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我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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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一架潜水艇驶入太平洋深处。
军方早在多年前就察觉到这块水域十分古怪，自从无故消失的船只流言传开后，这里便禁止海盗船往来了，周围最近的小岛也有八百海里那么远，到底不如百慕大三角出名，但也足够引起注意。
“我们不会死吧……”潜艇内的最年轻的小兵忍不住问前辈。
“执行任务哪有怕死的？”前辈目不转睛盯着导航仪，“不管怎么说，努力保存小命吧。”
“您说的真轻松，这里毕竟是大海呀……”要是再陆地上战斗出个万一还能活下去，在这里——“前辈，下边好像有东西！”
老兵凑过来瞧了几眼，点了三个人名，“你你你，下去看一下是什么！”
穿上潜水服带着探照灯下去，士兵们无一不目瞪口呆。
是一座冰山。
没人想起来问一句为什么海底几千米的深处会有冰山，这并不正常，要知道，这里可是亚热带啊！
“不管怎么说，先通知长官……”老兵打开通讯仪，处于对海底神秘现象的重视，一切发现都非常重要。
“等一下，前辈，冰层下有个女孩子……”
“你说什么？”
联络仪里传来新兵赞叹的声音：
“是真的……老天啊，她可真漂亮……”
*
我在一片黑暗中，前方什么也没有，四周什么也没有。我看不到任何光亮，也并不想要去寻找什么。
浑噩间我隐约感受到了无边的悲伤，说不出来那是一种多么糟糕的感觉，我无法用语言区具体形容，只是很伤心很伤心。
我想这么伤心的时候如果哭出来会不会好受一些，可是却流淌不出泪水，别说哭泣，我连动一动身体去触摸什么都做不到。
圣经说，尘土仍归于大地，灵魂仍归于赐灵的神明。
如果我此刻已身在地狱，那么想必正在接受惩罚吧？
这样想着，我看到眼前出现一缕微光。
在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何空余意识毫无实感的我会用‘看’这个词去形容自己的变化时……我已经醒了。
啊，准确的说，是我凝聚出了虚拟的意识体。或者说，思念体。
我疑惑的盯着自己虚幻的手脚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却想不起来，明明只是思念形成的虚体，我却感到头脑的胸中仿佛缺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空荡荡的，却也很轻。然而那份轻快不仅没让我松了一口气，反而为丢弃了背负的东西而感到焦灼羞愧。
【真不容易啊，你居然真的醒过来了。】一个声音对我说。
我想了想，判断她对我没有恶意，于是露出笑容道，“是啊。那么，可以请您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我推测她多半是出于犹豫或震惊，要么则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菲尔，你脑袋秀逗了？】
我听到这声音语气中的惊奇，便对她说，“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过你比较更喜欢我粗暴一点的对待么？”
【……】
这一次我感觉到了对方明显的沉默，而我则在思考：菲尔？这是我的名字？
话说回来，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
雷羽花了三天的时间消化某人失忆这个事件，以及某人即使失忆了还是毫不犹豫出口就调戏别人的德行，等她回过神来再去搭理菲尔时，却发现对方好整以暇完全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了。
“我觉得我失忆可能是因为灵魂受创的原因。虽然也没有人证实过灵魂这种东西和记忆究竟有什么联系，你说呢？”
披着菲尔外貌芯子也是菲尔但疑似失忆状态的灵体在雷羽心中笑着说。
雷羽：“……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这个问题我之前就已经问过你了，可是你逃跑啦。”无奈的语气。
“……你在奴家里面。”雷羽无视某人调情般的用词，“思维还没变，说明你不是真的失忆，只是想不起来而已，用力敲敲自己那颗空荡荡的脑袋，在这样下去奴家会一不小心修坏你的。”
“事实上我已经隐约回忆起来一部分了，比如我的名字是菲尔，你性别不明。”
“喂，那是你想起来的吗，是奴家告诉你的吧！！”
“大部分吧。”
“别装傻！！”
叹了一口气，雷羽忍不住露出复杂的表情。
她的家族有一门绝技，那就是，将受伤的灵魂放进自己的灵魂中温养，直到完全修复为止。
这世界法则默认对灵魂的伤害是不可修复的，可御神家却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尽管也要付出代价，它并不能单纯将别人的灵魂养好，负责温养灵魂的养魂人要日复一日用自己的生命和力量不间断重复同样的动作。
而两人的灵魂气息也将不可避免受到互相影响，好在雷羽本就是容易接受灵力的资质，而菲尔……
怎么说呢，拉美嘉鄂整个种族，就是以体质温和而闻名的。
身为纯血的菲尔，可以毫无芥蒂接受任何一种力量侵袭，包括最可怕而狂暴的地狱业火，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所以当初才会由他们家族来出人做封印魔鬼的人柱力。
