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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存在的教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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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最近沙陀总是一早就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往往天还没亮,翻来覆去却又睡不着。
梦里好像总是有一个人,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隐约记得是穿着校服,可是似乎又不是本校的学生。
那人在梦中每次都对着沙陀问,能不能问你借个东西?
究竟是要问自己借什么呢?也不知道梦里的自己答应了没有?
沙陀甩甩头不再去想,叹口气,反正每次一醒来就完全不记得了。
索性早早就出了门去学校,今天还有测试,不如去自习一会儿再看看题。
说着,我出门了。沙陀穿上鞋子出了玄关。
小镇并不热闹,清晨的路上冷冷清清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是阴天,一大早更是有些凉寒。沙陀紧了紧衣领快步走了起来。
太阳还没出来,连往日好看的夹道都有些阴沉起来。花已经开尽,光秃秃的树枝直指天空,河面没有亮光的时候看起来有些脏脏的黑。
一切都和晴天时候的样子不同。沙陀不愿多想,小跑起来进了校门。
清晨的学校格外的寂静。一间间教室空空荡荡的。完全不同于平时的热闹,本应充满了各种吵闹声的地方突然如此安静,竟让人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沙陀低着头大步的走,一边脑袋中还在背着几个公式。一没留神停下来,发现自己居然走上了二楼。
诶?沙陀疑惑,自己是没睡醒吗?为什么会不知不觉的上楼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学校大楼的主楼梯上了楼以后是一片空地,然后左右的走廊延伸,分布着一间间的教室。
照理说这二楼楼梯上去的地方也应该是是一片空地,可是……
沙陀迈上最后一格台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面前,在正对着走廊本应该是空地的地方……却有一间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教室。
教室灰色的旧旧的木门框上挂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门牌,三年D班。
我们学校……有这个班级吗?
沙陀站在空无一人教学楼中发愣。
【能不能问你借一样东西?】
突然想起的声音让沙陀惊慌的四处张望,“是……是谁在说话?”
空荡荡的走廊发出回声。
整栋教学楼,分明只有沙陀一个人。
面前的教室的门并没有关紧,缝隙里可以看到教室里面透出些微的亮光。
沙陀急促的呼吸着,却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推开了教室的门。
狄仁杰在沙陀家门口叫了好几声,终于有人出来。却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狄仁杰认得,是沙陀的叔叔。于是便有礼貌的问了早安。
“大叔早安啊!对了,沙陀呢?”狄仁杰自来熟的问。
大叔对他努努嘴,说:“沙陀一早就出门啦,你们最近不是有什么测试吗?”
“啊……”狄仁杰这才想起来沙陀好像最近确实说过,边跑着边挥手,“谢啦大叔,再见!”
天气还是阴沉,明明前几天太阳那么好啊。
黏腻的空气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阴冷从脚底升上来,就像被蛇爬过的肌肤一样,不由的起了鸡皮疙瘩。
不知道为什么,狄仁杰从一清早开始总是有不太好的感觉呢。所以才会来等沙陀一起上学。
他一直对自己的预感很有自信。
狄仁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而这次的预感……似乎特别的强烈啊。
真是糟糕的感觉。
沙陀打开教室那破旧的门时,被里面强烈的光线迷了眼,过了好几秒才恢复,眨了眨眼看眼前的景象。
是普普通通的教室,只是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男生女生,校服干干净净,大家有说有笑的,互相打着招呼,有人坐在位置上戴着耳机听音乐,几个女生们一起讨论着化妆品,还有人翻着书赶着没来得及写完的作业。
沙陀不由吃惊,这间教室的学生,这么早居然就都来了?
只是这满教室的陌生面孔,一个都不认识呢。
沙陀正想趁没人注意到的时候赶紧走,有人向他走来,“诶,林,你来了?”一个剃着平头的男生过来和他打招呼,“抱歉啦,上次问你借的书我忘记带了拉,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还抓抓脑袋吐吐舌头。
沙陀莫名其妙,只好敷衍道:“呃,没事没事。”
那男生看了他几眼,说:“林,总觉得今天的你怪怪的呢,哈哈哈。”
“不不不,我走错教室了。”沙陀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
那男生不笑了,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林。大家都准备好了哦,你也赶紧去坐好吧。”
“准备……什么?”
男生奇怪的打量着他:“今天啊,每一年的【那一天】呢。”
那一天……??沙陀不明白,却害怕起来。
沙陀明明想快些逃走,脚却怎么也不受控制,自动自发的走到了第二排的某个位置坐下。
这时前排有个马尾辫的女生走过来,递给他一本笔记本,有些羞涩的笑着说:“谢谢你的笔记,林同学。”
沙陀看着那个女生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热流,沙陀不明白是怎么了,他喊道,林是谁?我不是林啊!
