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情祭》凝琰

1、急诊与中毒

　　半夜里刚刚抢救了一个肝癌晚期患者，闵秀秀回到院长办公室，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呵欠。翻了翻查房病例表，想想还是出了门，往急诊科方向走。

　　“庄澄，今晚都累了，你们先回去睡一会儿，指不定急诊科什么时候又送病人来呢。飞雪，你也睡一会儿。”

　　何飞雪和庄澄对视了一眼，脸上有些为难，“院长，我们今晚该当值的，您看，李大夫又不在……常大夫一学中医的还见不得血，万一有事儿……”

　　闵秀秀拍拍庄澄的肩膀，“这不是疼你们吗？去，赶紧睡会儿，护士可比不得医生还能偷空眯会儿，你们护士可眼睛都眨不得。老李家里出事儿我替他也是朋友应该的，去吧。”

　　听了这话，何飞雪和庄澄也不再坚持了，连忙回了休息室。闵秀秀掏出手机拨了个号，“杨娜，哎我是闵秀秀，今晚你值班是吗？那什么，来趟急诊科。”

　　急诊科静下来了，闵秀秀轻轻舒了一口气。

　　第一人民医院是本地最好，规格最高的医院。原本干到院长这个级别的，闵秀秀根本用不着亲自去参与抢救什么的，可她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加上急诊科主任老李最近老父亲去世了，回家奔丧，闵秀秀作为朋友，一口应了替班的职位。

　　——当然，今天她可以不来的，但是她的心还是悬着。前两天家里聚会的时候，那个不省心的小弟弟喝醉了酒，向他交代了今天晚上卧底行动可能会有火拼。自家五弟那冲动性子她明白，可她没法阻止，那是他的工作，这时候只能在这里等着。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就盼望到天亮了那小崽子也不会来。

　　其实闵大嫂的祝福祈祷还是相当准的，凌晨的时候，展昭发来短信，说枪战有，不过被玉堂一枪击毙，二组就马汉胳膊被碎玻璃划了一道，不过很轻。深深吸了一口气，闵秀秀坐回椅子上，看看表，凌晨四点了。何飞雪和庄澄看来是睡好了，六个小时的睡眠，现在起来抢救也有精神。

　　救护车的声音呼啸而来，护工进门的时候按下了急诊科求救信号灯，闵秀秀猛一激灵，立刻叫杨娜去把那两个休息的护士叫来。一进抢救室，就见护工不停地安慰一个小女孩。

　　“院长……”护工有些尴尬，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抹眼泪的小女孩，“这是宁冬冬，今天就是她拨打了120急救电话，一共是四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出门的时候看了，家里没有煤气天然气，桌子上的东西也没有山货海鲜，看来不是中毒。一人抢救途中有过心脏骤停，两人中深度昏迷，剩下一人有过癫痫样发作和大小便失禁。”

　　急救室的灯光已经打开，氧气管，心电图以及生命指征保护装置也完全安排好了。闵秀秀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急促的“滴——滴滴滴滴——”

　　那是心电图连接的人心跳停止的声音。

　　“呜呜……阿姨你救救他吧，他是我叔叔……”那个叫宁冬冬的小女孩再次哭起来，闵秀秀吐了口气，一指护工，“把孩子带出去——庄澄！准备心脏除颤，150V一次！”

　　床上的人被抛弃又落下，庄澄的声音带着一丝放松，“院长，好了——看样子像中毒，叫化验科化验吗？”

　　“化验……”闵秀秀翻开病人的眼脸看了看，“查血常规，尿常规和尿糖酮体，注意有无各类中毒体征，查血生化，血气分析，还有胆碱酯酶。”

　　抱走孩子交给几个值班护士，护工再次回来了，“院长，我到地方的时候是宁冬冬这孩子打的电话，饭桌上没有野生菌什么的，而且我去的时候已经昏迷的，应该不是食物中毒。”

　　闵秀秀的眉头又深了几分，这样的病例她见得不少，但是这么快的中毒除了气体中毒，就算是□□也得一个小时吧？翻了翻病人的眼皮，忽然她抬起头，问那个护工，“你们有没有报案？”

