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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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年的春节春意盎然，那英、王菲两位天后在当年春晚上合作一曲《相约九八》，唱|红了半个中国。淮州市位数不多的几家潮流酒吧也不乏跟风者，应景将酒吧名字改作“九八”。
陈家老小，连着拘谨坐在一边的谢飞，在大年三十晚上窝在陈奶奶狭小的房间里面观看当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客厅没有电视，房间又太小，两个孩子被安排挤在床角落里、盖着一席棉被看电视。
三个大人、两个孩子，把这个十平都不到的小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窗外夜色中零零落落飘下几片雪花，然后又悄悄融化在泥泞而湿润的地面上。
陈玲琐兴致勃勃地看电视，重生后的她很热衷于每年的春晚。太怀念了，这些年的春晚没有华丽舞台背景、没有日韩明星云集、没有刘谦的“奇迹时刻”、更加没有骂声一片。这些年的春晚歌舞升平，用单纯的甚至庸俗的热闹氛围将一年的喜庆捧上高|潮。
谢飞特别别扭，这是他有记忆以来过得第一个春节。是孤儿院的生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不堪，但是吃饱穿暖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娃娃的细腻心思。
天知道，他是多么喜欢这种全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氛围。
当零点的钟声终于伴随着门外远处的鞭炮声传来，蒋芬芳看着两个孩子打着哈欠的小脸，知道他们是困倦了，于是零点一过就赶着两人睡觉。
陈玲琐的床铺太小，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睡，于是陈奶奶主动让出床铺，让两个小娃娃睡楼下，她去楼上睡陈玲琐的小床。
“这……怎么可以……”谢飞一张小脸飞红，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渐渐懂得男女有别，他扭捏着推拒。
“有什么关系，凑活一个晚上，等阿姨搬了大房子，你们可以横开来睡！”蒋芬芳倒是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她根本不容两个小孩争辩什么，大笔一挥她决定的就是正确的。
陈廷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愈发像一家之主的媳妇，但是摸摸鼻子，谁让蒋芬芳最近是财大气粗？
灯一暗、门一关，顿时满室的沉静代替了喧嚣，月光透过小小窗户射|进来，陈玲琐发现谢飞憋红了一张小脸一个劲儿地往床边挤。
陈玲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边上你就掉下去了。”
“……我别扭。”谢飞有点郁闷，隔了半晌才说道。
“好呗，是我疏忽了，应该让你去虎子家挤一下。”大概应为年龄相近，虎子和四个男生倒是挺容易打成一片。
“喂，二妞。”就在陈玲琐昏昏欲睡的时候，谢飞忽然叫她。
“找死啦，叫我二妞。”陈玲琐挺生气，她这个乳名太俗气了，抬手一个巴掌却轻轻地落在谢飞头顶。
“嘿，你为什么叫二妞？”谢飞忽然没了睡意来了兴致，翻过来问陈玲琐。
“哪有为什么，小名呗。”看着谢飞一双大眼睛在夜色中眨巴眨巴，“你干嘛还不想睡？明天要早起来拜年的！”
“我睡不着，从来没这样过过年。”谢飞有点惆怅，“觉得怪怪的。”
“那你应该去当明星，上春节晚会，那样你就每每过年都在工作，特别充实！”陈玲琐累了，一翻身面朝着墙壁，声音渐渐低下去。
“那你说，当明星有什么要求吗？”
“长的高……还要……”
“还要什么……”
“帅……”
“还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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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拜年不断，陈玲琐收入颇丰，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她掰掰手指，拿了好几百的压岁钱；李奶奶没给压岁钱，但是送了她一支做工精良的钢笔，陈玲琐爱不释手。
更让陈玲琐高兴的是，还见到了久违的姑姑陈来和堂哥方晓隆。这一辈子因为家庭和睦，陈来和陈廷关系不错，但是因为着陈玲琐跟着蒋芬芳按扎在二中，所以走都也不算频繁。
陈玲琐见到方晓隆挺高兴，因为年龄相近，她这个堂哥自幼和她关系不错，而且方晓隆脾气好，拿了压岁钱也愿意给陈玲琐买糖吃。
方晓隆看见舅母家还有一个半大的小子，有点好奇，眼珠子滴溜溜转，“你是陈小琐的童养相公吗？”话一出口，惹得大人们一团乱笑。
“说什么呢方大隆，我可是他老板！陈老板！”陈玲琐念念有词。
“什么老板，你造反了！”蒋芬芳一巴掌把陈玲琐拍出去，“都出去玩儿吧，别走远，吃饭时间就回来。”
三个半大的孩子于是去隔壁的空地堆雪人，后来虎子也加入了堆雪人玩的队伍。再后来许思毅不知怎么地居然也来陈家拜年，然后也加入了玩雪的行列。
这块空地原先是个蚕丝厂，红火了小半个世纪，然后随着经济的发展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自然，也下岗了一大批人，迎春巷有不少的妇女都曾经在这个蚕丝厂上过班，就像方晓隆的妈妈、陈玲琐的姑姑，在未出嫁之前就在这个蚕丝厂上班。然后这一块地会被一个房地产商看中，在千禧年之后建起一幢又一幢的小高楼。
而现在，这边不过是一片荒芜的废弃工厂，长长的烟囱不再冒烟，但是在一干少年眼中犹如冲天的怪兽。
五个少年玩得撒欢，陈玲琐许久没有这么放肆地笑了，现在的她倒仿似一个真正的少年郎。
玩够了，闹疯了，待回去之后陈玲琐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小学时的青梅徐小燕，一个是现在的闺蜜方文静，拜年问好，不约而同约陈玲琐出去玩。
“我可不去图书馆了，我想去外贸街吃东西逛小店。”徐小燕提出要求。
“陈玲琐，咱去糊涂山公园看杂耍！我听说过年那边有马戏表演！”这是兴奋的方文静，还是一点没有姑娘的样子。
陈玲琐想想，都答应了，初三和方文静逛糊涂山，年初四和徐小燕逛外贸街。
女生们的玩耍方式自然和男孩不同，许思毅虽然盯着陈玲琐瞧，但是陈玲琐一点都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许思毅有点受挫，他多少也算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帅哥，也一直都是谢飞他们的老大，这种痞子气大人们头疼，小孩们却都挺喜欢。也并不是没有女生对他示好，只是他都不在意那些小姑娘们。
本来么，陈玲琐如果约他一起逛街逛公园，他也想好回应了，他会说：我是男孩子，我不喜欢逛街逛公园。但是现在，陈玲琐压根没有邀请他的意思，他心里忽然有些子个不是滋味。
吃完晚饭，许思毅打算回家，谢飞也跟着站起来准备告辞。
“谢飞，留下来再睡一晚呗。”蒋芬芳本着照顾谢飞的念头，准备再留谢飞一晚上。
“那多不好意思。”谢飞用眼角瞟陈玲琐，陈玲琐倒是不在意，她两辈子加起来都快四十的妇女，面对嫩口小男生没有什么压力。
“难道是琐儿睡觉踢你了？”蒋芬芳疑惑。
“噗……”方晓隆和许思毅同时喷水。
方晓隆说：还真是童养相公？
许思毅说：你们居然睡在一起？
许思毅于是在这个夜晚，又更不爽了一点。
只不过让他不爽的根源，反而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依旧我行我素，早睡晚起，过着快乐的寒假。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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