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剑龙）何事西风悲画扇》桃花瘴

19、十九 夜雨

　　穆仙凤将应无忧传了来时，龙宿已收敛了情绪。
　　应无忧虽是顶替了默言钦的位置，但他亦只见过龙宿一次，算时间正是龙宿跟剑子闹翻之时。那时，龙首安排了他，随即便隐退去了。
　　所以，对龙宿，应无忧还有些陌生。言语上亦不如仙凤来的随意了。
　　“应无忧见过龙首。”
　　“起来吧。”龙宿开门见山，“儒门那边，现今情况如何？”
　　“回龙首，三司监各守其职，但因之前嗜血者之变，儒门内部亦有不少人得知主人的情形，因此诸如江东儒林等，便煽动脱离儒门，不少门生亦受了蛊惑。三司监安抚不住。”应无忧这话说的很是小心谨慎，但却不卑不亢。
　　龙宿微微点了点头，这种情形，早在他意料之中。所谓儒门之中，阳奉阴违之事，多如牛毛，他在位之时，众人摄于他之威严，不敢轻动。此次变故，权利的趋奉者自然不肯放过。
　　“应无忧，汝回去通知三司监，整理这些日来儒门内的变动，以及人员名单，回头交与仙凤。另外，着令儒门密报查探剑子仙迹的下落，这件事要秘密进行，不可外宣。”
　　“是，属下领命。”
　　“再有，两日后，着三司监龙门道等候。”
　　“是。”应无忧领命而去，不多一句话。
　　“主人。”穆仙凤在侧，听着自家主子这安排，是要回儒门的打算，“主人，可是要住疏楼西风，凤儿先着人去打扫一下。”
　　“凤儿不必忙，疏楼内，汝不是一早便安排了人手。”
　　“虽然是，但主人要回去，总是要事先安排收拾一下。主人离开这些日，那些丫头们说不得就偷懒耍滑，事事不尽心了。”
　　“也好，汝回头就去看看吧。”龙宿停了一下，又道，“凤儿，汝看，应无忧此人如何？”
　　“进退有度，说话懂得掌握分寸。不需之事，绝不多说一句。”
　　“敏于行而讷于言。”有些像言钦，但较之言钦要多了几份世故。一想到言钦，龙宿就觉得心中微微堵得慌，再想剑子此时不知所踪，更是添了几分烦闷。
　　“主人，看样子，天将落雨，主人不日就要回儒门。莫若仙凤一会就去准备了晚膳，主人早些用了，也好早些歇着。”
　　龙宿点了点头。果然，仙凤不多时就做了几份小菜，配上清粥，煞是好看。
　　左右无人，龙宿便拉了仙凤坐下一同用餐。龙宿心内有事，吃了几口粥，夹了两筷子菜，便罢了。仙凤知他是忧心剑子，便陪着劝了好些话，才让龙宿又吃了几样菜，才算作罢。
　　仙凤才收拾了碗碟，外面雨就落了下来。
　　初时不大，后来竟是越下越急。三分春色内，无有动静，只闻雨声。龙宿靠在榻上，随意翻着一本书，却是翻了几页，怎样也看不下去。遂丢了书，起身推开窗子，看外面园子内盛开的花，大约是受不了这春末急雨的霸道，硬生生落了一地，心中更觉添堵。
　　方想关了窗子，就见一把折伞自廊上而来。
　　龙宿心中一动，就这么站在窗边，看着那伞，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伞亦是白色的伞面，只是不同的，上面绘了一支盛开的芍药，
　　“主人，这夜雨甚凉，主人怎么衣服也不多披一件，还站在窗子边上。”折伞来到跟前，正是穆仙凤。
　　龙宿似是方回神一般，道了句，“是凤儿汝啊。”
　　穆仙凤又紧走两步，推门进来，“凤儿担心这雨来的冷，给主人添个火盆。”
　　“都是春末的时节了，哪里就冷了呢。”龙宿说着，也离了窗边。
　　穆仙凤一面将生的正旺的火盆摆好，一面去关了窗子，“主人近来瘦了，而且一直体寒，凤儿担心着呢。”再者，主人睡觉喜欢踢被子，这雨来的急，晚上最容易着了凉。
　　一面说着，一面又将寝被铺好，“主人，后日就要回了，主人就早些安歇吧。”
　　龙宿亦不多言，由着她服侍着躺落了，却辗转难眠，一时间各种影像皆涌上心头。恍惚间，是与剑子在宫灯帷琴箫相和，一时场景变化，又是古尘对上了辟商，剑子下手竟不容情，古尘直对着自己戳下来，龙宿看着自己的血顺着古尘直流到剑子的手上，染得剑子雪白的衣袖一片鲜红，又不知怎地，古尘落在了地上，剑子一身血的站在自己跟前，龙宿从未见过剑子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中大惊，问剑子是怎样了，剑子唇舌开合，但自己却怎样也听不到伊讲话。龙宿心中一急，冲上去扯剑子，哪里有人，瞬间觉得一股凉气直透脚底。
　　这一折腾，倒是醒了。锦被从床上滑落了大半下去。
　　龙宿想着梦中情形，清晰的好似真实，心中忧一阵，急一阵，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直听了一夜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