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回唱》施闻

5、小絮惧黑抱大腿

　　第5章小絮惧黑抱大腿

　　看她乖巧的样子，柳洛辰竟然会觉得不适，“你这小妖精是改性了吗？”

　　陌上絮恭敬地立在一旁道：“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要学习作为人的规矩。”

　　“作为人？”

　　陌上絮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我现在是人了，不是不守规矩的妖精，所以仙上您不如赐我一个睡觉的院子。”

　　“你不是说你怕黑吗？”

　　面对黑暗也好过被你垫，小絮没说实话，道：“我现在不怕了。”

　　“待入夜了再说。”

　　暖春时节的夜安静祥和，灵山上更加安静，柳洛辰今夜不再批阅奏书，这些奏书每日会由天界的陆云仙侍送来取走。

　　“出去走走。”柳洛辰淡淡地说。陌上絮小心地跟着，但门外太黑，她始终紧紧拉着他的白色衣袖。

　　来到山间，周围树木高大，枝繁叶茂将头顶的月光和依稀的星光都遮挡了，小絮听见了一阵老虎的咆哮声，吓得干脆抱住了他。

　　老虎是百兽之王，她是一只野生狐狸很怕，问：“灵山上怎么会有老虎？”

　　“正是因为在灵山才会有灵虎。”

　　她才知道这座灵山不是只有她一只兽类，听他的声音有些阴森恐怖，她抬头，因为太近，她看见柳洛辰化成了一团漆黑阴森的影子，两只眼睛空洞着发出幽蓝色的鬼火。

　　“妈呀，鬼呀！”她立马松手，慌不择路地向闪着烛火的宫殿跑，一跑到宫殿便瑟缩成一团，拿手捂住脑袋。感觉到有人碰她，她立即往旁边退，因为宫殿内明亮，她缓缓拿开手看清了身旁人。

　　她转泣为笑，立即抱住他，一边抓着手，一边道：“仙上，这洛辰山上怎么还会有鬼，还有老虎……我不想被他们吃掉带走，我怕。”

　　柳洛辰用手安抚了她，问：“之后你还要一个人睡吗？”

　　小絮摇头，她之前从来没在灵狐山看见过鬼和老虎，没料到洛辰山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可怕的地方。

　　那天后，她再也不提单独睡觉的要求。明明她已经学乖了许多，但柳洛辰始终没提要教她学法术。

　　十来日后，两位白衣飘飘的仙人来了洛辰山。虽然仙人几乎都穿白衣，但气质模样很好认。其中一位中年男子非常有威严，另外一位老者长髯飘飘。随仙人来的还有一位名叫陆云的仙侍，小絮记得他便是每日来送奏书取奏书的仙人。

　　陆云侍立在洛辰宫外，陌上絮跪在旁边，谁让她只是一个小妖怪，连站立的资格都没有。她朝陆云“嘶”地发出声音，陆云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看来还是柳洛辰好一些，同样是仙，柳洛辰虽然某些地方小气又难伺候，但不至于不理会她这个小妖怪。

　　但自己本来就是柳洛辰带过来的，他自然需要理会她，没教她法术就是不负责。

　　两位仙人原本板着脸进去，现在容光焕发笑着出来，天帝看见地上的小絮，道：“洛辰，这便是你说的那个有可能当狐仙族圣女的女子？是不是法力太弱了一些？”

　　柳洛辰道：“法力低微，但天资聪颖，由我亲自指导，一定会修炼神速的。”

　　陌上絮一听他竟然夸自己聪明，这还是这些天里第一次夸她，还当着几位仙人的面，小絮不禁从忐忑中露出了一抹笑容。

　　天帝又道：“培养圣女一事的确要紧，不过你万要记住你娘的前车之鉴，若圣女生出爱意，那便是能够毁天灭族的大事。你娘拿命方才维护了这六界一千年的和平，请你牢记。”

　　柳洛辰道：“我娘的事，洛辰不敢忘。”

　　圣女不能够谈情说爱，便不谈呗，小絮想不到这谈个恋爱竟然还能毁天灭族！

　　“朕看你身边并无仙侍，现在多了一个小妖精要教，需不需要我再派些人过来帮你？”

　　“不必了，我正好需要指导陌上絮，她可以做我侍女，我教她术法，顺便教她规矩。成功的概率会大很多。”

　　“四大仙界还有天界，哪个仙子不是看见你以后便天天惦记着你。你确定这一个刚化形的小妖精不会对你上心？”

　　陌上絮虽然不算很聪明，但是从天帝的口中能够听出天帝是担心她会喜欢上柳洛辰，恭敬道：“天帝，您放心，我志不在情爱，只愿为了仙狐族肝脑涂地，为了守护炼妖石，那便也是守护六界苍生。牺牲小情小爱，成全大爱，我觉得很值。”

　　柳洛辰微愠：“我与天帝说话，有你什么事，插什么嘴。”

　　天帝不怒反笑：“洛辰，你比我还管得严，这样会把人家小姑娘教的不敢说话的，其实仙人是可以相恋的，但唯独仙狐族圣女不行，你可耐得住寂寞？”

