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神墨宝》施闻

22、游戏结束展笑颜

　　第22章

　　由于蜀山派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没落，蜀山派历代守护的锁妖塔便也被滚滚黄土所淹没，光阴荏苒，无人再能寻到它的地址。

　　幽深的森林，我和师兄看着地图，却也只能找到这一片巨林。转来转去，却还是走到了同一处。

　　清晨的露珠从树叶上滑落，刚好落在我的头上，是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空气里甚至弥漫着一股阴气和潮气。

　　我们最终停在一个凹地里，地上苔草依依，说明这里常年都是如此潮湿。

　　我问：“师兄，你说这锁妖塔到底会在哪呢？”

　　“这里的一山一水或许会知道。”

　　他这话等于没说，难道还让我去问这里的山水吗？它会告诉我，那真叫见鬼！

　　话音刚落，啊呜吼叫了起来，我将目光落在远处，只见一道白雾从远处蔓延而来，一个小女孩空灵的声音从白雾中传来，“你们是要找锁妖塔吗？”

　　“你知道？”女声仿佛没有恶意，若她知道，我们就抓住她，让她给我们带路。

　　“但你们先来抓我啊！抓到我，我就告诉你们。”话语带着一丝调皮，一丝诡异，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笑声散去，一披头散发的女鬼立刻从我眼前一晃而过。

　　“木木。”我唤了一声自己的桃木剑，嘴里念了几句咒语，木木便冲天而起，向那小女鬼飞去。我一眼就看出那女鬼的道行很低，估计死前也就只有七八岁，所以我根本就没怕她。只是我的剑最终却被师兄的树枝打偏。

　　“你做什么？”我冲他吼了声，却见那小女鬼跑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甜甜地喊着：“爹爹……最终还是被爹爹抓住了。”那小女鬼看见我，又扑到了我的怀里，喊着：“娘亲……”我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一不小心便将她丢在了地上，话说，我什么时候有个女儿了，还是个女鬼？

　　“娘亲，你没有抓到我，所以，游戏还没结束，你来抓我啊！”她一说完，便又飘走了。鬼不能在地面上自由行走，只能在半空中漂浮。

　　说实话，我从没见过那么“丑”的小孩，人家女鬼，一般都貌美如花，就算没有聂小倩那样的出尘脱俗，也会像潘雪梅那样明澈动人，可这小孩瘦骨嶙峋的，身上穿的小黄袄也破破烂烂的，头发凌乱肮脏，小脸带着污垢，笑起来巨惨。

　　“你还不去抓她？”师兄给我一个当头棒喝。

　　我这才反应过来，喊了声“痛”，道：“我跟她非亲非故，犯不着在做这事上浪费时间。现在找锁妖塔才是重点。”

　　“你的良心都去哪里了，你不觉得这小孩挺可怜的吗？还有，那小女鬼吸收了蜀山的天地灵气，又在这里待了很久，或许真得知道锁妖塔在哪。”

　　我一时语塞，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这小孩挺可怜的，她没有去投胎，说明这世上还有她留恋的事情，而且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她的智力也只能停留在她死去的时候。

　　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便向她飘去的方向走去，但在这么做之前，我故意对师兄说：“你别多想，我只是要抓住她，然后让她给我带路。”

　　待白雾散去，那黄色的小人还在前面飘着。当我走进一个满是灰尘，结满蜘蛛网的院子时，我最终看见她停下来手里拿起一个比她身高还高的扫帚在院子内卖劲地扫地，院子里的地面很干净。

　　我正要将手放到她的肩上，那小鬼却突然转头看见我，又开心地道：“娘亲……”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抱她坐好，觉得这个小孩不是很像以前的我吗，我们都是无父无母。

　　之后，我开始给她洗脸，扎头发，她却一直笑着。

　　我问她，“这里是你的家吗？”

　　她点了点头，“这里是我们的家！”她还兴奋地告诉我，这里的夜里会变得很热闹。但我那时还不相信，因为这里荒无人烟的，怎么会热闹，但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的不可能其实会变成可能。

　　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眼神突然暗淡，小声道：“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的小鬼是拿不到家人为她烧的纸钱的，更找不到自己死去的地方的。我突然有种冲动，想为她找到自己的名字，为她找到自己的父母，然后她能够好好地去投胎。

　　没有名字实在是可怜，因为她一直在半空中飘呀飘的，所以我便道：“那以后你就叫‘飘飘’好吗？”

　　“飘飘。”她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开心道：“这个名字真好听，我以后就叫飘飘了。飘飘是爹娘的女儿。”

　　待我给她梳洗完毕，才发现她其实还是一个很可人的小女孩。若长大了，也会是个美人胚子。

　　可她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后，马上跑到房间里，拿出了一张纸，笑道：“娘亲，这是我写的，写得好吗？”

