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乱楚》沂水幽篁

14、宝剑青霜

　　第十四章 宝剑青霜

　　我微微睁开眼，感觉阳光明亮的有些刺目，看看身侧，元锦遥早已经出去了。我都不知道元锦遥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看样子，我是又结结实实的睡了个懒觉了。躺了一会儿，婢女就进来服侍我更衣洗漱，我看看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婢女们，啧啧，这个有美女服侍的感觉……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然后是吃早饭。吃过早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决定去看看慕也那小孩儿。我想，他既然是身毒的用毒高手，如果能留在身边为我所用的话，那也是不错的，因为保不齐哪天我可能是会有些不时之需的。
　　远远的我就看见慕也坐在亭廊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我用眼尾一瞟身后，很明显的感觉到幽蔚的不自在。
　　“慕也啊，”走近他，我笑的温良无害，“感觉好些了吗？”我一定要给他留下善良的好印象。
　　慕也侧过那张俊俏微寒的小脸儿，看看我，算是打了招呼。当他看见我身后的幽蔚时，他的眼神忽的一凛，变得更冷。冰冰的开口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估计说的是身毒语。
　　我侧过头看幽蔚，原来幽蔚他是听得懂身毒语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家这个忠心的幽蔚在听了慕也的话之后，俊脸上就是一幅被亲人或好朋友捅了一刀后那种痛苦、无奈、挣扎的表情……看来这两个人，关系的确不简单。不过我并不急于知道，因为我知道幽蔚早晚会告诉我的。
　　“慕也的家在哪里？”
　　“身毒。”
　　“在这里没有住处吗？”
　　“没有。”
　　“那慕也为什么来这里？”
　　“找人。”
　　“人找到了吗？”难道是幽蔚？
　　慕也犹豫了一下，表情颇有些黯然的出声，“没有。”
　　“既然这样，那慕也就先暂时住在这里吧，等找到了要找的人再走。”我微笑着说。
　　过了一小会儿，慕也淡淡的出声，“打扰了。”
　　“别客气。”也许，他还能帮我恢复武功什么的也说不定。
　　正在闲聊，下人来报，“大人，镇南王派人来了。”
　　镇南王的人？“让他进来。”
　　“大人。”那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一抬头，原来是宫腾。
　　“啊，是宫腾啊！怎么有空来？”
　　“大人，王爷想请大人在名华楼小聚，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王爷要请我，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我哈哈道，哼，我有拒绝的权利和能力吗？不知道这镇南王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不过我在出门之前还是特意告诉下人转告元锦遥我去了哪里，答应过的事情，怎么能反悔，是吧。