　　“耐得耐得。”

　　天帝开心地与身旁的老者走了。

　　见仙人都走了，陌上絮站起身问：“除了天帝和陆云仙侍，那个白发老者是谁啊？”

　　“镜影大帝、天帝与我三人都是神帝的徒弟。”

　　三人中，天帝最好认，谁会动不动自称为朕。那白衣老者便是镜影大帝。

　　柳洛辰拂袖回宫，陌上絮追在后面问：“仙上，您口口声声说要培养我成为圣女，却不教我仙术仙法，这样我怎么能成功呢？”

　　“你不是天资聪颖吗？晚点学也学得会！”

　　“你骗人！”

　　“对，我是骗人。九灵术法很难学，仅凭一年的时间，你根本学不会，别把话说得那么满，以为自己一年以后绝对能够当圣女。”

　　“我这不是想先逗天帝开心吗？你不知道他刚来洛辰宫，那看我的眼睛，就好像老虎看见了食物。”

　　“什么叫老虎看见食物，不会形容不要形容。天帝只是不喜欢妖精罢了。”

　　“妖精也是六界生灵，凭什么不能被喜欢。”

　　“若你满身妖气，绝对没人喜欢。难道你喜欢？”

　　陌上絮不说话了。

　　柳洛辰坐回书桌，继续看书，道：“好在灵狐山上灵气充沛，洛辰宫亦是，都是仙气鼎盛的地方。你这小妖获得与我的机缘，修仙还是容易的。”

　　小絮顿时蹲在他面前，鼻尖凑他极近，他身上特别的沁香扑鼻而来，道：“您是准备要教我仙术了吗？”

　　“洛辰宫内有一藏书阁，里面有许多修炼的书籍，我准许你空的时候去看。”

　　“哦。”陌上絮回头想，他果然不安好心，“仙上，您这是准备让我自学？”

　　柳洛辰道：“有问题吗？我看我手把手教你，你都学不会，不如干脆自学，有问题再来问我。”

　　刚才还夸她聪明，现在便说她笨了。看他准备要忙了，心想，这里没她什么事情了，她问：“藏书阁的钥匙？”

　　柳洛辰随手一挥，递给她一把金灿灿的钥匙。洛辰宫虽大，但她可以一间间试下去，不信找不到藏书阁，反正她就算找着了，也肯定全是问题。

　　夜里。

　　“仙上，我这个字看不懂啊？”

　　“仙上，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仙上，这图好抽象，您能示范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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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洛辰无奈道：“你对身为狐狸时还留有多少记忆？”

　　陌上絮放下书，跪在他面前：“仙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一只普通狐狸，狐狸成年后也只有人的五六岁智力，又不像你们一出生便是仙身。”

　　仙狐族乃青丘涂山一脉，如今神界式微，只剩凤凰神族和神帝两脉，实乃名存实亡。仙狐族既然是神族一脉，纵然血脉不纯，一出生仍是仙身。

　　陌上尘、陌上雪的血脉要比她纯正很多。

　　“五六岁能够记住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借口。你真如跟天帝所说，想当仙狐族的圣女？说实话。”

　　“这不是被你们逼的吗？之前不想当选美冠军，结果不还是得了第一名吗？那你呢，你的想法就是守护六界苍生？”

　　柳洛辰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是神帝的关门弟子吗？”

　　陌上絮摇头。

　　“那是因为神帝的力量越来越弱，已经无法再找继承人。”

　　“你是说神帝快死了。”

　　看他眼神骤然变寒，她立马捂住嘴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眼神冰冷又夹杂着哀愁，道：“神帝的继承人只有我、天帝和镜影大帝三人，有我们在，神帝再活个万年应是没有问题。”

　　“哦，这就是你想要守护六界的真正原因，有你们替神帝分担，他便能够活得久。你担心若没有你，天界后继无人，无法很好地守护六界。其实在灵狐山上那不羁的凡人少年郎才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样子，对吗？原来你一个一千年的老神仙还有一颗凡心！”

　　柳洛辰皱眉，微愠：“自己都管不住，竟然来管我的事。你这些话从哪里学来的？”

　　陌上絮明白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不然他不会生气，“藏书阁里有修炼的书，也有其他书，书里说的，人不能看表象。”

　　“看来陌上絮，你在洛辰宫很闲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她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既然有闲工夫看杂书，从今日起，你自己的饭菜自己煮。”柳洛辰看着自己的手说。

　　他的手白皙修长，看起来不是一双煮菜的手，却已经做了十来天的饭菜。陌上絮道：“我煮我的，你要吃吗？”

　　盯着他的眼睛，据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想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他竟然没有避开，道：“若你煮得好吃便吃。”

　　她是没修成仙的妖精，没有辟谷自然要吃东西，但柳洛辰是仙，他吃不吃无所谓，若是仙食反而增进修为，仙人也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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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柳洛辰不是在培养圣女，是在培养媳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