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冰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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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上杉同学，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
由衣在篮球部教练办公室外见到绿间时，他是以一个拿着手机正准备拨号的动作出现的，看到由衣站在门口赶紧合上手机小跑过去。
即使由衣说了没关系，他的表情看起来依然很内疚。
对这种负责任的人，由衣总会很有好感。
于是赶紧说是碰巧遇到也在篮球部的朋友带自己过来的，然后转移了话题：“绿间同学每天在社团都会待到这么晚吗？早上还能起得那么早，好厉害啊。我才恢复了两天的社团活动身体就完全跟不上了，累得整天犯困。”
“嗯，我看到了，你今天把整堂化学课都用来补觉了吧？柴田老师上课的时候一直在盯着你，请当心一点，明天他肯定会点你起来解题的。”
“咦！！！？？？”随便客套两句竟收获了意外的情报！“你你你你确定吗？什什什什么题？今天化学课我们讲了哪一章？我我我完全……”
“不是什么很难的章节，你今天回去稍微背一下金属元素的化合价再照着课本第六章课后题解几个置换反应的公式练练手就足够了。”
“…………什么价？置、置换？”
“………………”
绿间看着上杉由衣两眼的蚊香圈，表情变得有点怜悯。
“上杉你明天还是请假别来算了。”
“……请问你是在瞧不起我吗？”“是的。”
——答得太快了！至少也稍微停顿一下吧喂！还以为你是那张谦虚礼貌的设定呢！
吱——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形相较矮小的男生从走了出来，朝里面又行了一次礼，才关门转过身。
“绿间。”他跟绿间打了一声招呼，并不意外的神色，应该是知道绿间站在门口等他。
然后把视线放到了由衣身上。
明明只是被他看了一眼而已，却莫名的从中读出了“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的含义。
由衣从善如流，反正她也已经快要饿死了，没工夫再跟耽搁下去。于是冲他们点了点头就先离开了。
看着由衣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之后，绿间才推了推眼镜问道：“真田教练又跟你交代什么了？下周就要去全中了，任务很重吧。”
听到绿间的话，赤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再开口时，依然是沉稳冷静的声音：“不，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前段时间队伍里有些主力在练习和比赛时态度敷衍，我和教练商量了一下解决的对策。”
“青峰吗。”绿间了然的叹了口气，“但是他最近的状态非常好。”
“嗯，但是有些隐患一旦形成，不管是显是隐，都是无法抹灭地即成事实，还是提前提防着比较好，万一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出状况就不好了。”赤司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疲倦的扭头看向窗外想放松一下，却意外看到一颗金闪闪的脑袋等在大门口，那个刚刚跑出去的女孩子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黄濑的后脑勺上，把他扇得一个踉跄，然后两个人看起来很熟稔的样子一起离校了。
“呐，绿间。”
“嗯？”
“刚才那个女孩子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她和黄濑很熟吗？”
“啊？”被赤司这个大转弯的话题给晕到，绿间反应了一下才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了然道，“哦，上杉啊，她之前是紧急支援部的，来我们球队做过支援啊。好像跟黄濑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吧。挺厉害的一个人。”
“哦？”赤司有些意外，“连你都觉得厉害啊？哪个方面？”
“运动神经，简直可以说是女版的黄濑。”绿间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后半句的语气带了些叹为观止，“更可怕的是，她现在好像在我们学校的棒球部做教练。真不知道棒球部的指导老师是怎么想的。”
