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声恋情》black.f

14、第十三章

　　“我们好不容易见次面，就算是假装，你就不能稍微不要板着你的那张脸么。”穿着一套白色西装，一双白色皮鞋，白色领巾白色袜子，从牙齿到脚能白的地方都白的毫无道理可言的男人，有些夸张的叹了口气，“我还特意为你煮了咖啡，这里可是酒吧。”
　　“你让唐少逢给我这个，”顾森换了个姿势，把邀请函随意的扔在桌上，“想对我说什么，骆先生。”
　　“给你邀请函当然是邀请你来玩，”骆云顿笑笑的看了眼躺在咖啡杯旁的卡片，“你难得来英国，我自然要尽礼义。”
　　“还记得你上次尽礼义，”顾森没什么感情的说，“我收到的是颗点四五的子弹。”
　　“我是寄给你的，”骆云顿丝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毛，“躺在蓝丝绒的盒子里，比钻石戒指还没杀伤力。”
　　“除非它还顺便压在我女朋友的相片上。”当时场景蠢的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发自内心的希望自己没有参与其中。
　　“前，”骆云顿帮顾森加上前缀，显的心情很好，“时势所逼我总得装装样子敷衍一下，这可是复古桥段，请尽可能的体会一下时尚的风潮。”他戏谑的微微偏了下头，笑的无上限欠揍，“话又说回来，怎么样，她背叛了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遗憾子弹只是压在相片上。”
　　“我不像你，失恋了就要死要活的。”顾森无动于衷的说。
　　骆云顿大笑，
　　“我总算明白唐家大少爷为什么那么恨你了，我以为我顶多算心胸狭窄，没想到在顾律师眼中还如此少女情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唐少逢走到一起，”顾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好笑，“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我不认为你们之间面临着什么共同的‘问题’。”
　　“不就是你么，”骆云顿挑了挑眉毛，带着笑意的样子几乎有点无辜的看着顾森，“撇开你亲生老爸那边不说，我们不是还有别的过节么，唐少逢虽然没用，但交朋友又不是什么坏事。”
　　“可以，如果你要玩我倒是可以奉陪。”顾森看着他，目光的温度冰冷起来。
　　“真是没情趣的男人，”骆云顿无趣的重重叹了口气，“都说了只是邀请你来玩的而已，这可是我以个人名义举办的私人聚会，到场的都是模特，设计师，电影明星，最尖锐的也不过就是那些评论家了，他们又不会拿铅笔戳你。”
　　“既然只是如此，”顾森冷淡的说，“那骆先生请尽兴，我就不奉陪了。”
　　“我倒是建议你再等等，”骆云顿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开口，“客人还没到齐，也许会有你认识的什么人也说不定。”
　　顾森看着他，试着理清楚骆云顿到底在买什么药。
　　“放轻松点，”骆云顿笑笑的耸了耸肩，“虽然你很擅长玩相互牵制那一套，不过除掉你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从调酒师手里接过咖啡壶，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从本质上讲，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人，我们彼此都很清楚，顾律师你对姓唐还是姓冯都没有什么兴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互相调着情却没什么实质进展的原因。”
　　“你能说的再恶心一点么。”
　　“我挺喜欢你的。”骆云顿恶心的说，“虽然对大部分的人和事都一副看似冷漠的态度，但有时候却意外的管的很宽。
　　“…”
　　骆云顿换了个姿势，他在自己的胸口上点了点，
　　“我最近听到些消息，我听说冷氏的当家冷非凡就快要死了，胸口中了两枪，他要是不死，未免太难为活下来的人了。冷非凡这么多年只顾着他自己那点破事儿，把实权都交在一个姓曲的小子手上，底下早有人不服，现在他快死了，又会有多少人蠢蠢欲动。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不出手，憋得多难受。”
　　“的确，和冷氏相比，澜会的池子确实是小了点。”顾森不感兴趣的点评，“但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骆云顿咧出来的笑容沾上恶意的促狭，“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找季云帆，还各个都是一副巴不得杀了他好帮冷非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顾律师却在这里说些什么没有关系的话，好歹也算有那么几段英雄救美的典故，这样未免对人家季家小哥太过薄情了一点吧。”
