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他妈的!这个疯子变态!!他还有没有人性!对个老太太下这么狠的手!!”展昭大骂着,手用力捶着门框。白玉堂脸色苍白地从后面抱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屋子里的勘查工作忙乱而又有条不紊,每个人都想尽快结束这里的工作,找出线索,抓住那个凶手!
白玉堂从没见过这么烦乱脆弱的展昭,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人永远那么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白玉堂知道,展昭是觉得愧疚。“展昭,这不能怪你。从尸体表面症状上看,齐奶奶死了不只一天了,很可能刚遭绑架就被杀害了。你得振作起来,你得帮齐奶奶报仇哇!要是你都乱了,谁领着这帮弟兄破这件案子呢?”
展昭揉了揉脸,紧紧搂了一下白玉堂,见他的脸色那么可怕,赶紧把他拉到屋外的车上,“放心!你,没事吧?”白玉堂挤出一丝笑,“去忙吧,我没事。”
白玉堂很糟糕。他见过尸体,可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尸体。她在笑,齐奶奶死前最后一个表情居然是在笑!衬着那脖子上深深的勒痕和血肉模糊的上半身,有着莫名的诡异,只让白玉堂觉得不寒而栗。
勘查工作很快就结束了。也难怪,这本就是间久无人迹的空屋,屋子里的家具都被人偷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块破床板和两把破椅子。凶手离开时对屋子进行了极为仔细的清扫,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找不到了。不过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张龙在附近的垃圾箱里发现了一件没做完的小孩衣服,布料是崭新的,上面还插着针线,显然是被人故意丢弃的。联想起苏老太太的说过齐奶奶本来准备让她看自己给外孙新做的衣服的话,很可能齐奶奶被掳时正在给外孙做衣服,突遭不测,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居然被一起带到了这里,又被凶手丢掉了。
回到派出所,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吴大同早命人准备了饭,可谁都没有胃口。展昭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冷静地做着分析。“同样的杀人手法,同样的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杀害齐奶奶的凶手很可能与杀死潘小年的是同一人。也就是说,嫌疑最大的是付宇民!可他为什么要杀死齐奶奶呢?”
王朝看看白玉堂,说:“要真像小白分析的那样,付宇民就有杀害齐奶奶的动机。试想,为什么当初丢了付宇民丢了麒麟玉佩后就跟齐林分道扬镳了?”白玉堂失声说:“难道那块玉佩是齐奶奶朝付宇民要的,没有那块玉佩他就交不了差,齐奶奶当初阻挠了他与齐林在一起,所以他才杀了她泄愤?!”展昭犹疑地说:“不会吧?”吴大同接口,“有可能。毕竟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你们家的一样开通啊。”展昭惊讶地看向吴大同,被回了个“明白了,我又不是傻子”的表情。
展昭苦笑了一声,“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怎么跟齐阿姨他们交代呀!”吴大同拍拍他的肩,“跟他们交代的事就由我来办吧,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姥姥说吧。我说,大家还是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话还没说完,他的是手机就响了。“喂?你说什么?齐林不见了?他妈的,你不是一直在那吗?他怎么会不见的?”
展昭跳起来,“立刻调集人封锁兴平镇通往明喻县、富林县和周家镇的各个公路口!把付宇民和齐林的照片发给这几处收费站,让他们密切注意这两个人!玉堂?从这三条路中选一条,咱们跟过去!”白玉堂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去周家镇!”展昭一挥手,几个人上了两辆车,直奔周家镇。
路上,展昭解释了原因。“齐林是个有名的大孝子,所以在知道母亲确切消息之前他是不会主动离开的,一定是有人强行带走了他。这个人会是谁呢?”白玉堂接道:“是付宇民!他来兴平镇的原因除了讨回麒麟玉佩外就是找齐林!”展昭点头,“付宇民很可能以有齐奶奶的消息为借口带走齐林,可齐林发现付宇民的真实意图后是不会同意跟他走的。要强行带走一个成年男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们不会坐火车或是乘长途公共汽车离开,最大的可能是付宇民自己开车走公路。兴平镇通往外面的公路加上较近的岔路大小有六条,其中三处通往的镇子都太小了,连旅馆都没几家,生人很容易就会被认出,他去那里的可能性不大。”
吴大同说:“可兴平镇通往明喻县、富林县和周家镇的公路除了有收费站的那三条外,还有些小路哇。”展昭笑了,“付宇民又不是本地人,那些小路七拐八弯的,他敢走吗?”白玉堂一挑大拇指,“行啊,那么一会儿功夫你就想了这么多!不过,付宇民能把齐林带到哪里去呢?他这样做也太不理智了吧?”展昭叹了口气,“看他行凶的手法就知道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白玉堂的直觉再一次应验了,在兴平镇通往周家镇的收费站注意到了付宇民开的车子。展昭立刻联系周家镇派出所出人拦截。白玉堂的语音里明显带了点激动,“会不会有刺激的追车场面呀?展昭你甭管我,抓人要紧哈!”展昭又好气又好笑,“你警匪片看多了吧?”
