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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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追着安洁尔出来，西索斯跳过了自己的表彰礼，自然也没听到学院要给予的奖励是什么。
安洁尔斜眼看着西索斯，故意放慢了语速，“听说奖励是……在自主时间里可以自由离开学院。”
说实话，在此之前西索斯并没有对学院所谓的奖赏抱有什么期待，不过……可随意离开学院也就是说自己可以陪着安洁尔外出，而不需要再麻烦地申请许可。像是上次出去抓希顿的时候，还是西索斯隐蔽地破坏了学院结界的一小部分才得以出去，否则申请许可需要的时间就太久了。
“以后外出和我一起。”
“我是不会特意等到你空闲的。”拽了拽披在身上的法师袍，安洁尔皱着眉头在自己的空间戒指中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一小瓶深褐色的药剂，“治疗施法失误所造成伤害的药剂，之前不小心制作多了，随便你怎么处理。”
“谢谢。”毕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西索斯自然明白安洁尔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对于弟弟的关心他还是十分受用的。
“咳，学院待会儿还要正常上课，哥哥快点去准备一下。我也要去拿些药剂配方，待会儿要去老师那里。”安洁尔所说的老师就是凯德，虽然现在他已经不再和凯德住在一起，使用的也是敬称，不过两人的关系还是十分亲近的，凯德当他是半个孙子，安洁尔也经常在有空时去他那里，或是看望，或是一起探讨一些问题。
看着安洁尔快步走开，西索斯知道他只是因为被看穿了心思而有些不好意思，自然肯定是不会同意自己现在请假一起去，他便默默收起了手里的药剂，转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通常来说安洁尔这个时间去凯德那里，应该是下午才会回来，所以西索斯现在回宿舍除了拿需要的书本，还要给希顿喂食。其伙食想当然的不会和安洁尔在时一样，一般安洁尔喂希顿时都是自己做的食物。而鉴于希顿总是粘着安洁尔令某人很不爽，所以某人一般直接把马饲料给它做午餐。
西索斯左手拎着拼命挣扎的希顿，右手把马粮倒进它的饭盘中。其实他现在心情还不错，因为他正在想着明天是假日，可以和安洁尔出去转转。
等到安洁尔从凯德的药草店出来，已经是接近黄昏了，街上的行人比之白天要稀少很多，不过天色还是很明亮的。习以为常地戴着兜帽，安洁尔一边思考着刚才与凯德探讨的药剂反应，一边慢慢地向着学院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有十分钟，安洁尔就觉得有些不对，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一直纠缠着他，似乎身后有什么人一直跟着自己。
抿抿唇，安洁尔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张写着药剂配方的羊皮纸，凑到面前正要看时装作不小心将其掉落在地，借着弯腰捡拾东西的动作和兜帽的遮掩，安洁尔看到了身后的小巷口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正是那天去找拜兰特时遇见的女人。安洁尔正想要装着毫无察觉的样子直起身，余光就瞥到了那女人冲着他妖艳地一笑，将手指放到唇边，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其动作看上去既性感又妖娆，显然是明白自己已经被发现。
安洁尔顿觉不妙，现在的问题在于他的位置，距离学院还有不短的距离，离拜兰特那里也不近，想要返回药草店更是不大现实，颇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
并非没有把拜兰特的嘱咐放在心上，只是这几天一直都十分和平，安洁尔更是从未再见到那个女人，加上他的确是有段时间没有来凯德这里了，没想到这么一出来就真的中奖了。
也不是没遇见过被人跟踪之类的事，但那些人不过是对安洁尔的发色或者长相感兴趣而已，而这个女人是连拜兰特都说要他小心的。安洁尔还是觉得十分无奈：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狗鼻子吗，那么小的血液味道都闻得出来。而且一般人会第一反应就立刻联想到血吗？
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安洁尔悄悄地将一个小药剂瓶握在手心中，同时立刻就飞快地向前跑去。