　　那端正的字迹，看得出来是一笔一画用心描上去的，的确要比很多小孩都写得好，看来她还是一个很乖的小孩。我夸了她一声“真乖”，她却道：“娘亲，你说过，写得好的话，你就给我买新衣服。”

　　我有说过吗？对此，我很为难，还好，师兄这时候及时出现，手上拿着一件小女孩的新衣服。飘飘接过，开心地去换了。

　　我问：“师兄，你哪里找来的衣服？”

　　“之前见她的衣服破烂，便下山买了一件来。”

　　我“哦”了声，等飘飘出来后，我再看看那个穿上新衣的小丫头，觉得的确顺眼了很多。

　　那天，我就这么和师兄当了一次夫妻。但别误会，只是因为那小丫头，我才会勉强答应的。可入夜，小丫头却必须要我和师兄陪着她睡，我正想说“不干”，可看见她闪着泪花的眼睛，便将话咽了回去。

　　之后，飘飘还亲自为我和师兄脱了衣服，当师兄的衣服被脱下来时，我的整个世界观都被毁了，不过我也不是没看过，早在“好来好去”的时候，我就看过了。只是这次有些奇怪，明明他原本的身体是白皙无瑕的，可这次他的胸口却有一个暗色的疤痕，疤痕好像还是新的。

　　我指了指他的伤问：“这个是怎么回事？”

　　他简单地说，这是除妖的时候受的伤，正是前几日受的伤。

　　我突然想起来，君侯受的伤好像也是那里，也是前几日受的伤。但我还是甩了甩头，觉得定是自己想错了，师兄和君侯明显是两种性格的人，不仅如此，他们的声音不一样，穿着不一样，用的剑也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师兄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而君侯完全没有妖气，所以他们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我想师兄之所以会受伤，就是他太傲气、轻敌了，凭他那点本事，怎么打得过大妖精，他不过就是比我厉害些罢了。

　　夜里，小丫头突然又说她要睡床的最里面，要让我和师兄睡外面。我马上从刚才的想法中回过神来，觉得这事不行，但看见她眼中又噙着泪水，突然发现我根本拒绝不了，拒绝她的请求都好像是一种深深的罪恶。

　　最后我勉强和他一起睡，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看着在我的怀里安然睡去的她，将被子塞好后，飘飘嘴里却梦呓着：“游戏还没结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游戏会让这小丫头念念不忘，但我想，要找到锁妖塔，必须要靠这个小丫头，不过这个游戏要是不结束，或许就永远不可能让她给我们带路。

　　那天晚上，我所处的地方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百年前的古村落——千叶村，而“千叶”正是这个村子里人的大姓，村落里的男男女女都长得不食人间烟花，这只是那小丫头的梦境，并不是师兄施展的法术，正是那小丫头创造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说夜里很热闹。

　　夜里，我发现门外热闹，便推门而出。门外一群俊男美女穿着奇装异服围着一堆篝火唱着歌，跳着舞，那天正是篝火节。小丫头突然抓住我的小拇指，拉住我往篝火边走去，而她的右手边正是师兄。她一边走，一边唱，一边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十分开心。

　　千叶村，自然也有他们村落的习俗。待歌舞完毕，那些人都停了下来，看着我们。小丫头突然将我的手和师兄的手放在一起。所有人都在这时起哄，拍着手笑道：“亲一个，亲一个。”

　　我看着小丫头，轻声道：“这不行。”

　　小丫头却告诉我，这是她村落的规矩，所有的父母亲为表明互相是爱着对方的，就要在篝火节那天在众人面前亲吻一个。古村落，民风淳朴，根本没人觉得这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但我和师兄又不算真夫妻，我怎么也做不来。

　　不久，那些起哄声变得越来越响。

　　我没了办法，正想对师兄说“你敢？”，哪知我一抬头，他一低头，然后……就悲剧了。我当时吓得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只是紧紧地抿住了嘴，他却霸道地挑开我的唇，湿润的舌伸*进我的嘴里，还将手搂在我的腰上，我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我僵硬着身子，和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等他放开我的时候，我的嘴唇也肿了。可当时我只想找个洞将自己埋了。

　　这下，飘飘是开心了，可我却是很不开心。因为那时我只喜欢君侯。

　　篝火节上，飘飘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便又央求我和师兄给她煮，我总觉得她就是一小烦人精，却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说也不是，只能由着她。由于我多年没煮过东西，可想而知，煮出来的东西卖相自然不好。

　　她嘴上吃着东西，还一边咯咯笑道：“娘亲没有爹爹做得好。”