抓捕过程平平淡淡,付宇民几乎是一见到警车就乖乖停了下来,任由警察给他扣上手铐。服食了少量安眠药尚处于昏睡之中的齐林也在他车上被找到了。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白玉堂又来了句,“这也太顺了点吧?我觉着,这家伙不会老老实实交代的。”
果然,付宇民除了携款潜逃之外,对其他的罪行拒不交代,而且还振振有辞。
“证据呢?你们说我杀人,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就因为人死在我的房间里就认定是我杀的吧?”
“我怎么知道姓潘的去我那里干嘛?也许是又想偷上一笔呢?”
“为什么给齐林喂安眠药?那是我看他太累了又死活不肯休息,心疼他呗!”
“老齐太太?我没见过。我是来找齐林的,不是来找他妈的!”
问了半天,惹了一肚子气,什么也没问出来。几个人悻悻地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展昭皱着眉,“的确,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没有一样实际证据是指向他的。不过刚才马汉问询他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家伙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镇定。他的脚一直在不由自主地轻轻晃动,拇指和食指也在不停地摩擦,还时不时地咬咬下唇,看得出他很焦虑。再从杀人手法和冒险带走齐林这些事情来看,他已经到了理智崩溃的边缘了。只要我们找到一处突破口,他的心理防线就能被攻破!”
白玉堂扯着衣服晃着身子在那里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也许我有办法!”
付宇民看见白玉堂正儿八经坐在自己正对面时,不禁一笑,“你什么时候成警察了?噢,我忘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当警察的东奔西跑很辛苦的,晚上还有精神了吗?他要是喂不饱你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啊,我的精气可足着呢,不信你问齐林?”白玉堂强压着火,默念着“冲动是魔鬼,这小子是想激怒我,我坚决不上当!”好不容易压下了火,脸上的微笑可是一直没变,“你看看你,出来的时候只记着拿钱忘带几件衣服了吧?到了这又一直忙着也没买上一件?这几天你都没换衣服吧?都快脏死了!可惜了这款Burberry衬衫了。诶?我记得这款衬衫的袖口不应该有这个黄色图案的呀?你这件是怎么回事?定做的?”
付宇民往自己的袖口看了看,脸色猛地一变,但又很快平静下来,冷笑着看着白玉堂,一言不发。白玉堂接着说:“我听你住的那家旅馆的老板说,你来的时候很狼狈,被带什么行李,衬衫袖子居然都刮破了,看来你的逃亡生涯不太好过呀!这衬衫的袖子是有人给你缝好的吧?这么精细的手艺,现在可是少有了!别跟我说你找了织补工帮你缝的,有那功夫你就去买一件新的了!你这两天根本就没怎么敢出屋,更不用说去人多眼杂的商店了!是齐奶奶给你缝的吧?她被带走时手里还死抓着给她外孙做的那件衣裳,那上面的线就是黄色的!”
付宇民冷笑一声,“终于说到正题啦?你有什么证据说是那老东西给我缝的?”白玉堂乐了,“那太好办啦!我们完全可以检测出那件衣服上的线和你这件的是同一种。”付宇民混不在意,“那你又凭什么说那件小孩衣服就一定是老家伙做给她外孙的?”白玉堂说:“你知道吗?穿针引线可是件技术活。线头通常是分岔的,要想把线穿到针上,要先把线头放在嘴里用唾液把它沾湿。我们可以试着验一验这两件衣服上线头处的DNA,再和齐奶奶的进行比对。”付宇民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展昭迈步而入,看看明显有些慌乱的付宇民,趁热打铁,“你对齐奶奶的称谓让我很感兴趣。老齐太太!那老东西,老家伙!没有半点尊敬可言,她可是你一度想认作干妈的人呀!你对她很不满么?”看着付宇民紧抿的嘴唇,展昭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她在被你绑架之后还在关心你的袖子破没破,就是这样一个老太太,这么关心你爱护你的一个老人家,你所爱的人的母亲,你居然杀了她,就连她的尸体也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付宇民脸色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大叫着“她关心我爱护我?放屁!她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杀她十次都不解恨!啊啊啊!!”
心理防线一经攻破,再问下去就没什么阻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