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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黄昏,当我的双脚再次踏上木叶这片洒满夕阳的故土时,莫名地有了一种一别经年的感觉。
      明明才时隔不到一个月。
      我环视着面前的村子。木叶被变成一片废墟,四处是空地,深坑和堆积的木材,荒凉得有点认不出来。然而风,每一个时刻的光线,空气中的气味都是不会变的,不只是眼睛,身体也能感到的确是故乡。
      这种熟悉的气息并不只我一个人认得。在我身边,担架上的一个年轻忍者眼泪流了下来。他明明只看得到天。
      木叶的大门还在,大路两旁夹道欢迎的人们看上去说不上有多么喜气洋洋,但是都疲惫且安心。远处曾经最显眼的火影办公室被毁了,三代大人的胡子在大楼正上方,被炸掉了一半。纲手大人在担架上支起身体看,十分不满地咋舌。
      大蛇丸走在纲手大人的担架旁边,也仰头望着颜岩。他哼了一声。
      静音姐忙跑过去。不然两个人吵起架来,好不容易把纲手大人按在担架上的心血又白费了。
      木叶虽不能说全民忍者,隔上几户,多少还会有那么一两个的。忍界大战一开始,因为村子需要留守,参加联军的人总觉得不够,于是很多退役的老忍者也重新系上了护额,跟着联军跑遍了半个大陆。木叶的人走得差不多,房屋的重建速度便慢了下来。本来战争结束后忍者们回到家乡会补充许多劳动力,但许多人已经被留在了异乡,留在了海里。我们回来了,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可他们的未来已经不会再通过任何方式呈现了。有些忍者跑向了路边,有些在低声说着什么,苦涩且安然。
      忍界大战结束在大前天的清晨。白绝的尸体堆放在一起,点起火烧掉了。因为是木遁产生的忍者,烧掉的时候黑烟很大。有些己方的忍者碎成了几块,无法辨认,也一起烧了,因为骨灰混在一起,最后扬向了大海。无法确认名字的忍者们都凭衣服辨认所属村,由己村忍者带走他们身上的一部分物品。等到清点完死亡人数,会给他们做一个衣冠冢。
      木叶幸存的忍者部队在中午打扫完战场,开始返乡。为了照顾尸体运送部队和医疗部队,大家统一放慢了速度。昨天夜里远远地经过几个小镇,黑暗的远山上有火焰燃起的“大”字,壮观且悲凉。我才意识到这天正是夏祭的末尾,等一切归入正轨,大概也要新年了。我们在森林里行进,看不到送祖灵火点亮整个河流,有些我不认识的忍者远远对着大字烧跪了下去,痛哭失声。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十分不好受,眼眶却是干涸的。我用手擦了擦眼角,什么也没有。老爸一反常态地沉默着,他的右手断了,上着夹板,大概忘记了这件事想要抬起来,疼得吸了一口气。
      我在黑暗之中抬起头。
      远远地,能看见鸣人站在树顶,望着木叶的方向。身后的大树枝干上蹲着忍者,他们是殿后保卫医疗忍者的部队。
      同时我发现,虽然地面因为枝叶太茂密有很多黑灰不一的阴影在缓缓摇摆,路都看不清,但实际上月光很亮。
      我不知道历届忍界大战都是怎么结束的。只是觉得大概能猜到,每一次大战结束,不管是胜利还是惨败,忍者们都一定是像我们这样带着伤痛的印记回到家乡的。
      ******
      第二天醒来,外面阳光明媚。我有点不习惯突如其来的悠闲,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只能坐在帐篷门口发呆。想起前几天还在战场上拼命,愤怒或是紧张什么的感觉都有点不真实,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远处卡卡西老师走过来,我看见他的护额也换回了木叶的。我也换了回来,奔赴战场的时候,即使知道多出一点重量都可能会使战斗失利,危及生命,我还是坚持把自己的护额放进了随身的忍具包里。这个护额代表着许多我嘴硬不肯承认,但却是真正想誓死守护的存在。他们是支撑我不眠不休地治疗、战斗惟一的动力,只要带着护额,我就感到他们一直在我身边。
      卡卡西老师是不是带去了我不太清楚,他家住得比较偏,还是完好的。天天他们都没带去,现在一个个的都在说悔不当初,家没有被毁的便在手里转着护额,嘿嘿地笑。
      我觉得大家这么做很好玩,要是火影们还在的话大概会很高兴。初代在战火纷飞中开辟的这个家园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庇护;现在他的梦想达成了,我们把木叶当成家。
      说到护额,忍界大战结束的那天,鸣人把佐助的护额还给他了。佐助接了过去,没有人反对。
