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移魂》晴小雪

2、第二章

　　晚晴仍是一贯的高洁优雅，不急不缓地说：“游夏从英国回来了，我还是放不下他。对不起。”
　　出咖啡厅的时候，顾惜朝觉得阳光明亮地刺眼，心里莫名的清醒的怕人。路过服装店的时候给家里那个神经病买了两套衣服，又到超市里提了十罐啤酒。回家。

　　“陪我喝酒！”
　　啤酒扔桌上，衣服甩沙发上，顾惜朝半仰着头，显得豪情万丈。
　　戚少商站着定定看了他半晌 ，微微笑起来，两个酒窝显得真诚万分，“好。”
　　才喝了三罐啤酒，顾惜朝就醉的昏天暗地不知日月。扯着戚少商的衣服直叫晚晴。戚少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床上。顾惜朝死死拽着他的袖子问：“晚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铁游夏？”
　　戚少商帮他脱了衣服扯过被子盖上，摸摸他的头，说：“你很好，没哪里比不上他，睡吧。”
　　“真的？”顾惜朝迷迷糊问了句，闭上眼睡过去。

　　晚晴？这里有顾惜朝有傅晚晴有铁游夏，会不会还有另一个戚少商？戚少商一时失笑，伸手握住腰间一个小小的素白锦囊。无论这里有什么，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属于他的那个人身边。
　　顾惜朝醒来时日已西斜，头闷疼欲裂。戚少商听到响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
　　“先吃点粥吧，你中午喝醉了。”
　　顾惜朝难得顺从的接过粥吃了几口，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你用什么煮的粥？”

　　这个笨蛋！顾惜朝忍着头痛找出药箱，把碘酒和棉签翻出来，往桌上重重一放：“自己涂药！”
　　不会用天然气炉灶还煮什么粥！把自己烫成那样，还用烧水的铝锅煮粥，真是真是……
　　顾惜朝恨恨想着，看他那身宋服怎么看怎么碍眼，指指沙发上自己买回来的衣服，说：“上完药去把这身鬼衣服给我换了！”
　　结果等了半小时还不见换衣服的戚少商从房间里出来。顾惜朝不耐烦的拧开门，正好看到戚少商光着下身正笨手笨脚的套裤子。
　　王八蛋！
　　顾惜朝脸上一红，飞快退出去，以堪比宝马Z4的速度带上门：“你不会快点吗？”
　　今天到底，是怎样狗血而乱七八糟的一天？
　　戚少商什么都不懂，顾惜朝只能一点一点教起，一个星期后，戚少商已经能勉强使用各种家用电器。
　　可是，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

　　洗个衣服，总是把所有的衣服不分深色浅色一起往洗衣机里塞，切个菜会切到手，穿衣服总是把扣子扣错，还怎么也改不过来！唯一能做的只有洗碗，别说干不干净，好歹没有打破碗。
　　于是，顾惜朝每天白天在公司遭受上司黄金鳞的压迫骚扰，晚上回家则在戚少商的白痴以及各种毫不符合时代进步潮流的行为下彻底崩溃。以至于他在家时往往是火冒三丈，丝毫不见在外时的优雅，更以至于邻居见了他总是问，“小顾啊，怎么最近火气好大啊？”
　　“你什么时候滚 ？”这是这几天顾惜朝问的最多的话。
　　戚少商则谦和一笑，道：“尚无回去之头绪，还要叨扰几日。”
　　日子一天天过，晚晴和顾惜朝再没有见过面。顾惜朝每天上班下班忙的要死，只是偶尔闲暇才会想起来变得伤感。但是这伤感往往会在戚少商开口的一瞬间装变为抓狂。譬如此类的问题：”电视机为什么可以放出人影呢？”

　　”你给我闭一下嘴会死吗？”
　　周末的早上戚少商小心翼翼将一张折好的白纸递给他，问：“能帮我找一下这个东西吗？”
　　顾惜朝打开来看，见纸上用毛笔画了个半圆，半圆上乱七八糟画了好多花纹。看得人头直晕。“这是什么？”他问。
　　“这是块玉玦。我当日正是触及它才被带到这里，这几天我凭记忆将他画出，我想如果我要回去，应当先找到他。”戚少商解释道，“他呈碧绿色，大约半个手掌大，上面刻满了花纹。”
　　“我尽量。”顾惜朝点点头，把纸收起来。
　　“那多谢了。”戚少商朝他一拱手，标准的古礼，由一个穿着长裤衬衣的男人做出来说不出的可笑。

