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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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回到了街道上，安洁尔从拜兰特那里接过西索斯，颇为费力地扶着他，决定还是先不回去学院，而是回去家里，离这里也还算近。
安洁尔曾经询问过西索斯要不要换一个更大一些的屋子住，但他似乎很不想搬家，而安洁尔对住的地方也没什么要求，于是两人还是住在一开始的那个小房子里。
三言两语打发走拜兰特，安洁尔带着西索斯回了家中。虽然平时并不住在这里，但假期里他们还是会回这里住，偶尔也会回来稍作清洁，所以屋子里还是很整洁的。
拿出纸笔草草地写了一封请假信，安洁尔对于西索斯受伤的原因并没有如实说出，只说是使用魔法不当受到了严重反噬，然后就送到就近的邮寄处托人送去学院。
总算是能好好检查一下西索斯的伤势了，安洁尔看了眼睡在床上的某人，然后淡定地挽起袖口，拿来剪刀把西索斯身上到处是破损的法师袍给彻底剪碎了。
安洁尔没觉得盯着自己哥哥的身子看是什么难堪的事，他只是因为西索斯的伤势而忍不住皱起眉，那些伤口没了衣物的遮盖，直接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因为伤口数目较多的关系，西索斯看上去像是整个人在血水里泡过一样，虽然实际上没有那么严重，也仍是触目惊心。
而如果看不见西索斯身上的伤势的话，光是看他现在的神情，就如同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除了稍有些苍白。
伤口大部分不深，但也有几处的划伤颇为严重，还在缓慢地流出血液。
安洁尔先是用干净的布沾着水擦掉了西索斯身上的血迹，然后用药剂仔细清洁了伤口后，才拿出了一瓶用自己的血配制的治愈药剂，均匀地将其涂在绷带上，再替西索斯缠在身上。
坐到椅子上，安洁尔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经过了这一连串事故，他在精神上也是十分疲惫的了。看来还是应该听取拜兰特的意见，研究一些可以用于防身的药剂比较好。
西索斯睡得很不安稳，眉间紧蹙，脸色在散落开来的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他的睫毛不时颤动，似乎是在挣扎着想要醒来。
安洁尔见状稍愣了下，以为他是做了什么噩梦，便伸手摇了摇西索斯，“哥哥？”
如愿从睡眠中醒来，西索斯刚刚睁开眼便迅速撑起身子，像是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痛楚一般，担忧地拉住安洁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完全没有受伤。”摇摇头，安洁尔活动了下手臂示意自己的确没事，“我倒觉得该觉得浑身不舒服的是你。”
自然不用安洁尔提醒，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感早就在催促着西索斯快点躺回去，他只是实在放心不下安洁尔才固执地想要醒来。
“我已经请过假了，所以这段时间都不需要去学院，我猜卡伦和贝里恩可能会想办法跑过来看看，你不想丢人的话就赶紧把伤养好，否则会被贝里恩笑话死的。”
“嗯，你也休息一下，睡眠不足会很难受。”
安洁尔也的确有点累了，可是他还有些犹豫，由于某人的强烈要求，家中并没有第二张床，他有点担心这样睡在一起会不小心压到西索斯的伤口。
似乎是看出了安洁尔在考虑什么，西索斯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终于稍稍放晴朗了些，“一个人很不习惯，睡不着。”
最终安洁尔还是躺在了西索斯身边，由于之前发生的事实在令人身心俱疲，他很快就睡熟了。
感觉到安洁尔的呼吸逐渐平稳，西索斯才侧过身轻轻地抱住他，伤口因为这番动作而隐隐作痛，心中却是无比宁静。
并没有就这样睡下，西索斯稍后便安静地起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离开了床铺，快速来到洗手间后第一时间布下了一个隔绝声音的魔法，然后便抑制不住地猛烈咳嗽了起来，洗漱用的水槽中逐渐晕染开血迹。足足咳了十几分钟才有所缓和，西索斯扶着洗手台急促地喘息着，抬头就在镜中看到了自己惨白的脸色，嘴角还染着一些血色，看起来真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但西索斯却并不慌张，神色平静地清洗掉了嘴角的血迹以及水槽中的红色。毕竟方才使用了那种魔法，身体一时超负荷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贝丝死得不冤，西索斯的魔法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他用自己的血液，在土地上生生滴出了一个魔法阵。
魔法阵的绘制是十分繁琐的，越是强大的魔法就越是如此，而西索斯绘制的是一个高级光明圣术。他本身就很不擅长光明系的魔法，为了避免失败，他更是在流出的每一滴血液中掺进了魔力，可以说在血液流失的同时，他体内的魔力也在一刻不停地溢出。再加上用自身血液绘制魔法阵本就会对使用者造成一定伤害，跟精神力与魔力上的伤害比起来，身上的这点伤口还真是不够看的了。
西索斯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人类总是要痛到一定程度才会吸取教训，这一次也当是给自己的惩罚，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安安。
清洗掉了嘴角沾上的红色，西索斯看向镜子，确认了除脸色苍白外从外表看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
离开洗手间，西索斯没再躺回去，而是找出了几件自己的衣物快速穿上，中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所以对此安洁尔毫无所觉，仍睡得很沉。