　　顾森皱眉，早就听说骆云顿对季云帆季云翔两兄弟一直有着莫名的执念，为此不惜开罪冷非凡，这次见面为了这个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件事安排的毫无破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都说爱情能蒙蔽人的双眼，让人理智尽失，”骆云顿勾着嘴角，完全能够体谅顾律师对自己能力产生动摇的郁闷心思，“你和那个警察玩的小把戏确实可以对付冷非凡，但是关我什么事。”
　　“就算是帮自己省事，骆云顿，”顾森看着骆云顿，加重了语气，“关于那对兄弟我还是劝你到此为止的好，如果你真的认为冷非凡只想着他的个人恩怨，那么容易就能死掉的话，你就是在走一条死路。”
　　“排除前因后果，听起来就像是关心一样，我可以收藏么，顾律师。” 骆云顿不恶心他都难受，“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你也觉得我是看上季云帆了？要说冷非凡会这么想可以归咎于他是个醋劲比较大的人，顾律师这么想，我只能说你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了。”
　　“幽默感？”顾森眼角斜斜的划过骆云顿，“你能表现的再不像一点么。”
　　“至少原因不像，”骆云顿无辜的摊了手，对被误解的方向表现出了非常的坦率，“一般我是不解释的，但顾律师在我心中的地位从来就不一般。”他成功的让顾森升起一阵恶寒，才懒洋洋的将额前一缕碎发挑了上去，“你看这些人，”他伸出手，在会场随便点了点，“模特，明星，设计师，评论家，制作人…我喜欢漂亮的事物，交易，内斗，争抢，打杀，你死我活，世上所有的事不过如此，看脸蛋漂亮的人来做愉悦度总是要高一点。”
　　“我应该就你的审美情趣进行一番评论么，”顾森冷漠的回应，“可惜我对此毫不关心。”
　　“我想我犯了个错误，”骆云顿偏头想了一下，“上一次我的确应该送戒指给你。”
　　“所以到目前为止，”律师先生四平八稳的曲解他人，连讽刺的语气都没有加进去，“你是在说服我，你对季云帆没有兴趣？”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骆云顿哼笑，颇有兴致的将眼前这位打交道了不短时间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我应该早点认识你的。”
　　顾森不打算开口，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无聊至极。
　　“我的目的其实就只是一个女人，”骆云顿换了语调重新开始，“一个漂亮的，危险的女人，我找她找了很多年了，这女人欠我一条命，就在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脸上带着的是一种近乎怀念的浅笑，“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的确是个让人心动的经历，但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其实是不怎么喜欢被人欠大件东西的。”阐述完毕，骆云顿得意一笑，“怎么样，顾律师，这个原因是不是够直。”
　　顾森根本不屑搭理他。
　　“所以季家的两兄弟是你找到这个女人的唯一线索。”他给出故事的结论，嫌弃的皱了皱眉，这果然也是台破事儿，心胸狭窄，还兼代少女情怀。
　　“没错，”骆云顿点头，他俯身靠近顾森，那张总是表情轻浮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无比狠辣的气息，但是音调却越发的轻柔，他轻柔的对顾森说，“所以就这一点来说，我是不介意去看看这条路究竟能够死的有多彻底的。”
　　“我还是那句话，” 顾森也不避开，就那么迎着骆云顿，明明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气势却全然不输骆云顿，他面无表情的重申，“如果你要玩我奉陪。”
　　骆云顿的瞳孔因为兴奋缩了缩，他收了身体，刚才的狠辣就像是幻觉一样，澜会的少爷还是那副毫无道理可言的有毛病样子。
　　“我不着急，”他云淡风轻的说，抬起咖啡细细的尝了尝，在放下的时候眼光才挑向顾森，“追美人我一向耐心。”
　　…
　　虽然地点是在酒吧，不过会场的气氛却完全没有酒吧平时的热闹嘈杂，舞池里也没了理论上的群魔乱舞，只是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端着酒杯谈笑，这有些在意料之外的气氛倒是让陶木平添了几分好感。
　　但是无论什么感想也都只是很久之前那么一瞬间的事了。
　　陶木侧身靠在酒吧二层的小栏杆上，大致的环顾了一番这个所谓的“时尚聚会”，然后视线穿透一旁的莫二少做远目状。
