了一块破烂的木板,就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简易的拉车。
      白露看到的就是立夏瘦小的身体拉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板,在太阳已经半边身子隐与山后的情况下,步履阑珊的出现。
      她是个女人,而白露足有一米八的身高,身材不算是很魁梧却还是很结实的,费力的将白露移到木板上躺好,已经花掉了立夏差不多一半的力气。休息片刻后,拍拍手掌重震旗鼓,拖着木板一步一步的向回走。
      “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的霉了,居然遇上这么个烂摊子。”立夏边走边嘀咕。
      舒服躺在木板上的白露从看见是立夏之后就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虽然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平日里坐的不是豪华的马车就是轿子,这会儿被人放在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木板上,可他心里居然没有一点愤怒的念头,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是,他好像还很满意。
      白露不是没见重情重义的人,只是那都是在他还没有封王之前的军队中,兄弟是可以将生命都交付于对方的人,他见惯了这种手足之情。封王之后,却再难遇到这样的人,满眼所见,尽是一些为了权势或荣华接近他的女人,他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心机颇深,自私自利的人,就像那个女人。
      思绪飘到很久以前见过的一个小女孩,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陷害别人巩固自己的地位,她是他见过最恶毒的女人,自此便对女人深痛恶绝。可这个女人似乎跟她们不一样,走都走了还回来?她胆子很大吗?眼看天色已经昏暗,独自一人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在这荒郊野外一点儿也不担心会遭遇不测,还真是个胆大的丫头,他不知不觉的心态已经在变化。
      而此时的立夏并不像白露心想的一样,谁说她胆大了?她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样,会怕走夜路,会害怕毛毛虫,所以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一念之差救了这个舒服躺在木板上被她拉着的男人,
      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夜里的天气慢慢变凉,立夏艰难的拖着木板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天上不是扑腾过几只野鸟,惊起一阵阵的‘扑棱’声。
      夜色中的两人就像是落难的灾民,正在挣扎着寻找富裕的落足之地,实际上事实也跟这差不多,立夏瘦小的身躯,因为缠着藤条,衣衫已经有些地方被撕破,头发也有些散乱。而白露胸前月白色的衣服上染着点点血迹,一副濒死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
      二更天。
      两人终于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客栈,其实说两人有点虚假了,真正的只有一人,因为白露自始至终都是享受着。伙计帮忙将白露送回房间后,立夏哪儿还管的了他是死是活那么多,直接甩手走人,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就当是...让他不至于暴尸荒野吧!
      她实在是太累了,忙活了一天受尽了折磨,一遇到床铺,立马就像是吃了蒙汗药一样倒头就睡。隔壁的白露无力的躺在床上,那个女人将他送回房间居然甩手就走,也不知道将他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虽说他讨厌女人的触碰,可是穿着满身是血的衣衫睡觉真的是很不舒服。那个伙计也不知道是害怕他身上的血还是在记恨早上的事,愣是一声不吭的下楼去了,不过在他想来还是后者比较多一点,没见过那个大男人会怕一点血的。
      同样是在一处神秘的屋里。
      “小姐,今天齐王去了木屋。”男子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恭敬。
      “哦?以他高傲的性子,还真是不出意料。”女声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话里话外却充满了自信,好似对白露极为熟悉一般。“结果呢。”
      “齐王受伤,容貌在一瞬间变成了迟暮老人。”男声虽然是在回话,可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惧,他从没见过这样离奇古怪的事,能将一个人从风华正茂眨眼间变成枯颜鹤发的力量是何等的让人震惊。
      “什么?”女声似乎也没料到会有这样奇怪的事,一时间没有说话,气氛沉默了下来。良久,只听得她呼出一口气:“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有人整夜都在酣睡,有人彻夜无眠,也有人正酝酿着阴谋。
      第二天立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从二更天睡到现在才强勉将精神补回来,只是揉揉还在发酸的胳膊,心中又是一阵气恼。将秀发稍微打理一番,然后开门唤伙计打来热水,却在开门之际看见了一幕奇怪的事。
      一个宫装女子盛装打扮,华服加身,正手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从楼下上来,正疑惑间,却发现她直接进了隔壁白露的房间。她是谁?怎么会到白露的房间?她们是朋友还是什么?她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一瞬间立夏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以至于宫装女子进屋时眼带寒意的一瞥没有发现。
      算了,管它的。立夏嗤笑,她胡乱瞎想什么呢?
      唤来伙计端来热水,洗过脸后果然神清气爽,看来睡觉果真是补充一切的能源啊!