　　可顾惜朝却莫名笑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相信戚少商的话。
　　把图扫进电脑，发到英绿荷的邮箱。简要附了说明，托他帮忙。
　　顾惜朝的父亲九幽是古玩界泰斗，英绿荷女承父业，在父亲死后继承家业，年纪轻轻已经是古玩街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对一些民间传说等神神叨叨的事格外感兴趣。这件事托付给他，不会有错。

　　消息来得很快，晚上英绿荷就打来电话问：“小弟你找这个东西干什么？”
　　顾惜朝说是一个朋友要找，英绿荷摞下一句话，没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晚上和你朋友到我这里来。”
　　匆匆吃过晚饭，顾惜朝带着戚少商赶到英绿荷家里。英绿荷早就等着，书房里放了张小桌子，英绿荷坐在桌子前。面前放了一个精致的黑缎盒子，一张纸，一支笔。
　　两人在并排在她对面坐下。英绿荷一双美目直勾勾盯着戚少商，蓦地嫣然一笑，说：“你不属于这里。”
　　把纸笔往戚少商面前一推，“生辰八字写下来。”
　　戚少商拿起纸笔，笨拙的以执毛笔的姿势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推回去。
　　英绿荷看了眼纸上的字，折起来放到一边，打开黑缎盒子，里面铺着一层黑缎，正中放了一块碧绿的玉。上面布满了精致诡异的花纹。
　　“你要找的，是它么？”
　　戚少商仔细端详了片刻 ，肯定的点点头。
　　“这是什么东西？”顾惜朝问。

　　英绿荷轻轻拿起玉，说：“它叫移魂。相传是昔日女娲炼石补天时所遗的一块石头所化，聚天地之极阴之气，有改换时空之效。”顿了顿，看了眼戚少商，又说：“你这个朋友是阳年阳月阳时所生。为极阳之人。恐怕就是他身上的极阳之气引发了玉的阴气，才被带到这里。”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顾惜朝再度问。
　　英绿荷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才回答道：“因为他的气息和这个世界不和。”
　　“不错，我正是因为它而来到这里。”戚少商颔首道，“还望姑娘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英绿荷摆摆手，说：“月圆之夜，到我这里来取玉。”
　　两人离开英绿荷家，顾惜朝忽然住了脚步，说：“她总是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还是假……”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戚少商笑起来，“还要多谢你帮忙。”

　　吵吵闹闹的日子总是一样的过。戚少商依然笨手笨脚什么也做不好连扣子也会扣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顾惜朝依旧不顺心了就拿戚少商当出气筒把戚少商骂的狗血淋头。
　　大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月圆那天，顾惜朝特意请了一天假，说是庆祝戚少商滚蛋。提了十罐啤酒回家，往桌上重重一扔，说：“陪我喝酒，庆祝你滚蛋。”
　　戚少商依然微微一笑，“好。”

　　顾惜朝依然是三灌啤酒下肚就醉的一塌糊涂，戚少商架着他进卧室，放到床上，被顾惜朝一把揽住脖子，两人一起在床上滚了几圈。顾惜朝把头埋在戚少商的颈间蹭了蹭，迷迷糊糊说：“戚少商我骂你你为什么从来不生气呢？”
　　戚少商无奈的要把他拉下来，谁料顾惜朝抱的更紧，蹭在他怀里说：“戚少商我为什么要把你捡回来呢？”
　　戚少商回手抱住他，半坐起来，轻轻抚摸他的背，手一滑下，顺手拂过睡穴，将人放回床上。
　　不是不动心，只是你再好，终究不是他。

　　晚上用电饭锅煲了绿豆粥，解了顾惜朝的睡穴，叫了几声，却不见醒来。只好留了便笺，一个人去英绿荷家。

　　英绿荷领着他到阳台。
　　月色通明，地面上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英绿荷让他站在中央，把玉递给他。
　　白芒刺目，恍如当初来的时候，掩去戚少商的身影。而后倏然消失。碧绿的玉玦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英绿荷把玉玦拾起来，放入盒中。一回头，却看到顾惜朝从阳台的门后走出来。
　　“小弟……你怎么……”
　　“我要那块玉。”
　　英绿荷深深看了他半晌，点点头，说：“好。”

　　半年后。
　　对门家的人家一个月前搬走，新的住户入住。
　　顾惜朝今天出门有些晚，匆匆跑出去，一不留神撞到一个人身上。
　　抬头看到熟悉的大眼酒窝，微微的笑。

　　我实在太机智，又少了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