可是却好像没有人听得见沙陀的声音一般。
那马尾辫女生的眸子极黑,瞳孔清亮的照出看见的事物。
那瞳孔里一个面目陌生的头发短短的少年仰起头笑着回答:“没事,不客气。”
6
狄仁杰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学校门口,发现那里居然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追上去才发现是尉迟,没有阳光的时候,他的头发只是不明显的暗红。
狄仁杰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还很早。
“喂,尉迟,你今天怎么那么早……”狄仁杰抬手搭上他肩膀,“对了,你快和我一起去找沙陀,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尉迟正眯着眼睛抬头看面前的大楼,他平时蓝灰色的眼睛此刻居然是纯蓝色的。
尉迟没有回应狄仁杰的话,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他一句:“今天几号?”
“啊?”狄仁杰莫名。
“今天几月几号?”尉迟还是看着面前一栋栋的教学楼,又重复了一遍。
“呃,5月3日啊。”狄仁杰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回想一下,这个学校里在这一天发生过的所有的事件。”尉迟眉头皱起来,“尤其是……不太好的事。”
狄仁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难道沙陀……”又因为他那个招灵体质被卷到什么灵异事件里了?后半句话在看到尉迟严肃的表情时吞进肚子里。
狄仁杰托着下巴沉思起来。还好前几天才翻看过学校近二十年的年历和纪念册。
这个学校已经有五六十年的历史,所以有些个天灾人祸的事也并不奇怪。
狄仁杰大脑飞快的回忆着这几天看过的学校历年事件,忽然灵光一闪,莫非是……
沙陀在座位上坐如针毡,却动弹不得。身体与灵魂仿佛分离,明明能思考,身体却无法接受自己的指令。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人在控制着他的身体一般……
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状况让沙陀不知所措,可是却又无能为力,沙陀只希望赶紧能找到机会赶紧从这个教室里逃出去才好。
一个男老师打开门走了进来,又是没见过的老师。
沙陀思量着,这从没见过的教室,从没见过的学生,还有这从没见过的老师……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会被卷入其中?
老师看到教室里吵吵嚷嚷,颇有些不满的敲了敲讲台:“好了,大家都快坐好吧,下周就要测试了哦,今天还那么兴奋。”
大家都翻开了书,讲台上的老师正讲着听不懂的数学课,似乎是高年级的课,从来没看过的公式。
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几道演算练习,周边的人都低头刷刷的写起来。
沙陀看到自己拿起了铅笔,笔下流利的演算着。
旁边的人凑头过来看:“哇,好厉害,不愧是林同学。”
沙陀对着他笑一笑,手臂碰到桌上的橡皮,橡皮掉到地上。沙陀弯腰去捡。
滴答—
什么东西滴在了手边,红色的,粘稠的。
沙陀不敢多想,捡起了橡皮僵硬的直起腰。
滴答—
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滴在了头顶,沙陀慢慢的抬起手去摸。
红色的,血?
沙陀一点一点的抬起头,自己头顶上的天花板上居然都在不停的滴下血来。
又一滴血落下,滴在沙陀的脸颊。
血!
沙陀整个背上一凉,这个教室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血??
他刚想喊叫出声,可一转头看周围,发现身边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安静的坐着。
死一般的安静。
连讲台上的老师都仿佛被钉住了一半,垂手而立。
你们……怎么啦?沙陀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天花板上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沙陀的白衬衫上,晕染开来,白色的衬衫上顿时血迹斑斑,看上去十分骇人。
早晨还笔记本的那个女生转头看着沙陀,笑得很甜。
沙陀惊恐的看见她的头顶忽然喷涌着流下鲜红的血来,那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来划过下巴,一滴一滴的低落在衣服的前襟。她还宛若没有痛觉一般,转头对着沙陀笑:“林同学,是【那一天】啊。【那一天】又来了。”
那景象太诡异,沙陀害怕的发起抖来,冷汗不停的冒出来,划过脸颊。
转动视线,却发现身边的所有同学都如同死一般僵硬的坐着,所有人忽然转头看向沙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那一天】又来了啊……”
沙陀看着所有人身体上的不同部位都迅速的流出血来,男生的衬衫被染红,手臂上完好的血肉大块的掉落,女生的裙子下暗红的血蜿蜒的流过身体,尖尖的骨头戳破皮肉。
整个教室弥漫着窒息的血腥味,那些血像一条条流淌的小河一样,渐渐铺满了整个教室的地面,踩在上面又黏又滑,吱吱作响。
沙陀颤抖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发现自己满脸都是黏糊糊的血迹。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陀觉得自己快疯了,整个背脊都被冷汗打湿,呼吸越来越急促,头脑一片空白。
越是想逃却脚步一步都迈不开,沙陀悄悄伸手捏住了铅笔,把笔尖对准自己的手掌狠狠的扎进去,锥心的疼痛从手掌蔓延向上,一个心悸,身体仿佛被松了绑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控制。
沙陀拼命的大口喘着气,回过神一般的站起来,像教室门口冲去。地上的血迹粘滑,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血塘里。
那马尾辫女生不知何时居然在他身后,她伸手牢牢的抓住沙陀的手臂,发红的眼睛看着他:“不是说好要在一起的吗?每年的【那一天】,都要在一起。你想一个人去哪里?”