“哦——棒球部吗？有点意思，多和这样的人接触一下对黄濑也有好处。”赤司又往外瞟了一眼，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了，然后不以为意的闭上眼睛，“嘛，总比之前跟灰崎为了一个女人在球馆里打起来要好。那种低级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赤司的话绿间听着都觉得刺耳，但他自己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样子。
绿间只得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
……
“我要吃三色……啊不，坚果，不不！要那个坚果淋巧克力酱的奶油甜筒！”
黄濑趴在柜台上叫得欢快。
由衣从钱包里抹出点零钱，淡定的说：“老板，来两根柠檬冰棍。”
“冰柜里自己拿。”
“咦！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冰淇淋吗！”
“这不是在请吗。”
“冰棍和冰淇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好吗！你不能这么耍赖！”
“吵死了，闭嘴吃。”
“唔！”
被由衣简单粗暴塞了一嘴的冰棍。黄濑郁闷的将其一口咬碎，果断的被刺激到了神经，只好狼狈的捂着疼痛的太阳穴一边呵气一边等嘴里的冰融化。
“呐，听说你已经到棒球部报道啦？今天第一天上任感觉怎么样？”好不容易吃完嘴里的冰黄濑就忙着打开了话匣子。
“嗯……还不错吧。”由衣思考了一下，“把一个要造反的部员虐成狗，然后他还要继续造反，最后被新来的经理人用美人计收了。”
黄濑无语：“……你管这叫‘还不错’？”
由衣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其实是遇到了点麻烦，不过也不算大麻烦啦，放心吧我搞得定。”
她越是说着“放心吧”反而越让人放心不下来。
黄濑看着她，表情沉了下去，然后尽量用随意的语气问道：“由衣你……为什么一定要打棒球呢？”
“……啊？”由衣茫然的看着他，好像被人问了‘你为什么要吃饭’一样，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只是觉得你在运动上很有天赋，应该还能去尝试更多的事情才对——哪一个都比棒球要好吧？你现在只能作为教练待在球队里，真的开心吗？”
运动天赋？
这个词从黄濑凉太的嘴巴里说出来真是格外的让人不爽啊。
由衣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不太好：“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你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每个运动社团都混个两天，玩着爽极一时就够了的毫无耐心和毅力的运动赢完就跑——这就是你指的‘尝试更多的事’吗？”
她的话把黄濑也刺得有些恼怒：“等等——你是在讽刺我吗？我才不是没有毅力！也不是赢过了一次就放弃！而且我指的尝试也不是那个意思！”
由衣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过了，微微偏过头，说了一声“抱歉”。
黄濑被她那句话气得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含着冰冷静了一下，然后叼着冰棍嘟哝说：“我只是觉得，由衣你明明是一个更适合做选手亲自上场竞技的人。现在只能坐在教练席里，真的觉得甘心吗？”
——甘心吗？
由衣有些茫然。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如说是，这个问题从来就没有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
所以……
“并没有……不甘心吧。反正都是为了胜利，无论在哪个位置感觉都一样啊。”
由衣答得理所当然，让黄濑深感意外。
他刚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由衣靠在电线杆上眼神涣散的盯着远处发呆，手里的冰棒化了一层水顺着冰棍往下滑，眼看就要滴到她的手上了。
——还有两厘米！
黄濑那点儿不轻易发作的洁癖强迫症忽然爆炸了，手舞足蹈的嚷嚷：“啊啊啊！由衣你的冰！”
——还有一厘米！零点五厘米！
“啊？”由衣从发呆中拽回神志，慢悠悠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零点三厘米！
“啊啊要滴下去了！”
黄濑凉太同志手忙脚乱的眼见着棒冰水一路蔓延到由衣握着的木柄上，刹那间大脑中一片火花带闪电，下一秒就头脑发热的把脸给凑了上去——
