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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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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然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才能勉强下床,在这一天里蒋瑨棠的各种嘘寒问暖,乔安然充耳不闻,一直冷脸相待,蒋瑨棠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只得表面装作淡然地担着,也不敢把乔安然逼得太急。
蒋瑨棠原以为乔安然只是在家发发脾气,自己好好哄着,她总会消气,却没想到她给他来离家出走这么一遭。
蒋瑨棠接到阁阿姨的电话,一时蒙了,这次明显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她还会记得留下口信给佣人们,并告知她的去向,这次她是压根不想让他找到她。
蒋瑨棠得到消息,毫不手软地把手下未完成了工作交给齐峰,匆忙赶回去。
齐峰看着手下的报告,一向玩世不恭的脸哀怨地皱起。
蒋瑨棠赶回家,发现了衣帽间里,乔安然惯常穿的衣服不见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阁阿姨,然然有没有说什么?”
阁阿姨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她只说想出去散散心,我看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一段时间,也拦不住。”
蒋瑨棠看着衣帽间里的衣服,没有说话。
阁阿姨又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然然心里有气,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阁阿姨,我们出去吧。”良久,蒋瑨棠才出声道。
他知道乔安然心里有气,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怨他怪他,她怎么无理取闹都无所谓,只要她能消气,然而他却不能忍受她从他眼前消失,躲着。蒋瑨棠关上衣帽间,拨通乔安然的电话,乔安然成心不想让他找到,自然手机是处于关机状态,蒋瑨棠只得拔起秦爽的电话。
这栋房子是乔尚在她考上大学那年给她买的,除了秦爽和家里人,当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后来和韩之韶在一起,倒是经常带韩之韶过来,因此,和韩之韶分手后,这里就成了她的伤心地,本以为再也不会过来了,没想到今天她会再次出现在这里,昔日的伤心地成了今日舔舐伤口的场所,乔安然放下行李箱子,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只叹造化弄人。
不过满屋子的灰尘,倒也没有给她多少悲春伤秋的时间,现在不赶紧收拾,恐怕晚上就要睡大街了,乔安然很快收拾起情绪,开始拾掇起屋子。
等乔安然停下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乔安然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上,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才发现家里似乎没有吃的东西,乔安然只好认命的爬起来,拿起钱包。
幸运的是,她还记得附近有一家饭店,乔安然本着就近原则,在饭店里随便打包了一些食物。
等她出饭店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大雪飘飘洒洒地从空中飘落下来,乔安然心里的郁闷忽然一扫而光,似乎肚子也不再那么饿了,她不禁放下心神,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与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不同,她伸出手接着从空中落下的雪花,心情甚好的在大雪中漫步,好在路近,等她走回去的时候,身上也只是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花,乔安然打开门,转身在门口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抬起头的一瞬间看到电梯口站着一人,乔安然拍打着肩膀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轻松的笑意也僵硬的凝固在那里。
看到蒋瑨棠从电梯口走过来,乔安然收起嘴角的笑意,冷着脸看着他,然后漠然转身,当着他的面,“嘭”的一声关起房门。
蒋瑨棠在门外不饶不休,乔安然索性打电话叫来了保安,隐隐约约从屋外传来蒋瑨棠和保安的争论,很快,屋外安静了下来,乔安然心烦意乱,再也吃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筷子,随意的换了几个台,却什么也看不下去,最后丢下遥控器,似乎想起了什么,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漫天飞雪中,蒋瑨棠拄着一把黑伞静静地立在车旁。
他果然一直都在,乔安然说不清心中什么感觉,又酸又涩,几乎想要落泪,她看着立在风雪中的蒋瑨棠,不自觉地伸出手在窗前临摹着。
似乎感觉到了乔安然的目光,锐利的眸子直直地对上了乔安然的目光。
乔安然慌忙转身,有些狼狈的拉起窗帘,彻底遮住了楼下的目光,然后靠着窗户慢慢滑下身子,脸颊深深埋进胳膊里,过来好一会儿,才犹豫着伸出手,发了一个短信,“蒋瑨棠,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段时间。”
蒋瑨棠一直没回,乔安然估摸着他已经走了,抱着手机靠着沙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乔安然是被冻醒的,手机也一直没有来电提示,乔安然调高空调,拉开窗帘,路灯下早已没了人影,乔安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不可抑止的涌起一股落寞。
之后的连续几天,蒋瑨棠都准时出现在路灯下,直到乔安然的房里的灯灭了,才发动车子离开,他却没有猜到,在黑夜里,乔安然并没有入睡,她偷偷拉开窗帘,看着黑色的轿车慢慢驶入夜色中,直到再也看不见。
只是,后来有一天,蒋瑨棠再也没出现,乔安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暖暖地空调房里,铺了厚厚一层羊绒地毯,乔安然索性赤脚起身走向窗前,拉开窗帘,路灯还在那个位置,只是没有了守候在楼下的那个人,乔安然不禁有些寞落的拉下窗帘,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如此的依赖他了?
