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栖》紫眸轻烟

2、第1章。奇

　　第1章。奇

　　“小羽！小羽！”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我极不情愿地摸索着爬起来，趿拉着鞋，拖着脚步摸到门口开了门。眼都懒得睁，也不用看来人，就一头滚回床里去。随之甩起的拖鞋不偏不倚，正中来人的额头。

　　“啊——”一声惨叫。
　　我用被子蒙住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被子被猛地掀开来。一双超大号灯泡般的眼睛瞪在我面前，眼睛上方的额头上一道清清楚楚的红印。暴怒的声音吼在我耳边：“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我一大早起来买早饭给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一把推开那张脸，无奈地说：“疯子，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是夜里干活，白天睡觉，还这么早就来吵我。没良心的是你好不好……拜托，我刚躺下没多久。”
　　疯子说：“你真不吃？”
　　我闭上眼睛：“不吃不吃！我睡觉！”
　　疯子说：“那我走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快滚~~~~”

　　听到疯子轻声叹了口气，随即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接着，一阵浓浓的香味飘了出来，似乎是热腾腾的粥味……
　　肚子马上不争气地咕噜了两下。
　　疯子一定是故意在走前把盖子打开的，我偏不起来……我偏不起来……
　　肚子开始抗议地叫。
　　唉，算了，吃完了再睡好吧……

　　我坐起来，走到桌前，果然有一碗皮蛋瘦肉粥敞开着盖子放在那里。我拿起旁边的勺子刚要吃——
　　“Surprise~~~~~~~”
　　我一哆嗦，手里的勺子掉到桌上。疯子从门旁边的柜子后面跳出来，眨着他的灯泡眼冲我龇牙咧嘴地笑。
　　善哉啊善哉。大清早迷迷糊糊还没睡醒，就受到这样的惊吓。我怎么这么受上天眷顾啊！

　　埋头吃粥。
　　疯子也在我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端过另一碗吃起来。

　　其实，疯子不叫疯子。疯子的名字很好听：尘岚。
　　是我刚认识他那会儿，比较文盲，不会的字一律读半边儿。于是这么潇洒的名字到我嘴里就成了疯子。
　　要不是疯子，恐怕到现在我也就是小学六年级的水平。跟着疯子在一起，他总是搞来一本一本的书，在我面前给我讲怎么怎么好，还老兴致勃勃得朗读某精彩段落给我听，时不时再背上几首诗。
　　于是我就更加不肯改口，叫定他疯子了。
　　所以，我懂的东西，都是从疯子那些书里读来的。我一直都搞不懂，他这么一个文学青年，怎么就喜欢和我这个不懂高雅的小混混呆在一起。
　　比如目前，他是堂堂名牌大学生前景一片大好。我呢？刚刚找到份工作别把自己饿死就行。
　　可他就喜欢三天两头往我这个小破屋里跑。
　　家庭问题。一定是家庭问题。
　　多半是老爸老妈要求太多限制太多逼得太紧，不像我这里什么约束都没有，逍遥自在。

　　“小羽，你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抬起头，看到疯子粥喝了一半，正望着母亲灵前的照片。
　　“你管这么多干嘛。”我说。
　　“好奇啊！每次我问你都装没听见。你说，你妈这么个大美人，看起来却眼神涣散——要不是病得太严重，就是心里太郁闷——啊，应该是二者兼有。是太想你爸，以至精神不振，长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吧……”
　　“嗯，大概吧。”我随便应着。
　　这件事，就算是对疯子，我也不想说。

　　“那说说你新找的工作吧，到底什么工作啊，神神秘秘的。晚上干活，不用出家门，前两天我晚上来，你还硬把我轰走不让我看——到底什么啊？别告诉我是色情电话服务。”
　　我瞪他一眼：“要是色情电话，我就不让你走了，让你替我接。”
　　他笑：“那你到底干什么？”
　　我说：“上网抓黑客。”
　　“抓黑客？你？我认识你3年了，没见你学过这些。电脑也不过才买了几个月，什么时候能抓黑客了？”
　　“切，老子本事能都让你知道？你整天在学校里抱着你的中文系风花雪月，我就不能自己在家里学点东西？“
　　“是么？”疯子盯着我，一脸怀疑。

　　当然不是。除了疯子硬塞给我看的书之外，让我自己去找本书翻翻学知识，太阳都出不来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

　　“尘岚，你听我说，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我好像有点儿特别的本事。”
　　听我叫他正经名字，疯子马上坐直了身子。
　　“我发现，我能在网络里穿来穿去。”我接着说。
　　“啥？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好像能顺着网络，穿到我想去的地方。”

　　“碰——”疯子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他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揉着肩膀说：“你这算是——非典型性穿越么？”
　　故意的！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不信就说不信，搞得这么夸张干嘛？拍周星驰电影似的，恶俗！

　　“吃完了没？吃完了走吧，我睡觉。”懒得再和他说了。
　　“别别别，你再说仔细点嘛！我听我听！”
　　“你根本不信，说也没用。”
　　“拜托~~~~~你觉得谁听了你这话能立刻相信啊！哄小孩啊！你也得说得具体点，实在点，加上举例说明，最好再来个现场表演……”
　　“好，那我仔细告诉你。”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有天晚上我在家里上网的时候，看到某论坛大家都在捧一个什么MM，说她如何如何闭月羞花，堪比西施貂禅。那MM也不加否认一直含蓄地打笑脸。我当时就想：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要是能顺着网络过去看看确定一下多好。
　　结果，这么想着，我就发现自己似乎被拉长了身子，下一刻面前就是一个披着长发的MM，的确长得不错。她似乎也看到了我，啊地大叫，从椅子上蹿起来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就听她大喊：“爸——电脑中病毒了！又是那种突然冒出来吓人的——”听着一阵脚步声传过来，我就想着快点消失快点回去……结果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电脑前面。
　　几分钟后，看到那个MM发贴说，电脑刚才很奇怪，像是中了病毒，后来又自动消失，什么都查不到。不过这种病毒突然出现吓人的图片，不是以前那些鬼的，好像还是个帅哥的脸。
　　我愣愣坐了半天，盯着屏幕，什么都不敢想。
　　似乎就是一个念头，想要去看看那一端的MM的样子，然后我就真的过去了……从她的反应看，我应该是出现在她的显示屏上……就像突然跳出的图片……
　　而且这些不是做梦，MM的帖子可以为证。

　　疯子听我说到这里，非常严肃地摸摸我的头，一本正经地说：
　　“羽扬，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对彼此称呼的交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