把那滴快要滴落的棒冰水给舔掉了。
舔掉了。
掉了。
了。
柠檬味，有点甜，舌头的触感却是温热的。
欸？热的？为什么？
是不是……
好像……
舔到她的手了？
黄濑心如擂鼓的慢慢抬起双眼，看到由衣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么近的距离，再往前一点点应该就能碰到她的睫毛了，还有近在咫尺的那双唇瓣，因为刚刚吃过冰所以看起来温温凉凉的，还带着柠檬的香气。
黄濑下意识的、不知死活的舔了舔嘴唇。
由衣的脸危险的抽搐了一下，眼神开始凝固。
“黄濑凉太。”
“在！”
“我们的关系，有熟到这种地步吗？”
“暂、暂时好像还没有。”
“那你说，我现在把你当场揍成狗算不算合情合理的正当防卫？”
“不……那个，我、我现在好像也没满16岁，是受未成年保护法保护的吧……大概？昨天伦理课的老师上课有讲……”
“哦，你上课听讲挺认真的嘛。”
“哈、哈哈，还好啦，毕竟打瞌睡也不能太明目张胆，被人发现是会有损形象的……嗷嗷！痛痛痛痛痛！！！”
……
“由衣？你在做什么啊！？”
新田茂推着自行车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由衣一脚踩在黄濑的背后、双手扣住他的右手往后拼命掰的场面……有点失控。
由衣嘴里还咬着冰棍，咬牙切齿地回答：“啊？看不出来吗？我要废了这小子的右手。”
“不不……你先住手冷静一下！”阿茂还是很好心的上前把由衣给拉开了，虽说算是解救黄濑于水火，但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抓着由衣的肩膀责备道，“我说你啊，之前就是因为组织训练的时候总喜欢动手揍人所以上次才会被人传成不良少女什么的吧！稍微吸取一点教训好吗！”
“哈啊！？哪个棒球部的教练不动手揍人的你告诉我？不狠狠揍你们这群傻小子能长记性吗！？能跑得更快吗！？”
“那至少在外面的时候不要用这么专业的姿势卸人手臂好吗！”
“我又没真的下狠手，吓吓他而已。”
“那也不能这么吓吧！”
由衣当然没有真用力掰他的肩膀——这个世界上恐怕很难找出比由衣更重视一个运动员身体的人了，但她偏偏就能准确的把握住疼痛与损伤之间的那个度，并且把这种无损伤的疼痛最大化。
——多半是在惩罚训练偷懒的球员的时候练出来的吧？棒球社果然是个可怕的地方。
黄濑这么想着，一边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爬起来，刚一抬头，就看到新田茂正微微弯着腰，表情友善的递给他一方纸巾。
“你没事吧？”还一副很担心的样子这么问。
黄濑感到有点恶心，但碍于现况还是按着性子说了声谢谢。一把夺过纸巾的动作却丝毫没有遮掩他的反感之情。
“我们家由衣的性格总是这么暴躁，真的很抱歉。”新田茂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敌意，双手合十，无比诚恳的拜托道，“能原谅她吗？这件事情就不要跟其他人说了好吗？”
“…………”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每次突然出现之后就故意用这种让人误会的措辞暗示，搞得好像由衣是他家的而我是个外人。
两面三刀。
令人反感的虚伪。
黄濑不爽地捏皱了手里的纸巾，决定无视掉新天茂，然而刚开口想要叫住由衣时，却还是被新田茂抢了一步先，挡在了他们中间。
“说起来，我刚刚跟泽北学长见了一面。”
“咦！？”由衣的注意力果然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泽北学长？他来东京了？”
“嗯，是来给我们送录像带的——之前老教练不是托了很多关系才弄到了全国各个赛区的强校比赛实况录影吗？我拜托他拷贝了东京地区的那部分给我，刚刚才拿到手哦。”
看到新田茂从包里亮出的一打录影带，由衣的眼睛都直了。
新田茂适时的发出邀请：“要一起看吗？”
“看看看！一共有几个学校的？才五个？今晚就能搞定它！”由衣直接把他的包夺了过去，翻着那几盘带子仔细查看标签，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早就打算跟荒井一起联系联系练习赛的事了，正好可以趁现在考察下东京赛区今年的情况，尽量找个对大家能力提升效益最高的学校比赛吧。”
见由衣已经完全沉浸到另一个世界里，新田茂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朝黄濑笑得七分灿烂三分得意。
“啊，黄濑君你还没回家啊？稍微有点挡到我们的路了哦，能麻烦让开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冰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