来到床边，西索斯轻轻抚摸了一下安洁尔的额头，漆黑的眼瞳中流露出一丝暖意。
安安还在身边，感觉很好。
没有多做停留，西索斯随后就安静地离开了家，向城镇北边走去。并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大事，他所要前去的地方只是一家餐馆。安洁尔对那里的饭菜还算满意，事出突然也没有吃饭，西索斯又怎么能让安洁尔醒来后饿着肚子去做饭。
所以即使每走一步似乎都觉得更难受了一点，并且那家餐馆离家的距离有些远，西索斯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
空间戒指里装着做好的饭菜，西索斯刚刚踏出餐馆，就听见一声充满惊讶的喊声。
“大魔王？！”
会脱口而出这种称呼的人，西索斯想都不需要想就知道是谁。由于有伤在身所以不能给他教训，西索斯只是转过头，用冰冷的目光盯得对方毛骨悚然。
贝里恩显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了什么，心虚地干笑几声，不着痕迹地往卡伦身后躲了躲，“那、那个……真巧啊哈哈，我们听说你受了伤正打算去看看呢……”
会绕路来这家餐馆本来也是想着给他们带点东西吃，没想到直接就碰到了本人。
比起不着调的贝里恩，显然卡伦更能抓住重点，“受了伤还出来走动不要紧吗？安洁尔没跟你一起？”他注意到了西索斯脸色苍白，并且气息比平日虚弱很多。
“他睡了。”说完，西索斯没再停留，径自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两人是看着西索斯从饭馆出来的，更不会怀疑西索斯是否会自己吃过东西而不给安洁尔带，也就干脆跟着西索斯一起向他们的住处走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导师说你们受到了亡灵生物的攻击，为什么？”一边走着，卡伦一边关切地询问。
“吸血鬼抓了安安。”提起这个，西索斯不由蹙眉，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原因我不清楚。”
“这样啊，一会儿安洁尔醒了问问他吧。”
然而当三人踏进房门时，面对的则是黑着脸站在门口的安洁尔。
“你是笨蛋吗？受着伤还要出去，是嫌伤得不够重吗？”看上去安洁尔似乎也是正要出去找人，而他们恰好就在这时回来了，“就算伤势加重我也不会管你的。”
“对不起，我去买了些吃的。”西索斯也没想到安洁尔这么快就醒来，不然他出去之前一定会留下字条的。
“小天使就不要生气了，这家伙恋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嘛，还特意绕远路去买你喜欢吃的东西。”贝里恩跳出来打圆场，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表情，他知道安洁尔只是担心西索斯又嘴硬不承认。
“哼，我干嘛要生气。倒是你们俩，现在不应该在学院里吗？什么时候离开学院的申请可以这么快被受理了？”撇撇嘴，安洁尔坐在了椅子上，向他们抛出一个问题来转移话题。
“出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还有心思上课啊，我们就向莉丝导师求了情，让她帮忙打掩护偷偷跑出来了。”
贝里恩说完后，卡伦便问道：“安洁尔，为什么吸血鬼要抓你？你和亡灵生物没什么交集的啊。”虽说吸血鬼一直都不是什么善类，也经常出于对血液的渴求而杀人，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抓走哪个人类来打发时间啊。
“……”被问起这个，安洁尔顿了顿才状似不经意地回答，“她伪装成人类搭讪过哥哥，被拒绝了所以很生气。”这也不算是说谎，他只不过是隐瞒了最主要的那一部分原因而已。
“诶？就因为这个？吸血鬼还真是小肚鸡肠。”惊讶地瞪大眼睛，贝里恩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肯定以为这是哪个吟游诗人编出的无聊故事。
而正在把买来的饭菜摆上桌子的西索斯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他也料不到事情的起因居然是自己，内心对自己的责备更是加深了不少。
安洁尔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加叙述，就问道：“希顿呢？”
“小家伙在宿舍，昨晚上一直都在闹，不过今早开始倒是安分了不少。你貌似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吧？要我改天把它带来吗？”
“那就多谢了。”说着，安洁尔接过西索斯递来的刀叉，并没有邀请卡伦和贝里恩一起用餐，因为从时间上来说，这顿饭应该算是早餐，显然不会有人不吃早饭就跑来看望的。
西索斯正要坐下一起进食，就被安洁尔拦住，“我随便做了点汤在厨房，既然有吃的了我就不喝了，想要的话自己去端。”
“嗯。”感受到安洁尔别扭的关心，西索斯不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老实地起身去厨房把还是温热的汤端了出来，安洁尔还在里面加了一些对伤势恢复有所帮助的药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安洁尔不太喜欢喝汤，再加上这碗汤里散发的淡淡药草香，怎么看都是特地给西索斯做的。
借用拜兰特的话：小天使就是这种别扭的样子显得他更可爱，尤其他总是用那么容易看穿的借口。
“哈，还真是难怪大魔王恋弟，我也不得不承认小天使有点可爱。”坐在桌子另一边，贝里恩偷偷地和卡伦咬耳朵。
“这话被听见可是会出人命的，你就老实一点吧。”卡伦无语地斜了贝里恩一眼，桌子下的腿踢了对方一脚。真是开玩笑，觊觎西索斯的什么东西都可以，但是如果是安洁尔的话……大概就算是伤势加重西索斯也会好好揍贝里恩一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