半夜,乔安然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嫂子,你快过来,缙棠病倒了,我们在市一院。”
乔安然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等乔安然开车赶过去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乔安然停下车,齐峰早已等在医院门口,一见她连忙拉着她上了电梯。
先前是惶恐不安,这时站到了门口却有些踌躇,竟有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齐峰可不管她那些犹豫,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嫂子,怎么不进去?”
门忽然被齐峰推开,乔安然惶然抬起头来,对上蒋瑨棠锐利的眸子,一时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摆放手脚。
蒋瑨棠挑挑眉,示意齐峰关上门,齐峰玩世不恭地对他眨眨眼,悄无声息的走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乔安然和蒋瑨棠两个人,乔安然突然觉得气氛越发的诡异,不自然地紧抓起手中的包包。
“过来。”蒋瑨棠抬眸看向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沙哑。
乔安然抬起头看他,此时的蒋瑨棠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不复以往的强势,周身似乎都柔和了下来。
乔安然走了过去,依言坐到病床上。
蒋瑨棠忽然一把抱住她,乔安然刚要挣扎,蒋瑨棠那沙哑的声音立马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别动,让我抱抱。”
久违的熟悉的怀抱,乔安然忽然鼻头有些发酸,忍住酸涩,转移话题道,“怎么生病了?”
蒋瑨棠放开她,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她一想到冰天雪地里他在路灯下干站着的那几晚,不自在的转过头去,“我给你倒杯水吧。”
蒋瑨棠靠在床边不置可否的看着她,乔安然只当他默认,从暖水瓶里倒好水,等到温度适中才伸手递给他。
蒋瑨棠没有接过,只是挑眉看着她,乔安然不由地抽搐着嘴角,最后还是认命地拿起勺子。
蒋瑨棠的眼底不由自主地带着笑意,直到乔安然喂好了水,蓦地握住乔安然正准备缩回的手。
“你,干嘛?”乔安然诧异地看着他。
蒋瑨棠忽然敛起笑意,神色凝重的看着她,“然然,对不起。”
病房里,俊美高贵却又脸色苍白的男子神色凝重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慎重无比道,“然然,对不起。”
乔安然忽然泪流满面,却转过身一点一滴抽出她的手。
就在手刚要脱离的时候,蒋瑨棠忽然使劲握住她的手腕。
明明是个病重的人,却力气大的让她不能挣脱,乔安然保持背对着他的动作。
沉默在空间里蔓延,蒋瑨棠突然哑声涩然道,“那件事,已经查明了,我没有对不起你,那晚的伤害,对不起,然然,和我回去吧。”
乔安然深吸一口气,垂眼遮住眼底的失望,转过身去,“那个女子为什么会找上你,那个孩子为什么和你那么的像,蒋瑨棠,过去的你倒底怎么样?真正的你倒底又是什么样?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还有,当时对着她的疑问,他为什么要犹豫?
他一直知道她纠结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什么?那个女人的出现,让乔安然隐隐约约明白,她认识的蒋瑨棠只是冰山一角,原来他的过往,他曾经经历了什么,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于是她好奇一个真正的全部的蒋瑨棠倒底是什么样?她一直等着他来告诉她,等着他来带她进入他全部的世界,所以她离开了蒋家,等着他带她回去,然而那个被他刻意掩盖的过去,那个丑陋不堪的蒋瑨棠,他又怎么会愿意让她知道,于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强迫带她回去,不能对她嘘寒问暖,他只能守候在她的窗下,等她心软,等着她的妥协。
最后他病倒了,她来了,然而,她终于开始质问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想知道他的全部,蒋瑨棠知道躲不掉了。
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的失望,可是他又怎么会愿意让她的爱人知道,那么不堪的过往,蒋瑨棠垂下头,一向强大无比的男人,此时脆弱的像个孩子,声音里竟带着些懊恼,“然然,现在这样不好吗?”
乔安然诧异的望着有些孩子气的蒋瑨棠,蹲下身去,双手托起他低垂的头,认真的凝视着他,“缙棠,我爱你,我想认识你的全部。”
这是乔安然第一次明明白白向蒋瑨棠展现她的感情,眼底的深情一览无余。
她说她爱他,蒋瑨棠的心底一滞,接着汹涌的感情澎湃而至,眼底墨色翻滚,一时间嗓子发哑,蒋瑨棠紧紧抱住她,半晌,平复了感情才哑声道,“好,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告诉你真正的蒋瑨棠。”
“好。”乔安然反手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