　　名华楼。
　　宫腾领着我和幽蔚直接上了三楼，到了三楼楼梯口时，宫腾就把幽蔚拦了下来，“请留步，里面只有王爷和左大人二人，我们不必进去。”
　　我看看里面，果然只有镇南王一个人，看来是把整个三层都包下来了。我笑笑，说道，“幽蔚，你留在这里。”
　　“是，公子。”
　　我迈步走了进去，虚伪的笑道，“王爷，久候了。”
　　镇南王温文尔雅的淡笑，那份来自于皇家的高贵与优雅确是与生俱来的自然，“左大人肯赏脸，才是本王的荣幸，快请坐。”
　　“左大人酒量如何？”
　　“仅能浅尝辄止，惭愧惭愧。”
　　“那左大人试试这酒如何？”说着，镇南王就替我斟了杯酒，“左大人试试看。”
　　我赶紧接下，“谢王爷。”
　　我刚端起酒杯，已是浓香扑鼻了，闻了闻，颇有些酒未醉人人自醉的意思。浅浅的尝了一口，入口绵柔，醇厚细腻。这酒少说也是十年的陈酿了，因为只有时间才能让酒变得醇。
　　“如此佳酿，少说也要有十年的窖藏，才能有这样的口感。”当然了，古代喝的白酒和现在的肯定是不一样的,古代的白酒就和现在的酒酿差不多，酒精含量没有那么高,要不古人怎么能千杯不醉。
　　“看来左大人也是懂酒之人，”镇南王也端起酒杯，“这是二十年陈的‘鹤觞’。”
　　“河东人刘白堕所创酿的‘鹤觞酒’吗？”这个我倒是听说过的，那是北魏时期名闻天下的好酒，而且刘白堕是常常与杜康并称为"刘杜缸神"的酿酒大师。不过这种古代的名酒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品尝的，因为真品必是早就失传了。
　　“哦？左大人也知道刘白堕么？”镇南王先是有些惊讶，继而微微笑了笑，“他所酿的酒于盛暑时置于烈日下暴晒，‘经一旬，其酒味不动’，‘饮之香美而醉，经月不醒’。不过这酒虽说比不上他亲自酿的，但也算得上是难得的佳酿了。”
　　“那是自然。”我微笑着应答。
　　刚刚镇南王那个惊讶的表情很真实的传达了他内心的想法，其实包括镇南王，晋王太傅张宗昌，吴汝敬，还有那个莫北等等的这些个人，都是很瞧不起左熙棠这种人的，这种靠皮相活着而空有一身武功的人。说白了左熙棠在他们看来到底是个什么呢？就是个皇家高官呼之既来挥之既去的无用的男宠玩物，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其实本王今天邀左大人来，是有件东西想送给左大人。”
　　镇南王要送我东西？
　　“宫腾，拿过来。”
　　“是，王爷。”不一会儿，宫腾就拿来一个长长的暗色锦盒，放在我的面前，然后退了下去。
　　“王爷，这是……”镇南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左大人先打开来看看。”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青色的剑。我看看镇南王，他浅笑着示意我拿出来看。我小心的取出这把剑，缓缓的从鞘中拔出剑身。忽然觉得有淡淡的寒气，只见出鞘的部分剑光闪耀青凛若霜雪，刃身有墨色的暗嵌云纹。总的来说，这是一把寒光逼人、刃如霜雪而又不失精致优雅的宝剑。
　　“如何？”
　　“让王爷见笑了，其实下官并不懂剑。”我对宝剑没有什么研究，尽管如此，我也看得出这是把好剑。
　　“左大人谦虚了，”镇南王啜了口酒，“这剑，名曰：‘青霜’。”
　　“青霜剑？”青霜剑可是古代的名剑之一。
　　“对，青霜剑。”
　　“王爷要把这么贵重的宝剑送给下官么？”我可不认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本王看左大人从来不佩剑，起初以为是左大人不喜欢佩剑。但是上次在吴大人府上，觉得左大人似乎很喜欢元将军那把佩剑，所以本王觉得左大人不佩剑一定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足以匹配左大人这样的高手的宝剑。今天本王就自作主张的把这‘青霜’送给左大人，希望左大人不要推辞才好。”
　　我心里一惊，这个镇南王实在是可怕，连我那种潜藏的小小的欲望都能洞察得到，我以后要更加的小心才是。这种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能在你的不经意间就抓住你的软肋弱点，让你猝不及防。
　　当然了，这把‘青霜’我是不能拒绝的。在这种古代的官场上，上级官吏说的话就好比是圣旨一样的，身为下级你是不能拒绝的。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在公司，老总送你东西你能拒绝吗？老总说什么是什么，你能反抗老总吗？老总说这个帐不对，让你重新做。即便是你知道这个帐没有问题，你能不重新做吗？不做，你的饭碗还要不要了？你还想不想干了？如果你想改变，也只能先委曲求全，等自己有了能力再去改变，否则就是以卵击石。而在古代是更为严重和残酷的，你服从上级官吏，那就暂且先视为一派的人；如若你反抗上级，那毫不客气的上级官吏就视你为异己，早晚除掉你。那样的话，可就不仅仅是丢了饭碗的问题了，很可能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了。
　　“那下官就不客气了，谢谢镇南王的宝剑了。”镇南王是想通过我拉拢元锦遥吗？我倒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左大人言重了，”镇南王看着我，淡淡的笑了，“正所谓，宝剑赠英雄，本王今日也算是以剑会友了。”
　　“这应该是下官的荣幸。”我也不深不浅的淡笑。
　　“那本王以后就叫左大人的名字，左大人不介意吧？”
　　“王爷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