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缝起了你的头盖骨》重浅

73、牺牲

　　“我跟你说，那个小丫头迟早会接到信的，一但接到信……嘿嘿，你自己看着办吧喵。”
　　屋顶上的明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面躺着，厚实的兜帽盖住了半个脸，剩下的半张脸有被晒成小麦色的趋势。
　　“你说什么……喵？？”花哥的口气似乎是一口水差点被呛死。
　　“啊，有同门告诉我去中原混不好好学会喵的用法会吃亏的，学好了的话至少女孩子那边很好用啊喵。”
　　“……你再喵一个试试。”
　　“喵。”
　　“有种别出帮会。”
　　“哎哟这么厉害，啧啧啧，洛阳小树林见，别用离经心法啊。”
　　“管我什么事，天底下唯一一个‘黑色宫铃’你知道吧，我想她对你这种法力尽失潜逃在外只能靠附身续命的妖怪很感兴趣。”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厉害的角色！？”
　　“你想知道？”
　　“……我是不会求你的喵。”
　　“悬赏已挂。”
　　“……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喵……好吧，我错了。”
　　“那叶文海现在在干什么你知道吧？”
　　“知道啊，她就在我前面马车上。”
　　“你在哪？”
　　“程度郊外。”
　　“你告诉她，唐家集见，你一向都很擅长狂霸酷拽叼的说话方式，不用我教你吧？”
　　“妥妥的！”
　　喵哥望了一眼前方□□马车的金灿灿的小姑娘，密语道：“前面的双马尾小姐留步！有个花哥看上你了，请你去唐家集喝口热茶喵！”
　　叶文海帮蹦跶到茶馆老板娘身边，乍听这一句，虎躯一震，回头一瞧，身后空空如也。
　　“……”出现幻觉了吗，叶文海挠挠头，跟老板娘要了壶顾竹紫绪，晃着两条小腿慢慢品尝。
　　“这里的茶钱我帮你结了，求你快去唐家集吧喵！”那个悲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倒是现身啊！！”叶文海吼了一声，一边的茶客差点手一抖把茶壶飞了。
　　“我就在这啊。”猛然空气中出现一个身影，就贴着叶文海在椅子上坐着，那人翘着二郎腿，一支胳膊趁着脑袋，甚是惬意，兜帽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下半张脸笑的不怀好意。
　　“哇！”这是叶文海短时间发出的第二声惨叫，一边惨叫一边准备把腰上的轻剑拔出来，被涟韶手疾眼快按住了。
　　“嘘——嘘……低调，我没有恶意，就是传个话，你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儿上，就去锦枫村走一趟吧。”对方猛地把脸凑近过来，兜帽下的深邃的脸孔一脸谄媚。
　　“……你到底是谁？”叶文海挣扎了一下，发现轻剑没那么容易拔出来，只好放弃了。
　　“你还能看不出我是……我是个啥吗？我就这么说，找你的人姓甄名殓，我话带到，万请成全。”
　　“他找我干嘛？”
　　“当然是为了唐澈的事儿……我都说了我只是个跑腿的，具体内情问我没用。”
　　“好吧，我可以去，不过喵哥你也要来。”
　　“……喵哥？？”
　　“你一句一个喵的这么叫你不是很好嘛？？”
　　“好好好，不过我想我就不用去了，我说了，这件事跟我毫无关系呀。”
　　“当我傻呢？毫无关系你给人跑腿干嘛？本小姐确实一眼就看穿了你是个什么玩意，那就更不能放你走啦，好好表现的话我可以保证不告诉我认识的纯阳弟子哦，不然明教再中原的地位又要岌岌可危了哟~”
　　居然在短时间被接连被威胁两次……涟韶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去就去，反正隐身逃跑对他来说不要太简单，正好，他也略好奇甄殓到底打算干什么，这一副鹤归一去不回头的气势是什么情况。
　　只见异色的瞳孔正在眼眶里转了转，涟韶摸了摸下巴，笑道：“去可以，不过……”
　　“哎呀我会给你买很多很多小鱼干的，走吧！”叶文海说着一把拉起涟韶的手，把茶钱往桌上一放，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桌子。
　　涟韶一直到被拽上马车坐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小姑娘力气真大啊……他扭了扭自己微微作疼的手腕，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晃着两条腿的叶文海，真是难以置信这孩子就是追缉甄殓好几百年的神使青鸟。
　　“你看我作甚？”叶文海一肘子捅到涟韶肚子里，后者嗷了一声，神经质地扯了扯兜帽说：“看……看你长得可爱啊！”
　　“这种话骗小孩差不多，你知道我多大了吗？还用这么幼稚的话搪塞我。”叶文海嘟了嘟嘴，两条小腿又晃了晃。
　　涟韶越看越好笑，于是一胳膊把叶文海搂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十岁？十一岁？……九岁？”
　　“我的年纪，至少是你的三倍，看好你的爪子，别以为你会隐身我就奈何不了你！”
　　“啧啧啧，人小小一个，放话倒是豪气，你跟我斗管什么用，你难道不应该把精力放在甄殓身上？”