沙陀甩不开她的钳制,只能想办法开门,可是那扇门仿佛被钉死了一般,无论如何转动把手都纹丝不动。
沙陀看见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向他走来,觉得从脚底开始冒出寒气,冷汗顺着背脊滑下。
7
“是这里!”狄仁杰跨上二楼的最后一格台阶,停下脚步。
尉迟看着眼前的空地,眯起眼睛仔细查看。瞳孔是海一般的蓝色,那瞳孔能映照出常人看不见的世界。
只是和沙陀不同,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能力。
狄仁杰着急的问:“怎么样,是不是这里啊?”
尉迟从后腰拿出一把匕首,抬手示意狄仁杰退开。
狄仁杰往下走了几格楼梯远远观望,只见尉迟足尖发力,忽然向前跳起,把匕首往虚无的空中刺去。
狄仁杰看的心惊胆战。
明明是一片虚无,匕首却好像刺中了什么东西一般,空气中荡起了一圈的波纹。
尉迟不满的皱起眉头,咬紧牙关双手捏住匕首的把手,猛地向下划开阻力,那被划破的结界后有刺目的光汹涌而出。
这次连狄仁杰也看清了,原本虚无一片的空地居然出现了一扇门。
沙陀还在抱着最后的希望拼命的拉门,教室里的每个人都是一身一脸的血。那些人走向他:“林同学,快回你的位置上去,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什……什么时间?”沙陀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那一天】,7点48分。”
“【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理睬他的问题,沙陀被几人扯住,身体动弹不得,任由他们把自己往教室里拉去。
沙陀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会有这种倒霉的经历。
就在沙陀已经死心时,听到背后的门把手慢慢转开的声音,沙陀大惊,转头便看到了尉迟,他打开门,一身的煞气。
“尉迟!”沙陀拼命的挣扎想去到尉迟身边。
尉迟看到了沙陀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目光飞速的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
门外有狄仁杰的声音,那声音火烧火燎的叫到:“尉迟,你动作快点,已经7点45分了,要来不及了!”
尉迟不屑的切了一声,浑身发出红色的光芒,他眯起蓝色的眼睛突然冲进来,挥动匕首砍向抱住沙陀的那两人,那两人触碰到匕首的手臂被齐齐砍断。
沙陀忽然觉得身体又能动了,尽管如同大病了一场般软软的没有力气。
尉迟把沙陀拉到自己身后慢慢后退,匕首横在身前。
【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这么痛苦……我们这么痛苦……我们每年都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他也必须要经历一次我们的痛苦才行!】
尉迟沉声命令道:“沙陀,你快出去!”
“可是你……!”沙陀抓住尉迟的衣角不肯走。
尉迟弯起嘴角笑一笑:“你信不过我?”
“不是……”沙陀着急。
“那就不要待在这里当我的累赘。”沙陀松开了手,盯着尉迟看了几眼,才终于转身,浑身不知为何失了力,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门,一直守在门外的狄仁杰抱住他退开在一旁,扶他靠墙坐下。
再一回头,那扇门已经自动关上。
沙陀着急叫到:“等下,尉迟!尉迟还在里面啊!”
尉迟闭目竖二指并拢,口中喃喃念着偈语,一时无人敢靠近他。垂在身侧的手中所拿的匕首隐隐发出蓝色的冷光。
他抬头,蓝色的眼中精光逼人,脸上却悲悯:“可怜的人们,不要再徘回于此了,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他用匕首轻轻划开手指,抬手,一滴血从指尖缓慢的滴落,滴落在教室地面的血泊中。
就在尉迟的血落地的瞬间,整个教室中的血竟瞬间如同蒸发了一般不见了。露出了混凝土的地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尉迟的脚下升腾起红色光芒,他淡淡开口:“既然你们都因为羁绊而留恋于此,那我便来送你们一程吧。”
呢喃着一段偈语后,尉迟忽然低喝一声“破!”
