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颜之未语泪先流》宇落天堂

1、第 1 章

　　皱颜之未语泪先流（CONT）
　　宇落发表于 2004-10-23 13:24:41
　　城市是一本带着画面的书。人的影子因为阳光的努力终于成了滚金色的书签。而你，终于变成了一只小鸟。因为不能再继续寂寞。

　　秋天了，光滑的天空溶解了少许阳光浦洒在枯树叶子飘落的表面，匆匆的步子踩上去，脆脆的干叶子骨折的声音尤其醒耳，影子就漠然的飘过，跟随着脚步。

　　你就向前看，越过纷扰的人群，一片片灰墙红门的瓦房，凌乱分格的窗，慢慢的走过去，阴影倾斜的巷口展现在眼前，凹下去的地方镶一块木板贴一块四方红纸，滚金边的墨字，正统的颠倒过来。

　　推开门，一股带着木头和水混合的霉味，清凉的风迎面吹过来，紧锁的门窗，常帆抬头看见邻居院子里探过的树枝，晓期曾坐在院子里面微笑着说：风吹树点头，孩子天晚要回家。

　　院子里面，水龙头悄悄的滴水。花圃里面的泥土向外翻，干燥的失去了原色。他曾坐在院子里面的小凳子上，给花浇水，笑呵呵的说：没什么的，要是真见到他，我就会给他磕个头。

　　晓期有一双和他非常相似的眼睛，看时间的眼神。常帆相信着。那一丝联结，而到那一天的时候，少年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多出来的混浊，他就真地看见，他跪下去给那个人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常帆想那个时候，他应该拦住他，可是太过绝对的转身，谁能相栏，包括那个人，晓期千万里寻找的人。

　　夏天会在秋天没来之前趁机喧闹一下，晓期在早晨浇花儿，用旁边的水龙头，清凉的水珠滑过他的手背，晴天不爱早起，晚上太忙的人，一般都是起来就到中午了，晓期从外面回来，就会带三个盒饭。常帆每次都有些不好意思，晴天不管那一套，把一张小桌子摆出坐下来就吃，她与晓期作邻居近一年了，相熟。两个人之间吃吃喝喝上的来回都各自懒得运算。

　　大热天，吃油汪汪的红烧肉加豆腐混上米饭，就在背后出了汗，后脖子一层油腻腻的。吃完饭，用那凉水龙头一冲，整个人都一激灵，常帆每次抬起头来，一甩。晴天和晓期都笑着躲开，说他像一只落水的狗，只觉得晃着脑袋够痛快，晴天吃晚饭就去睡午觉，明知道刚起不多时候，心意上的满足一下。

　　晓期和常帆坐在树荫处下一会儿围棋，两个人水平都不高，也下不在心思上。糊涂的摆上些图案，看着好，然后聊天。

　　常帆觉得晓期总要把事情想得过于美好。也许是他们生命中所遇到的灯塔各自不同。晓期说起姥姥，眼睛深处总有些凄迷的温柔，沉到很深的旧时的梦里面去。不似常帆，常帆提起他的爸，总是鄙夷的。他不愿提起他。但仍然说了很多。说他爸做生意赚了钱的时候，喜欢在外面搞女人，妻子死的时候，他又跑到医院嚎哭，揪紧自己抹布样的领带，做出样子要勒死自己。可后来，他又恢复了老样子。这几年生意难做，他亏了不少钱，却搞得更厉害，常帆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叫都很奇异的抽动，眼睛斜斜的睇过去，可嘴巴上还是叫他爸，谁让他拿了他的钱。常父除了钱，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这几年手头紧了，脸面上就更阔不起来，见了面又很紧张的握紧又松开。最领常帆心烦的是他常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暗色的谦卑，在儿子面前陪上小心的面像。常帆恨极了他爸爸眼皮间紧张的抽动，好似担心他发现些什么。他但凡做的理直气壮些，也不会让常帆觉得心里上膨胀般的失落。好像他们父子的位置颠倒着。常帆知道，等他离开以后，他又会弄得满屋子的□□。常帆总恨恨得说：男人最怕赌和嫖，都是烂到根上的东西。这辈子是想湿泥一样。

　　晓期安静听他咬牙切齿的说话，眼睛抬起看看树上的叶子，深绿颜色，晴天醒了，接着水龙头洗脸，她穿了一件薄面布红边蓝印花的睡裙，裙边简单的贴在腿上，衬出一个有型的轮廓，常帆不自然的转转头，晓期则微笑着在晴天长长和睫毛上挂着水珠，闪动着水珠的光泽，朝着晓期笑笑，又打开水龙头，冲一个脖子，浸湿了胸前的睡衣，就有身前贴在一起，她和晓期就同时笑了。晴天踏着拖鞋，嗒嗒的走进屋去。

　　常帆有时候会看见晓期靠在晴天的怀里，玩儿。晴天会用一只手捂住晓期的眼睛，表情安静且温柔。可是这样的情景不常有，晴天晚上的时候老不在，平时也是手机不断。常帆问晓期：喜欢晴天吗？晓期笑了，说：喜欢。常帆又问晓期：喜欢晴天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晓期摇头。

　　常帆很少和晴天说话，他觉得晴天无论摆开哪里都太多招摇。这个女子与他所有认识的女子都有不同，她在夏天的时候，好似一条鱼，失了水就在地板上蹦跳，显弄她的身段，好引着人帮她回到水里面去。

　　常帆，喜欢晓期，其实，也，喜欢晴天。

　　窗户上面的灰已经贴在窗户上面形成了壳。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就是在敞亮的时候，常帆也没有真正的看见过晴天屋子的样子，这里属晓期勤快，他总是在星期天的时候擦各屋的玻璃，然后，大家都透明了。晴天会在开心的时候来帮忙，结果只会帮倒忙，晓期会笑着打开她。夏天小院子就好像一个收集阳光的桶，他们就好像是飞舞在光柱里面的小虫子。

　　(CONT)

　　皱颜之未语泪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