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乱楚》沂水幽篁

26、接近

　　第二十四章 接近
　　真的要去逛花楼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别说慕小孩儿会剥了幽蔚的皮了，元锦遥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儿的……之所以要去，是因为幽蔚说曹治每日必去找绿光。那么想要接近曹治而不显得别有用心的话，这无疑是很好的办法。
　　为了暂时先不让曹渊发觉我在接近他的宝贝儿子，我让慕小孩儿帮我和幽蔚易了容才动身去了绿光的地方——云追月。

　　云追月。
　　乍一听，搞不好还以为是什么高雅的地方，正相反，云追月是郢京目前规模比较大的能拿得上台面的烟花之地，不说属一那也是属二的。换个角度说，能来这里的要么贵族要员，要么富甲豪商，总之是非富即贵就是了。
　　一进门，果然是奢侈，华丽，霏靡。
　　“两位公子是找哪位相好的呀？”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状女性忽然上前挽住我的胳膊。
　　我对她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松了她的手。
　　幽蔚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在她手里，道，“绿光。”
　　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主事之人，估计就是个大堂经理的角色。
　　那女士对上我的眼，不由得眼中一闪，脸红不红就没看出来了，粉擦的太厚了……“公子找绿光？”
　　我仍然微笑着注视着她的面部表情变化，心下暗笑：果然是什么年纪的女性都对美男难以抵挡。
　　大家一定有疑问，我不是易容了吗？
　　没有错，我的确是易容了，但是谁说易容一定要变成丑男的？本少爷我天性爱美，易容当然也要易成美男，嘿嘿。不过我刚才强烈要求慕小孩儿把我变得更加阳刚一些……
　　“正是，久闻绿光姑娘琴歌双绝，不远千里特来一见。”我说的云淡风清，倒不像是来逛花楼的。
　　那老鸨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我穿了件白地云水绣金外袍，下摆夹着金丝银线的刺着深红浅白的大朵的牡丹，甚是耀眼。我当然没有恶俗的把家底儿都挂在身上，而是仅仅在腰间穿丝系绦的坠了个镂空的白玉挂件，其他别无他饰。
　　然而眼尖如老鸨这样的女人怎会看不出我背后隐隐的极尽奢华，我们这样的人才是她们想要钓的大鱼。
　　抿嘴一笑，“公子，请随我来。”
　　走过一扇又一扇的雕花木门，穿过一道道回廊，叫好声伴着隐隐的微妙歌声和古筝的声音渐渐传来，我和幽蔚随老鸨来到云追月的中心地带，也就是绿光献艺的地方。
　　才走近，又有一老鸨模样的女人迎了上来，约莫着四十出头的样子，看衣着装束显然要比“大堂经理”高一个级别的。两个女人低低的耳语了一番，那“大堂经理”转身走了，期间还频频转过头来看我。
　　“公子，绿光姑娘就在里面，可要奴家带您进去？”
　　“不必了，有劳。”我微笑，转身示意幽蔚。幽蔚立即上前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在她手里。二百两就这么没了，我心疼啊……心疼……
　　“哎呦，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了。”朝我鞠了鞠躬，然后一步三扭地走了。
　　看着那女人走远了，我也不急着进去和幽蔚隐在门侧，朝大厅里面打量着。大厅里的众多男士我就不过多的描述了，总之都是那如出一辙的表情……正中间的上座上一身淡绿衣着的出尘女子应该就是绿光了，抚琴轻歌，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沉静安然，眉眼间却是颇有些惨淡的光景。
　　“哪一个是曹治？”我低声问幽蔚。
　　幽蔚环视一周，道，“曹治不在这里，可能在内室或是绿光的居所。”
　　我点点头，曹治断然是不愿意和这些人同桌把酒的，更何况这些人对自己的心上人还是心怀不轨的。
　　要怎么才能接近曹治呢？
　　我又抬眼看了看座上的绿光，淡淡的扫着梅花妆，和曹治，也算是才子佳人了。
　　忽然一句话闪过我的脑中，“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 ，顿时心生一计。
　　我微微一笑，“幽蔚，去问问绿光什么时候结束会客，顺便取些笔墨到廊亭来。”
　　“是，公子。”

　　廊亭。
　　待取了笔墨来，幽蔚道，“说是今天本不是绿光见客的日子，临时安排的，马上就要结束了。”
　　“恩，”我点点头，取出随身带的上好白绢展在石桌上，“幽蔚，我来念你来写。”
　　“是，公子。”为什么要幽蔚写呢？因为我的毛笔字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的……
　　一番龙飞凤舞下来，我赫然发现原来我家幽蔚的字竟是这般潇洒不羁领人赞叹不已的。
　　我开心的把白绢折了几折，道，“幽蔚，把这个转交给绿光，然后你我就在这里小酌一番。”
　　“是。”幽蔚拿了白绢转身朝大厅走去。
　　我远远的看着幽蔚把白绢叫给那老鸨，又塞了银票给她，附耳说了什么，那老鸨笑着连连点头，然后进了大厅里去。
　　哎……我的一百两又没了……
　　幽蔚回来刚刚坐下，便有下人送了酒点来。
　　替我满了酒，布了点心，才道，“这是桂花酿，公子尝尝。”
　　“好。”我笑笑，举杯入喉，微甜滑腻，也算不得酒了。

　　不多时，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孩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公子，绿光小姐请您到内堂一聚。”
　　果然来了。
　　我礼貌的微笑，“有劳，我们这就去。”

　　内堂。
　　进门，就看见绿光正和一男子轻语。
　　我瞟一眼幽蔚，幽蔚动了动唇，我立即会意那男子就是曹治。
　　“小姐，公子来了。”
　　“绿光小姐。”我拱手见礼。
　　绿光一见我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公子您来了，请坐。”
　　我微笑着点点头，在侧旁坐下，幽蔚站在我的身侧。
　　“这白绢上的词可是公子所作？”绿光柔柔出声。
　　“在下不才，有感而发。”我淡笑。
　　“兄台如此才情在下佩服。”曹治接话。
　　“过奖了。”我依旧淡笑。
　　曹治忽然大声诵出了白绢上的词，“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惨然一笑，“从来没有人能把这感情洞察到如此地步，好词啊，好词……”这不是废话么，欧阳修的词能不好么？嘿嘿……
　　绿光也在一旁目光溶溶的看着我，想来是被我的才情折服了，惭愧中……
　　“绿光，备了酒，今日我要与兄台不醉不归！”
　　“好，我这就去准备。”绿光还是柔柔的应着。
　　我浅笑，第一步完成，虽然平白损失了我三百两……
　　这首词便是欧阳修的《诉衷情》，其全文如下：
　　清晨帘幕卷轻霜，
　　呵手试梅妆，
　　都缘自有离恨，
　　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
　　惜流芳，
　　易成伤。
　　拟歌先敛，
　　欲笑还颦，
　　最断人肠。

　　其实这首词是刺在了曹治和绿光内心深处，区区几十个字，简洁凝练的把绿光的痛楚和无可奈何写的恰倒好处直入骨髓，尤其是曹治这样醉心学识的文人，怎能不感慨终于遇见知己？
　　所以说，第一步，完成。

作者有话说

　　最近：
最近虽然没有像上个月那样忙的昏天黑地,但仍然还是有很多材料要写……呜呜呜呜呜呜……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努力更新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