　　师兄也笑了，我一下子将手中烤焦的玉米塞进他的嘴里，反正这只是个梦而已，他怎么吃都不会拉肚子的。

　　但我们看见了飘飘的美梦后，自然也看见了她的噩梦。

　　百年之前的千叶村正位于蜀山脚下，本是青璃国的一个普通村落，因每个村民都长得十分俊美而名声在外。

　　千叶村当时的村长治理有方，使得家家户户都丰衣足食。走在村子里，能听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还可以看见一些妇女坐在门外聚集聊着八卦。

　　但那时却是赤焰国与青璃国因神兽之争发动战乱之时，传言中，得神兽者得天下。

　　赤焰国的李将军贪图美色，在攻打青璃国时，却将苗头第一个对准了这个离赤焰国最近的小村子。

　　在飘飘的噩梦里，我看见了那个穿着铠甲的魁梧男子冲进村子，对村子的男女老少开始大开杀戒，我突然对自己身处的世界又有了全新的理解。或许我以前一直都天真了，总想着人心之善，却没有想到人心若是恶，便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魁梧男子有一处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右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伤疤像蜈蚣一般恐怖地爬在脸上，所以能让人看过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但不知为何，我对他脸上的那道伤痕却很是熟悉，仿佛那疤痕与我有关，而我好像就生活在那个年代。

　　脑海不禁又浮现了一个场景，偌大的宫殿之中，我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而那李将军跪在地上，我一剑挥下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那个伤痕，伤口一直从眼角滑落到嘴角处。我用带血的剑挑起他的脸，冷然道：“李将军，别以为你在都城中做的那些肮脏事，我都不知道。欺良霸女，作奸犯科，烧杀掠夺……我是看在你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才饶你不死，若你以后还敢继续做如此不齿的事，那就不是毁容这么简单了。”我丢下剑，不屑地哼了声。那李将军连连磕头，道：“属下再也不敢了。”

　　……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画面，其他的便再也想不出来了。我怎么也想不出来那时的我到底是谁，为何我那时有那么大的魄力，还有，我怎么会认识这个李将军。难道那就是我的前世？

　　千叶村里，李将军突然命令手下：“大家都听好了，这里的男人一个不留，女人带回营中犒劳你们。”士兵听了这话，兴奋地高呼了一声，开始血洗千叶村。

　　千叶村的村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那些士兵却拿这些普通人开刀，看到一个男人就拿刀子砍在他们身上，杀了男人之后，他们就想将女子带走。那些女子不肯屈服，有的跳了河，有的上了吊，还有的人跳了楼。

　　整个村子弥漫着哭声，有女子为夫君的死而伤心的声音，有小孩被砍了手脚而哭泣的声音……

　　在飘飘的梦境里，我和师兄终于看见了飘飘的父母。

　　原来他们就是千叶村的村长和村长夫人。一村民慌慌张张地将村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飘飘的父母，飘飘的娘亲不禁瘫软在地上，飘飘的父亲也不禁踉跄了一步，而这时，飘飘穿着漂亮的小黄袄跑了出来，而那时，李将军的军队还没有攻到飘飘的家里，飘飘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干净的院落里，飘飘的父亲牵着飘飘的小手，却笑道：“迪迪，父亲今日和你玩个游戏，好吗？”

　　“好。”飘飘点了点头，甜甜地笑着，“爹爹，我们今天来玩什么？爹爹和娘亲都好久没陪迪迪玩了。”

　　“那爹爹和娘亲今日就陪你玩，你要仔细地听着游戏规则啊，迪迪还记得后山的路吗？”

　　飘飘点了点头。

　　她父亲道：“记住一直往后山跑，一直跑，爹爹和娘亲会来追你，游戏规则就是直到娘亲和爹爹追上你，你才可以停下来，知道吗？”

　　飘飘道：“知道了，爹爹定跑不过迪迪的，我跑得比你们快多了。”

　　“哪有，你现在再不跑，就要被爹爹和娘亲抓住了。记住，没被我们抓住，就不能停下来，知道吗？若不遵守游戏规则，或者被我们抓住了，你今晚就没有糖吃了。”

　　“我要吃糖，才不要被爹爹和娘亲追上呢。”飘飘说完，便向后山跑去，嘴里还念着，“娘亲和爹爹，几你们一定抓不到我。”

　　待飘飘跑走后不久，赤焰国的军队冲进了飘飘的家。

　　李将军拔出大刀一下子便砍掉了飘飘父亲的头颅，人头落地的时候，飘飘母亲的眼中满是惊恐，待她恢复意识，却是大笑一声撞墙而去。

　　我当时完全陷在了飘飘的梦境中，冲出去想抓住飘飘的母亲，可我的手穿透了她的身体，她最终狠狠地撞上了墙。在飘飘的这个梦里，我只是一个路人甲，所以救不了任何人。而她倒地的那刻，盈满我眼眶的眼泪瞬间决堤了。

　　师兄扶起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他的眼中又显露出了一丝狠厉，一道血红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他看李将军的眼神中充满杀气。但这个眼神，似乎也看过我。