　　“所以这位骆云顿，骆少爷，澜会的少东家，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不是专职□□的么。
　　“他是个自由摄影师，”莫二少在很明显的在找人，环顾四周的动作完全不输陶木，他抽了个空，随意的回答，“给几个时尚杂志拍照片。”
　　“听起来还挺悠哉的嘛…”陶木哼了一个长音，点评，然后她把目光正式的会聚到莫非脸上，“所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好处？”
　　“嗯？”莫非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她，“难道不是，这么多星光璀璨的名人，包括我在内，就没有一个能让你觉得今天晚上赚大了？”
　　这算哪门子的好处。陶木腹诽，
　　“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星光璀璨的，结果反而显得我还比较稀奇。”
　　“在真理和自大之间你让我无言以对。”莫非认输，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再给你一个选项，难道你不想见见骆云顿。”
　　“他是珍禽么。”陶木嫌弃的说。
　　“答的更像你的风格一点，”莫非把那根手指摇了摇，“铺垫了这么多，也该他出场，情节才续的自然嘛。”
　　提醒陶木，主角的职责是用来推动情节的。
　　虽然这种恶趣味的风格是陶木开的头，但似乎莫二少已经完全乐在其中了。
　　“太通俗才不是我的风格，我更倾向于宏大的铺场然后把他晾在一边。”陶木把面前的手指拈到一边去，认真替作者想了一下，“嗯，很想这么干一次。”
　　“作者会被人骂没水平的。”乐在其中的人正直指出。
　　“水平什么的，有存在过么。”陶木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你的那位呢，什么时候才正式登场，我勉强也算是为了看你赶进度才来的。”
　　莫非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的着看她，嘴角的弯度有些轻浮。
　　“…”陶木对莫非的这个反应挑了挑眉，她想了一下，“我现在倒是有点感兴趣你的历史残留问题了。”
　　“你的直觉？”
　　“我的直觉就是那位珍禽，或者说希望，这样就可以把你们两个一起处理掉了。”陶木认真的说，认真到认真本身都认真了，她灼灼的看着莫非，“拜托了。”
　　“你被附身了么，哪里来的天音。”
　　“你不觉得你学的未免也太快了么。”
　　对视，沉默。
　　然后陶木笑出声来，
　　“我突然想起来，你的那位啊…正经是从很早以前就在铺垫，结果不负众望的居然真的丝毫没有出现啊哈哈。”
　　于是就又沉默了。
　　这次换莫非笑出声来，
　　“从任何一种意义上来说这都不是坏事，喜欢的人本来就应该用链子锁在笼子里，生熟勿近。”
　　“大男子主义的言论么，你的新章没有指望了。”
　　“我讨厌的事，”莫非微微倾了身体，靠近陶木，“但凡和平衡，僵持，互相牵制，无法进展有关的，我都有打破的冲动。”
　　“欲求不满。”陶木杵着下巴，用和莫非一样的表情，不怎么感兴趣的吐槽回去。
　　“…总结的好，”莫非哽了一下，最终失笑，“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从没想能遇到一个女人，如此合我胃口。”
　　“那是你人品问题，”陶木一脸正经的同情，“我身边的女人，都是这种欠抽的性格。”
　　“所以就不能偶尔往好的方面想想么，”莫非有点伤心的感慨，“比如说作为男二我爱上你了之类的。”
　　“第一，你出场太晚，够不上男二的资历，”陶木伸出手指摇了摇，“第二，痴情猥琐男是你唯一萌点，请不要随意就挤掉。”
　　莫非呛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大笑出声。
　　然后他看向陶木，半开玩笑的说，
　　“我是不是要说句幸好，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求而不得，会打心底记恨的。”
　　“请卖力的恨吧，”陶木也半认真的反馈，“像我这样的人，打心底觉得前半生记恨我的实在太少。”
　　莫非哑然，过了半天才干巴巴笑出声来，正打算铁了心要给自己那位个出场机会，会场里突然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两人顺着方向看过去，一对男女走了进来，那男人陶木不确定自己见过没见过，总觉得看着十分眼熟，但女方却绝对是熟人。
　　唐少安。
　　像是感受到陶木的视线，薇薇安抬了抬眼，看见二楼依着栏杆的陶木，她露出一个微笑，伸手和她打了个招呼，于是那男人也就顺着女伴一起看了上去，目光却在迎上陶木的时候微微错了开，落在了她身边的莫非身上，女主角惊了惊，突然就知道他是谁了，她偏着头看向脸色发白的莫非，无比感慨的说，“你输你哥五条街啊。”
　　是十条。莫非在心里说。五条街他莫二少翻个墙就追上了，十条，这辈子都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