      我只是没想到鸣人会把佐助的护额随身带着。
      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话,也许我在月光下独自一人对着第七班的合影流泪的时候,鸣人也正在哪里看着佐助的护额暗暗神伤吧。
      不过我不会再哭了。
      在忍者学校里的笔试,我一直是第一名。因为总是在考试,忍者守则都会记得很清楚。第二十五条是“身为忍者,要有无论何时都不可以流泪的心”,我已经流过太多眼泪了,卡卡西老师也提醒过我很多次,只是我一直做不到。
      我曾经认为泪水是情感的体现,有感情会使忍者变得坚强,所以这条守则是不该存在的。但是后来,我渐渐地明白比起眼泪忍者还有更多要守护的东西,会哭这件事本来是没有错的,但如果不停地流泪而不向前行进,同伴们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就会消失。这样的眼泪毫无价值。
      这大概就是这条守则能一直存在下去的原因。即使总会有例外出现,总会有忍者质疑它,或者更加叛逆地质疑忍者的存在本身。
      我身边的例外,毫无疑问就是鸣人。要说能一边流泪一边变得更坚强的家伙,大概只有鸣人一个人吧。
      不过我也有很久没哭过了。一是佐助虽然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我们追逐得越来越近;二是没有时间伤心,因为总会有做不完的事情。忍界大战来临前的日子里,我没有任何一分钟是荒废的。因为只要停下来,就觉得自己在倒退。
      所以现在也是一样。为了失去的同伴,有哭的工夫还不如去做些什么,虽然理论上我们参战的忍者目前都是在休假中。
      我站起来伸展身体。鸣人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去找他,然后一起去帮帮忙吧。
      不过在这之前——
      “卡卡西老师!”我招手喊,“你该换药了。”
      卡卡西老师离我有点远,他停顿了两秒才缓缓转过头,像是刚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似的。又过了两秒,他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知道了。”又顿了一下,说:“我自己去。”
      我猜是顾及到我在休假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确实不愿意。其实我应该说我来的,在医疗忍者的眼里没有男女,没有前辈或师长,只有经络系统和器官。但是环视四周,没有人。我点点头,说:“那卡卡西老师一定要按时换药哦。我走了。”
      我跑到稍远些的医疗点后面,悄悄探出头。卡卡西老师掀起一个帐篷的帘子往里看了看,随即点点头走了进去。我缩回头,打算从鸣人可能在的地点一个一个地找过去。
      卡卡西老师平常似乎小伤不太多,也说不定是他自己处理了。每次大伤,都是要么从肩膀到腹部,要么就是横切。这次忍界大战结束后,我在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疗忍者旁边治疗另一个忍者,顺便伸头看了一眼。他身上旧伤的痕迹有很多,新伤则是横在腰腹部的巨大伤口,还有一个相对小一些的斜线刀伤。轨迹么,和再不斩砍的那个基本重合。
      之所以能认出那道痕迹,并不是因为它比较深。是因为除了那道不知怎么来的新伤,只有那个伤痕是从左肩斜砍到右边的腹部的。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道因保护我而来的伤口的位置,也记得当时12岁的我吓得哭了。或者说那个时候我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做,连一个简单实用的卍字阵都摆得漏洞百出。
      那时候我就伸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治疗分配给我的忍者们了。虽然我没说过,但实际上我很怀疑卡卡西老师在战斗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没有切好的巨大寿司卷。
      看上去好像真有点诱人。我想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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