　　在赤焰国的军队退去后，整个千叶村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村里到处是血，到处是尸体，有男人，有女人，更有小孩。这里虽然是飘飘的梦境，我却还是可以深切闻到当时的血腥味，感受到那种悲凉。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飘飘既然已经跑走了，那她的梦里怎么还会有这种血腥的场景，难道……她回来过？当我感受到身后有些不太对劲，好像有一丝阴气，我立刻转头便看见飘飘站在身后。她不说话，只是哭，一直哭，大声地哭……

　　最后飘飘是哭醒的，梦结束的时候，飘飘跑到了外面，继续着她的游戏，她父母亲临死前告诉她的游戏。她笑着对我和师兄道：“娘亲和爹爹来抓我啊！”

　　或许只有这个游戏结束了，飘飘才可以真正从痛苦中走出来。

　　我和师兄向她跑去，一阵浓重的白雾蔓延而来，将我和他冲开了。可飘飘的声音还在远处，我毫不犹豫地循声而去，看到一小黄人背对着我，我上前将手放在了她的右肩上。

　　这时，白雾散开，我看见师兄的手放在飘飘的左肩上。

　　飘飘笑着转过身来，道：“终于被你们抓到了。”

　　“是的，游戏结束了。”师兄弯下身子对她柔声道。

　　“游戏结束了，就要回家了。”她向前走去，而从我和师兄的身体里突然现出了两个鬼影，一个女鬼，一个男鬼。他们正是飘飘的父母亲，原来他们一直在飘飘身边守护着她，从我和师兄走上蜀山，他们便附在了我们的身上，怪不得飘飘一开始便将我们当成了她的父母亲。

　　飘飘牵着她父母亲的手，转过头来，道：“大哥哥，大姐姐，我已经知道我叫什么了。我叫千叶迪。”

　　她空灵的声音在树林间不断回荡，我们冲她微微一笑，为她找到父母亲，还有为她想起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高兴。她再次扭过头去，跟着父母走进了一片白雾里。

　　待白雾完全消散的时候，我却在那里看见了飘飘的尸体，而她的尸体正是在山崖底，啊呜正趴在她的尸体旁。

　　师兄告诉我，那天李将军血洗千叶村的时候，飘飘一直记着父母的话，她一直跑，可入夜了，她也没有看见父母来找她，她突然怕了，便哭了起来，虽然她对后山的路很熟悉，但夜里的山路并不好走，她没有看清路，便不小心摔下了山崖，摔死在了山崖底。

　　她成了鬼，以为自己还没有死，便跑回了家，却看见了父母亲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她不相信这个事实，相信父母亲定还会来追她，她要等到父母亲抓到她，然后领她回家。她相信是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所以她的魂魄便一直游荡在蜀山上，等着她的父母。

　　可在飘飘，不对，现在应该是叫她迪迪了。在迪迪走后，我才意识到，我和师兄此番周折，仍没找到锁妖塔的确切位置。

　　我之后又问了宋凌，“师兄，那个李将军最后的下场如何？”

　　“死在昔日赤焰国的国君洛斌王手里。”师兄脚步一顿，又道：“不过那是因为那李将军要推翻洛斌王的统治，逆谋造反，白洛斌才会将他杀了。那白洛斌本就是个暴君，死在他手上的大臣不计其数，有人要推翻他，也很正常。”

　　是吗？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事实并不是如此，白洛斌定不会是个暴君。我倒更相信那李将军正是因为血洗了千叶村，才会被洛斌王杀了的。

　　赤焰国的国姓为白，本是一个大国，在白洛斌那代之前，国家的发展就开始走了下坡路，而白洛斌的父亲也只有他一个儿子。传到他一代，国家早不复当年，民生凋敝，奸臣当道。百年前，赤焰国和青璃国之战中，最终以赤焰国落败而告终。国破家亡，白洛斌最后战死在了沙场上。

　　可白洛斌真的杀了很多人，但我觉得那些被杀的人定是罪有应得。可师兄却对我的想法一直不太认同。他认定白洛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国家会败是迟早的事。

　　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肯定，但我也很肯定那白洛斌并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其他人误解他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市井上的传言也许是改编后的，而真正的历史早已淹没在那百年的风尘中，不复可知。

　　那天夜里，我又做了一个梦，这次梦中的人渐渐清晰了起来，可白洛斌——昔日赤焰国国君却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剪影，一袭素衫，落寞的身影。和他站在一起的好像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将士，那将士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樱花凋零的时节，那将士手中却有一根短小的巴掌大小的玉笛。他吹起玉笛，风撩起了漆黑长发，他露出了自己柔情的一面。

　　白洛斌笑道：“依尘，你今日的兴致看来不错啊！”

　　依尘？师父？我的梦就这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