      隔壁。
      宫装女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来到白露的床前,看见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月白色衣衫的胸口部位有一滩刺眼的血红,秋水般的眼瞳眯了眯,看来伤的不轻。顺势扫上白露的脸孔时,和立夏刚刚发现时的表情如出一辙,瞳孔开始变大,眸子如黑宝石般散发着丝丝寒意,里面充满了震惊,还带着一丝惋惜。
      轻轻的将手中的热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女子轻倚着床沿坐了下来,最初的惊讶过后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这一点上立夏是比不上她的,这也恰恰从正面说明了她的不寻常之处。
      女子伸出芊芊玉手,撩起一缕银白色的发丝,眼中的疼惜转眼即逝,既然你变成了这幅模样,就怨不得我了。
      “殿下,我知道你醒着,我是特地来看你的。”女子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充满了一股诱惑人心的味道,直视着白露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掩饰的爱意肆意的在他白露的脸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露调息了一夜,身上已经回复了一半的内力,精神也稍微好转了一些,在女子刚刚进入他房间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他装着熟睡的样子来察觉来人的意图,在感觉到女子火辣辣的眼光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果然,女子一开口他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女子柔情似水的语气配合着软绵绵的话语,露骨的情意让白露暗暗咂舌。
      只是早年她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让他这辈子都不想接触女人,而他对她的厌恶看在她眼里却成了与众不同,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直想当然的以为他对她的不同是因为他爱上了她。
      白露沉默,梦璃是信王的女儿,他对她厌恶至极,却又不能对他怎么样,对他堂堂齐王来说已经没有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事了。如果是那个丫头的话,应该不会这么露骨的表露对一个人的感情吧?对了,记得她好像说过她叫立夏,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起了一个二十四节气的名字,名字怪人也怪。
      他似乎忘记了他的名字,他叫白露。
      梦璃正脉脉含情的看着白露,却见他神情恍惚,他在想什么?梦璃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在白露还没有发觉之前开口说道:“殿下,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白露还巴不得她赶紧走呢,他现在才恢复了一半的实力,梦璃可是一个用毒高手,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打算对他做什么的话,他想想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立夏在楼下吃过早点,远远的就看见早上见过的那个女人从楼上下来了,慌忙低下头装作扒饭的样子。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会感到......心虚?立夏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她怎么会这么想?
      无意的又像那个女人瞅了一眼,却见那个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点头朝自己微笑,出于礼貌立夏也还于一个点头。等女子走过之后才隐隐约约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低头一看,看见早就已经没有了东西的饭碗,她明白了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了,人家一定以为她是疯子。
      梦璃其实在下楼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大堂中立夏,看着立夏一身粗布衣衫,吃饭的模样张牙舞爪,活似饿死鬼投胎一样。更可笑的是碗里居然一点饭菜都没有,眼中带着鄙视看过去,却恰好看见她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对视之下,梦璃马上换上衣服笑脸,微微颔首。
      臭丫头,等我和齐王回去,你就慢慢留在这里享受你的长生不死吧!
      梦璃是在一个月前来到镜城的,刚来到这里时,她也跟所有新来的人一样惊慌失措,茫然若失,在知道唯一的离开办法时就动了念头。
      她找到青罗,求她发出镜云笺,将齐王带入镜城。镜云笺岂是说发就能发的,只有有缘人才能得到的东西在梦璃付出出卖自己灵魂的代价后成功将齐王白露带入了镜城,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立夏一个异数,她让梦璃感到了不安跟威胁。
      立夏急匆匆的跑上楼,那个女人那么漂亮,都快赶上青罗姐姐了。白露是怎么认识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的?她很好奇。
      推门进去还不到一秒钟,立夏就像兔子一样飞快的从屋里又跑了出来,连房门都没关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梳妆台前面,镜子中映出立夏桃红色的脸蛋,满脸羞涩的表情。
      “大色狼,大白天的脱什么衣服?”扭捏的拽着发梢纠结成一团。
      刚刚跑的太快没有敲门就进去了,却看见了一副美男换衣图。她哪见过这等香艳的场景,在愣了愣之后,还算是后知后觉得发现这种画面女孩子是要回避的,立马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嘴中还不停的嘟囔着“大色狼”,她好像忘了是她不敲门就闯入别人的房间。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将幻想中的立夏下了一大跳,慌张的答应一声“谁呀?”一边起身开门,大概是客栈的伙计吧!
      “啊,怎么是你?”立夏看着站在门外的白露,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又爬上了面颊。
      白露心中好笑的看着这个女人害羞的样子,脸上却一片冷俊“哼!”
      也不管挡在门口的立夏,直接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屋内,自己寻了一处椅子坐了下来。他是讨厌女人没错,可是这个女人就不像是个女人,吃饭的模样像个男人,狼吞虎咽;有时候又像个无赖,死皮赖脸;还有的时候呢,又是个重情义的性情中人;他还真没把她当女人看,看她小女儿的姿态忍不住想要作弄她一番。
      还没等他开口,立夏就语带怒气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
      哦?她还质问起他来了?
      “怎么?刚刚是谁未经我的允许就偷窥男人脱衣服的?”白露戏谑的反问。
      “你,你”立夏语结,“谁偷看你换衣服了,我是不下心的好不好。”说着说着,脸上不知是因为据理力争,气血上涌还是想起了某种少儿不宜的画面,颈脖间丝丝红晕显得格外动人。
      这会儿到像是个丫头了,还以为你真什么都不怕呢?
      “这么说你是承认私自闯入我的房间喽。”好笑的看着立夏像一头发怒的小猫,明明要炸毛的样子却还忍着不发作,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你,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莫名其妙,我好心救了你,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跑到我这里胡言乱语,我真是,我真是救了一头白眼狼!”情急之下,立夏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管它什么话呢,张口就说。
      还真是不经逗,好不容易有兴趣开两句玩笑,这才刚开始就败下阵来,真无趣。
      他也不想想,他一个大男人,跑到人家女子的闺房来说自己换衣服的事,让对方怎么反应?立夏也是女孩子,云英未嫁,正对那方面处于懵懂的时候,骤然一个男人来跟她说这些,她能接受的了吗?也还算立夏在民间也摸爬滚打了几年,这要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呀,说不准这会儿已经羞愧的难以见人,甚至寻死觅活了。
      “谢谢!”酝酿了良久,白露终于说出了人生以来的第一句谢谢。这次他是真心诚意的,他相信没有一个陌生人在看见他的离奇变化之后还能如正常人一般跟他相处,除了那个毒女人。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样的胆识跟善良,也算是很难得了,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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