围绕着他的红色的光芒如同劲风一般以他为中心向四方迅速铺开。
整个教室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接着如同亮如白昼的巨大的光芒将尉迟笼罩,那光芒逐渐膨胀,慢慢把整个教室都笼罩其中。
那些满身沾血的人在这耀眼的光芒中身迹渐渐清晰起来,血迹都不见了,伤痕也在光芒中自动愈合,他们又恢复成笑容甜美的青春少年少女们。
所有人手拉着手,他们一起说着,谢谢,和再见。
然后转身走远。
尉迟叹口气,看着光芒中消逝的身影。
一切归于平静,一切归于光明。
窗外,天蒙蒙亮起来。
狄仁杰抬手看手表,47分。不妙啊,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沙陀一想到尉迟可能出不来就心急如焚,明明浑身像被拆了骨一般没力气,却还是撑起身体又跑回去,可是怎么推都打不开那扇门。
狄仁杰沙陀出了门后便看不见那扇不存在的教室了,只看到沙陀在对着看不见的什么东西用力捶打,他完全帮不上忙,低头看着自己电子表上的倒计时。
倒数三十秒计时。
沙陀精疲力竭的抓着把手,颓然无力的跪在地上。他此刻才恨透了自己的没用。
狄仁杰正在倒数十秒。
正绝望时,手下的把手转动起来。沙陀触电般的松开手。
尉迟拉开门走出来,背后的光芒刺目。
沙陀立刻红了眼眶,浑身发抖:“尉迟……你……”
尉迟跪在沙陀面前伸手圈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侧。
“我没事。”尉迟回答他。
沙陀心里顿时一松,终于闭起眼睛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校医务室,尉迟趴在床边睡着了。
沙陀坐起太快,导致头疼的厉害。
坐在窗边看书的狄仁杰发现他醒了,合上书走过来推推尉迟。
尉迟眨眨眼睛,清醒过来。灰蓝色的眼睛看了沙陀片刻,终于叹口气,不言不语的拉住他的手。
沙陀的身上头上一点血迹也无,早上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
手心被铅笔扎破的地方已经包好了,只是手腕上有五个乌青的指印。
如果不是手上的这些伤,也许沙陀真的会以为所有的事都只不过是一场梦把。
狄仁杰把他看得那本书拿过来,旧旧的,正是学校的校历。
他解释:“十年前的今天,7点48分,有激进分子在附近的几个学校投放了炸药。并且扬言有遥控,以此作为威胁。其实那么多炸药,只有一个是真的。”
“是我们学校?”
“是的,炸弹安在二楼外墙,当年的三年D班。”
“他们……都……?”沙陀声音颤抖。
“恩,全班28人,加上一个老师,无一幸免。”
“好惨……”
狄仁杰不满:“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同情他们?”
尉迟说:“有的灵魂不能得到解脱,所以他们每年都会回到这里,在同样的时间和地点,每年都要再经历一次同样的痛苦。”
沙陀想到教室里血狱一般的情景,只觉得喘不过气来,问道:“那他们现在呢……?”
尉迟垂下眼睛说:“我已经把他们都送到该去的地方了。以后每年的5月3日,也不会再有三年D班的教室出现了。”
沙陀终于松了一口气。
沙陀随手翻着狄仁杰递过来校历。
“啊……”沙陀的眼睛被一个女生吸引,马尾辫,笑得很甜。“她,她喜欢我,不不,不是我……”他在一个个名字中搜寻,林……林……有了。“是他,林园。”照片上的男生头发短短,笑容干净。
尉迟皱眉:“就是他么,把你拖进去的家伙。”是不满的口气
沙陀点点头,捂住自己的心口:“他好像也喜欢她。”因为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了心中涌起的一股热流,是带着爱恋的情绪。“也许他是想在这一天改变什么,才会问我借用身体的吧?”
“哼。”尉迟对于沙陀善良的猜想不屑的哼了一声。“所以他是想借你的身体去向女生告白么?”
狄仁杰终于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他真倒霉,偏偏找了个有异性恐惧症的人。”
沙陀对着尉迟傻笑:“还好你来救我。”
“喂喂喂,我也有功劳的好吗?”狄仁杰不满意起来。
沙陀笑得更开心。
尉迟悄悄捏了捏沙陀的手:“喂,以后不准把身体随便借给别人。”
沙陀还想反驳说才没有答应过要借,一抬头看到尉迟的眼睛,那双眼睛那样好看,让人拒绝不了。
沙陀垂下眼睛点点头答应着:“恩。”
尉迟笑起来,轻轻的抱住沙陀。
狄仁杰移开眼睛,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居然出了太阳。
啊啊,又是一个晴天啊。真好。
他这样想着,笑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