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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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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喜庆热闹的新婚之夜现在却乱作一团,其滑稽场面可想而知,尤其张晖还穿着新郎的喜服。无需置疑,张晖不可能心生仁慈,放卓汐和那女子走,甚至还扬言要抓她们两个回去享齐人之福。
“给本官拿下!”
张晖下了令,官兵立刻拔刀涌向二人,那新娘子吓得两腿颤抖,卓汐仍旧面不改色,五指微动,手中的剑随即脱离剑鞘飞到半空,放射出耀眼白光,众人只觉眼前一片光亮,刺得眼睛都无法睁开,只得用手覆在眼上,挡住这令人战栗的光芒。
剑通体透亮,一看即知是宝剑。
张晖伸手挡住眼睛,觉得这柄剑似乎有些熟悉,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此剑出鞘,非死即伤!
卓汐脚一蹬地,飞到空中接住那柄剑,朝四周一挥,霎时星光尾随,一圈光晕从中间荡漾开来,所到之处官兵届倒下一片。士兵们见如此,唯唯诺诺地不再敢往前。
“废物!”张晖气的大骂,一脚踹向身边的一个衙差。
萧绎在后边看着,心里受到的震撼着实不小,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女子竟这般厉害!
张晖的双眼气的能喷出火来,这女子到他的府邸抢人,这是公然挑战他的威信,若是不能将她制服,向来日后也无颜在这地方立足,他此刻顾不得大喜之日不宜见血的忌讳了,从身边的一个衙差手中夺过刀,一把将身上的碍事的喜服撕了,便提着刀朝卓汐冲去。
张晖武功不弱,而且手上的大刀沉重有力,他挥舞着那刀,步步紧逼,招招有夺命之势。卓汐的剑轻巧灵便,虽然在力量上比不上张晖,却能轻巧盘旋,再加上她剑法诡异,毫无规律,所以两人的对决中看起来似乎是卓汐处于劣势,可是实际上涨回去额应付得很是吃力。他也不敢贸然拼命。
两人从庭院一直打到屋檐之上,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不知道是出于对弱女子的怜惜还是想要解除那白衣女子的后顾之忧,萧绎突然有想要帮她们的冲动。趁着大家都在观战,萧绎使了个眼神给那新娘子,示意她现在正是最佳逃跑时机。那女子会意,悄悄从后面溜走了,官兵们也没有留意到。
卓汐在激战中回头,不见那新娘,也无心恋战,与张晖战了几个回合,一招将他逼退,趁着空隙时间飞身出了府外,落在等在外面的马匹上,骑马飞奔而去。
张晖率领官兵追着卓汐到了门外,却见到卓汐已经骑马跑远了,他气恼的大骂了一句。
“放箭!”
顿时,万箭齐发,犹如雨下。
破空之声传来,卓汐自马背上一跃而起,身下的马瞬时被射成了刺猬,万箭穿心,嘶鸣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官兵紧接着又发第二箭,卓汐手上的剑不停挥舞,箭矢在她三尺开外被一一扫落。
“拿来!”
张晖气愤难平,一手将身边人的弓箭夺过,张弓,搭箭,霎时,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空气中仅剩一阵破空之声。
卓汐忙着应付官兵们的箭雨,并未意识到这一支迅猛得足以威胁到她性命的箭矢正朝着她飞来。
眼看着箭矢已经到了她眼前,就要贯穿她的脑袋,卓汐这才意识到不对,可是已经太迟,没有时间让她有任何的反抗余地,像是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事,卓汐认命般的闭上双眼,掩去眼里的遗憾和不甘,等待着箭矢贯穿脑门的痛楚的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一枚绿叶横空而出,后发先至,将到了卓汐脑前的箭矢生生击偏了,箭矢从卓汐耳边呼啸而过,仿佛一阵疾劲的风,将卓汐耳边的几根发丝撩起,留下一阵阵弦音,随着箭矢呼啸而去的还有卓汐原本覆在脸上的素纱。
萧绎张大了嘴,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的女子呢?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洛神赋》了的几句诗句,这世间,原来真的有这等神仙人物!用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似乎无法形容,任是二乔在世也逊色三分,萧绎这一刻似乎颇有些理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行举了,这么一个冷美人,若是能博她一笑,就是丧了命也是不枉此生了。
萧绎被震撼了,看到眼前的女子,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倾城之姿,以往见到的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天下间恐是再没有比这女子更美丽的了!
卓汐在等待着疼痛的降临,出乎她意料的是箭矢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偏离了轨道,她自知这不是偶然,定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只是现在却不是停留的时候。抓住机会,她凌空踏步,飘然离去。
张晖气恼极了,错过了机会,想要再抓住那女子已是不可能,更何况有人暗中相助于她,张晖也怕他们联手起来自己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只能收兵。
好好的喜宴竟变成一场笑话,张晖气的吹胡子瞪眼。
萧绎也跟着众人从后门返回,到了院内,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一个硬物,他移开脚,发现原来是一支玉箫,弯腰捡起来仔细看,这玉箫玉色纯净,款式精致,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萧绎觉得这玉箫很是眼熟,拧着眉思索了一阵,忽然恍然大悟。
是她……
是他昨晚在河廊处见到的那女子!