安洁尔不知道女人的速度算是快还是慢，但肯定是比他要快的，因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安洁尔就感觉到有人接近自己的身后，当机立断将手中的药剂瓶用力摔在了地上。
玻璃瓶碎裂后里面的药剂就流淌了出来，深褐色的药剂并没有融入土地，而是快速地融入了空气中。往自己口中塞了一片细长的灰绿色叶子，安洁尔趁着女人后退的时机再次逃走，那瓶药剂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吸入会使人立刻陷入昏睡，而且他随身也只带了这么一瓶。
“哐啷！”
贝里恩诧异地看向猛地站起身的西索斯，“干嘛，脸色这么难看，不就是小天使出去了吗？”
西索斯根本没空去理会他，直接起身就冲出了宿舍。
刚才西索斯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而自从离开了村子他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如果还有什么能给现在的他带来不安，唯一的可能就是安洁尔出了什么事。
刚一离开学院，西索斯就吟唱了飞行术的咒语，将法术催动到极致，如同一抹幻影般从空中掠过，沿着从学院到药草店的路急切地寻找着。而心中的焦虑感不但未曾减弱一分，反而越发的强烈，西索斯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攫住，随时都可能被狠狠捏碎。
西索斯一路都没有看见安洁尔的身影，现在已经天色不早了，安洁尔从没有这么晚还不会来的时候。正当他即将到达药草店时，一只漆黑的蝙蝠忽然从一个屋子的房檐下飞了出来，挡在他的面前。
直觉认为这只蝙蝠有古怪，正当西索斯要出手攻击时，蝙蝠却是先一步开口说话了，传出的是与丑陋的蝙蝠不符合的娇媚女声，“晚上好，美丽的青年，你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蝙蝠话中的暗示很明显，于是西索斯收住了正要放出的魔法，漆黑的眼瞳不带一丝情感地看向蝙蝠，“安安在哪？”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请了一位可爱的小天使来做客而已，如果你也想一起来做客的话，可要按着我的规矩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那个不知名的敌人刻意而为，他们周围没有一个过路的人，也就没人看到一个飞在半空中的人与一只蝙蝠对话的情景。
“我知道你是法拉学院的学生，要是你的同学带着导师找上来我可是会觉得很麻烦的，所以请你先回去告诉他们，你今晚因为一些私事需要离开，我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丝精神力，如果你耍什么花招或者驱散我的精神力，我的客人也许不会那么愉快。”
慢悠悠地扇动翅膀，蝙蝠发出一阵尖锐的怪笑，“然后，请独自来南面的拉底斯山脉，我会在最高的山峰恭候大驾。不过作为我的客人，是需要经过一些小小的考验的，从进入拉迪斯山脉的范围后请不要使用你的魔力，偶尔也应该体验一下徒步登山的乐趣不是吗？”
“那么，我期待你的到来，别让我等太久，也不必太着急。”说罢，蝙蝠便忽然燃烧起灰白色的火焰，待火焰燃尽后，蝙蝠便化作了一丝精神力，附着在了西索斯身上。
停下飞行术，沉默地在原地呆立半晌，西索斯抬起胳膊，看到自己的双手正在颤抖，诚实地反映出了他内心的恐惧。很少有人能领会自己的整个世界面临危机的感觉，西索斯现在却是体会到了。素来冷静的头脑此时似乎已经有些不听指挥，即使西索斯再怎么强迫自己不去想出了差错安洁尔可能会被怎么样，也无法驱散心中几乎要溢出的愤怒与恐慌。
闭了闭眼，西索斯将白天安洁尔赠与的药剂打开，喝下一口。苦涩顿时充满了口腔，那绝不是会令人喜欢的味道。西索斯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被夕阳染红的街道上，一口口慢慢地喝完了那瓶药剂，像是在品味世界上最香醇的美酒。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也知道那很少出现的无措只有安洁尔能抚平。人类，果然还是需要信仰的。
药剂喝完，发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下来，西索斯重新念出飞行术的咒语。这一次并没有如来时那般快速，加上他现在的表情冷漠平淡，与平日里没有任何不同，这样被人看到了也不会起疑。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