六十六年前雷羽用长明灯将菲尔的灵魂聚拢，她对菲尔和沢田纲吉之间的来往虽不曾探查，却隐约猜到一点，不过用那种粗暴方式强行接收原本没有附身自己的魔鬼，引来业火烧身，对菲尔损害随着年龄增长也渐渐体现出来。
他小的时候很健康，除了被苛刻虐待之外没有生过一次病，后来却不仅患上了哮喘，而且还伴随着各种衰弱症状。
才三十多岁就长出好多白头发。
业火是能连灵魂一起烧灼的火焰，雷羽记得菲尔年轻时候偶尔也会用自己的死气力量玩一玩，可是后来没有了。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使不出来了。
大空之火是只有灵魂非常纯洁的人才会拥有的相当美丽的橙色火焰，对灵魂质量的要求自然很高，而被业火侵蚀的菲尔，灵魂受到邪恶的浸染，自然连这份力量也失去。
或许雷羽当时收拢的那些，已经不能算是菲尔的灵魂，而是那破败的魂片……
被地狱业火烧灼过后，仅剩的，虚弱的，残骸。
要知道御神家这种温养灵魂的方式是只有族长才能学习的，相当高级的绝密咒术！而雷羽用来唤醒菲尔用了多少年？
六十六年。
漫长到一个人都差不多可以出生长大恋爱结婚四世同堂了。
菲尔还能恢复意识其实早已该谢天谢地。
失忆……就失忆吧，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他失忆应该是短暂性的。
因为……
“我觉得我特别难过，蜃儿，为什么你要救我呢？我个人认为，我应该是自愿选择死去的。”
“你叫奴家啥？”
“我叫的哪里不对吗？”
“不是没哪里不对……可你不是忘了我是谁吗？！”
“哈哈，可是我还记得你的昵称呢，可能对这两个字印象特别深刻吧。”
“……”
这人是以前特别喜欢喊雷羽的小名捉弄她来着，因为一旦两只眼睛水汪汪看着雷羽喊她这个名字，雷羽就会变得……
很御坂美琴起来。
所以他其实根本没失忆吧！他完全就是都有印象只不过假装不记得来耍人的对吧！
雷羽捏着拳头强忍住用苦无自己扎自己以让菲尔感同身受的冲动，在住所前的池塘了填了一池子水生植物。
*
“唔……蜃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为什么要用花儿来养我呢。”
菲尔硬是用他那张邪魅狷狂的颜做出了娃娃脸卖萌效果，眨着眼一脸无辜盯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自己。
“总不能总让你在奴家里面吧，偶尔也要有节制啊。”雷羽弹了弹花瓣，“奴家才奇怪呢，所以说为什么是白莲花？为什么你现在的灵波最适合居住在莲花里？为什么，总觉的好像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这个词一般不是用来形容女人么。”
“……就算你这么疑惑，我也不知道哎，而且我现在的灵魂本质上和你很接近不是吗？所以这应该是在说你吧。”
“不，奴家觉得就是在说你。是伪白莲花的意思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菲尔微笑，眼神和小杰富力士一毛一样。
雷羽：什么鬼！为什么是小杰，这货明明怎么看都跟伏地魔一毛一样！！
菲尔：“你是想说你穿过了我的外表看透了我的心吗？”
雷羽摆手，“够了，今天是情人节，你这个现充就不要对单身狗说情话惹人妒忌了。”
现在的菲尔已经很少碰到他不懂的问题，通过聊天雷羽至少可以判断他不管记忆还剩多少至少智商绝对没问题。甚至以前的一些秘辛问他他也都有印象。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雷羽反而感到了一阵担忧。
“你在不安吗，忧虑我一天比一天糟糕的性格？”
“你觉得的性格什么时候不糟糕过。”
“你在不安吗，期待我想起来却又惧怕我回想起一切？”
“……”
“安心吧，就算我不满，也不会突然对你撕破脸的。”菲尔轻轻的笑着，他一直便是涵养特别好的斯文人模样，声音也很轻，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却一点不像语气那么令人舒服，“我既然已经带着死志杀死了自己，就不会再做同样愚蠢的事情第二次。死亡并不能解决问题不是吗？我已经不惧怕坠入地狱，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事情呢。”
有人劝诫那些跳楼自杀的人‘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下去做什么’。
这个理论在菲尔这里却是反过来的。
他认为如果有一天他决定杀死自己，那么绝不是为了逃避活着，而是真的认为他已经有了去死的必要。
对菲尔来说，死亡是比活下去更可怕的存在。他早已可以为了活着忍受身体的屈辱，忍受灵魂的污秽，忍受一切狼藉不堪，他能够让自己接受世界带给他所有的伤害。
而在选择了唯一令他感到过恐惧的死亡之后，他将再也没有任何害怕的东西。
To be or not to be，这对菲尔来说已经不是问题。
“至少，我会让自己不表现出来明显令你感到难堪的神情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雷羽张了张嘴。
……果然她还是觉得这家伙就算对妹妹再怎么好，骨子里也是个蛇精病！！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我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