这玉箫该是她与张晖在对战中不小心遗落的。后面脚步声传来,萧绎不动声色地将玉箫放入自己的袖中。
经过这么一闹,张晖也没兴致再招待客人,客人们也很识相的各自告辞,萧绎也随着主流向张晖辞行了。
萧绎走后,吴师爷道:“大人,今晚这件事怕是不简单!”
张晖点点头,“我们今后得多加小心,恐怕我们是遇到对手了。”
“大人是指……?”
“今晚来劫人的那女贼武功不在我之下,且还有人暗中相助于她。”
吴师爷眼神微敛,“大人是说她还有同党?”
“我也不确定,那人不肯现身,恐怕是不愿让人知道。在开封这一亩三分地,谁敢这么削我的面子!”说到这,张晖仍是气愤难平,他这几年越发尝到权利的好处了,比起以前,现在他可威风多了。
“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晖点头应允,吴师爷接着说:“那萧绎……恐怕不简单,大人需防着些。”
“哦?何以见得?我看他一副文弱书生样,不像那暗中出手之人呀!”
恐怕你是得了他那玉如意心里向着他吧!
吴师爷掩下眼里的鄙视,道:“大人,我是另有所指,大人试想,有那个商人能随随便便将贡品赠人呢?若是别家,恐怕是巴不得藏起来,哪里还会这么大方地拿出来?”
闻言,张晖突然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是说……他是朝廷派来的?”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下官会尽快查明他的身分的。”
张晖在原地转了两圈,停下来对吴师爷说道:“你吩咐下去,让底下人最近都收敛些,别坏了老子的大事。还有,派几个人跟着萧绎,看他都在做些什么。”
吴师爷拱手答道:“大人放心,下官已经吩咐下去了。”等你想起来,人都不知到哪个角落了。
张晖大笑,朗声道:“好,有师爷你,我还有何所惧?”
萧绎和冷寂慢慢地踱步回客栈,看起来心情不错。
“今晚这热闹凑得还真是值!”
冷寂嘴角也扬了扬,“那张晖气得脸都铁青了,也不知道他是得罪了谁,连新娘子都被劫走了!”
萧绎诧异地侧目:“阿寂何时也会幸灾乐祸了?”
闻言,冷寂那微扬上去的嘴角又敛了下来。
突然,他脚步微停,低声朝萧绎道:“公子,有尾巴!”
萧绎微微侧目向后看去,果然见不远处尾随着两个人,虽然假装在街上看东西,可那时不时朝这边望来的眼神出卖了他们。
萧绎本来是想直接回客栈的,可是现在却改变主意了。
萧绎和冷寂在几条巷子中穿来贯去,跟踪他们的那两个人也跟着转的晕头转向的。
最后,萧绎在一家名为“怡春院”的妓院门前停下了,门口几个衣着曝露,风姿搔首的窑姐在不断地吆喝着,见到男人就往里面拉,自然也有一些是主动凑过去的,另有一些看着跃跃欲试,可摸摸口袋,又不得不满心遗憾地拒绝的,或是想到家中的母老虎,脖子一缩,只能悻悻地走开,只有少数几个是离得远远地。
冷寂看着萧绎已经往里面迈步,剑眉微蹙,还是跟着上去了。
怡春院门前揽客的窑姐见到这两位英俊倜傥,并且衣着华贵的少年,一看即知是富贵家公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一股脑簇拥着上前,拉着他们二人进门去了。
怡春院里面歌舞升平,鼓瑟吹笙,那些女子个个浓妆艳抹,身上呛鼻的脂粉味让萧绎很是不适应,他不由拧起了眉。
跟着萧绎的两个人见到他们进了怡春院之后也跟着进去,怡春院里的姑娘认得他们是张晖的手下,都不敢招惹。
萧绎开了间厢房,只叫了个姑娘弹曲子,其余姑娘一律回绝,老鸨原本满是笑容的老脸瘪了下去,觉得很是扫兴,本以为可以大赚一笔,没想到来的却只是个吃素的。
萧绎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给冷寂使了个颜色,冷寂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老鸨满心欢喜地接过了,脸上又重绽放起笑容,应了去了。
没一会儿,老鸨领了个姑娘来,后面几个小厮端着酒菜,女子在桌子旁边坐下开始弹琴,萧绎悠闲自得地喝酒吃菜,并且让冷寂也坐下来陪他。
跟踪他们的那两人见萧绎和冷寂进了厢房,也放下心来,只在厢房不远处守着,想着大概是富家公子的惯常毛病,坐的久了,耳中不断飘进的楼里姑娘和男人的调笑声让两人很是煎熬,恨不得立刻抱了一个进去爽一番,可是身上有着任务,两个人也不敢随意离开。
直至二更,萧绎和冷寂才从包厢里出来,那二人马上又跟上,一直到萧绎他们回到了客栈。
接下来一连几天,萧绎都穿梭于花街柳巷,那两个人每天跟着,除了觉得乏味,还憋了一肚子火。每天不上不下地吊着,他们都快要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