　　“这还用你说？我伪装的这么完美，不是你暴露了我的存在还有第二个人？你这么大咧咧地跟我这么坐一块，还不是仗着我对明教了解不多又能隐身有恃无恐嘛。”叶文海赌气了小嘴，涟韶噗嗤一声笑了：“多亏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锱铢必较，我也是受人指使，图点小利罢了，奈何主动权抓在别人手里，不得不低头啊。”
　　“你跟甄殓到底有什么恩怨。”叶文海皱起了眉头回头盯着涟韶，“跟那把刀有关系吗？”
　　涟韶愣了一愣，然后别扭地笑了笑：“这事儿你就别问了，我自己能处理。”
　　“我只知道当年青丘灭城之灾中，只有两个幸存者流下来，一个就是如今化名甄殓的王储，一个就是他表叔，也就是屠城的始作俑者，这两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你既然被甄殓抓住把柄，怎么不去寻求那个涟韶的帮助？他既然有办法重伤甄殓，肯定制得住他呀？”
　　“……呵呵。”涟韶摇摇头，“他们俩都很危险，我一个也不想招惹。”
　　“可你不招惹也得招惹呀，既然你受制于甄殓，为什么从未想过向别人求助呢？别的不说，如果目标都是甄殓，我就可以帮你。”
　　“算了。”涟韶摇摇头，接着抬了抬下巴，“你看，唐门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付了钱，往唐家集茶铺里一看，目标十分明显，这里不比广都镇的茶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铺子里冷冷清清，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十分显眼。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放满了脚步，缓缓接近，隐约能听见那个军爷的声音：
　　“……也可以找人啊，本将虽无阵营，但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藏剑山庄就更不用说了，焚海和碎魂我都是最早到手的，交情就更不用说了，你看……”
　　“我要找的人已经到了，不劳费心。”甄殓一边说一边淡定地把腰上的狗爪子拿下去，“另外我是不是在悬赏榜上经常看见你？有个叫叶舟的二少爷已经悬赏你不下五十次了，赏金肯定很高……”
　　“赏金你要拿可以！”那个军爷突然就蹦了起来，“但是……但是我在哪儿你千万别告诉他！！别告诉他我出现在锦枫村！！”
　　“我没空杀人。”甄殓瞥了他一眼，“更没兴趣告密，快滚。”
　　军爷讪讪一笑，提着讪讪耀眼的碎魂离开了，甄殓气定神闲地喝干茶盅，也不回头，涟韶暗中羡慕了一把那头乌溜溜的长发，然后默默的隐身了。
　　“说吧说吧，唐澈又怎么了。”叶文海嘟着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他快死了。”说着甄殓的手下意识拽了拽腿上的绸布。
　　叶文海张着嘴呆滞了片刻，然后故作漫不经心地别开眼睛说：“她能活到现在我才奇怪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来求你就她的。”甄殓抬起头直视着叶文海，“别说不可能，我知道你有这个能耐。”
　　“……”叶文海抓着辫子沉默了片刻，接着似乎是十分困难的开口说道：“你到底知道了多少我的事？”
　　“你想听什么，只要你给我一个救人的方子，我都能说给你听，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时间太紧了，唐澈这几天被疼的昏死过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封她穴脉的话连问题出在哪里都不知道，她的身体正在被瓦解……我怕……”
　　叶文海简直要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她看到的甄殓竟然在发抖？
　　“我不过是一介神使，能力堪堪保命，来到人间之后神力被封存了个彻底，我现在跟凡人没什么差别，就算要求救，一切都要也要由王母定夺。”
　　“唐澈对你们来说不是很重要吗？包住她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她现在死了，你们跟我作对千百年，都是白费了不是？”甄殓上半身倾了过来，叶文海第一次见他怎么激动，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
　　“你有办法与王母联络的不是么，我求你了，越快越好，否则……等你们商量好，唐澈可能骨血都不剩了。”
　　“甄殓，你活了这千百把年，最热衷干的事情就是毁掉妖刀的原形，唐澈就算活下去又怎样？她活下去还不是要被你折磨？”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甄殓扯出一个无奈的自嘲笑容，“所以我给你带来了这个。”
　　他从身边包袱里取出一个红木盒子，放在桌面上，叶文海警惕万分地打量了个够，然后一脸嫌弃的问：“这是啥啊？”
　　甄殓不答话，只是把盒盖缓缓打开。
　　有一团深红的，正在微微跳动的肉块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