　　“报了，”护工离开病床远了一点，以免妨碍她检查，“这事儿报告给派出所了，派出所说管不了，已经上报到刑警大队。那边说今晚刑警大队有个重案组正好夜里有行动，回来直接派给他们。”

　　“行……”闵秀秀应了一声，忽然定住了，下眼睑部分似乎有熟悉的红色……

　　“老周！你来看！”正在量血压的医生一转头，闵秀秀指了指病人的眼皮，“樱桃红，应该是一氧化碳中毒吧？报化验科……”

　　“不用了，”老周一挥手，“小何，取耳部血样，10%的氢氧化钠和蒸馏水，我们自己化验。”

　　雪白的气泡浮上来时，闵秀秀明显舒了一口气，拍拍护工肩膀，“辛苦了，帮忙联系下高压氧舱。”

　　护工应了一声出去了，闵秀秀揉揉眼睛，连轴转似的一夜，也就睡了那几个小时，回头一看，宁冬冬已经哭累了，在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睡着了。

　　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打120说清楚家里方位已经不容易了，何况还是家里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轻叹一口气，看着女孩的睡容，就想起自家儿子卢珍了，也是一般大的年纪。轻轻把孩子抱回了休息室。

　　看看表，过去了大约快一个小时，天已经亮了。

　　护工回来的时候笑着说，“闵院长，那漂亮小警察厉害着呢，一进来就说什么包黑子压榨人，这不，急诊科前台说等您呢。”

　　闵秀秀一愣，脱口而出，“谁啊？”

　　“两个小伙子，长得都挺好看的，刚才跳脚的说他叫白玉堂。”

　　闵秀秀娥眉微蹙，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护工不是说晚上有个重案组有行动吗，正是那白耗子和展小猫的二组！

　　……包拯你行。闵秀秀咬牙，连轴转的欺负我家弟弟，最好一辈子别来我医院，不然……哼哼哼……

　　闵秀秀走到急诊科前台待客厅的时候，白玉堂已经靠在展昭身上睡过去了。展昭倒是挺精神，有点歉意的一笑，闵秀秀眉间一挑，轻手轻脚上去，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血压有点低，”闵秀秀轻声道，“叫他睡会儿吧，你跟我过来。”

　　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在沙发上，顺便还披上衣服。闵秀秀看的直乐，出了门就用手点着展昭笑个不停，展昭被她笑的一脸尴尬。半晌，闵秀秀才吸了一口气，“现场看过了？”

　　展昭扣上衬衫袖子上的纽扣，低着头回答。“去了，宁建家没有煤气罐也没有通天然气，他家用的是电磁炉。家里的自来水也没有有毒物，酒水什么的都没毒，桌子上的东西也不存在毒物……大嫂，会不会是食物过敏？”

　　闵秀秀面色沉了沉，“不，化验结果是一氧化碳中毒。这就是你们的事儿了，对了，我刚才跟老周在抢救室里发现，他们一氧化碳吸入量还是挺高的，有没有烧的小煤炉或者吃火锅？”

　　“没有，”展昭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待客厅，“十点多再去组里看吧，李姐能撑场子，玉堂……等他睡醒吧，找现场这事儿交给张龙……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按下接听，是李姐急切的声音，“我说小展，宁建家的暖气管子上有个洞，刚才做易燃品测试分析了，他家暖气管子里全是煤气，哎呀这味儿啊……”

　　“成，李姐您先等会儿，我带小白过去。”挂了手机，展昭一笑，“找到了，暖气管道送上来的煤气，我先带玉堂走了。”

　　闵秀秀挥挥手，“走吧走吧，我跟你说，你也别连轴转。小五要是真病了你自己更得保重自己，还有——这里抢救出了什么情况我随时电话。”

　　展昭远远的一点头，回去叫醒了白玉堂。白耗子一脸“我没睡醒”，展昭拍拍他的脸，“别睡了，一氧化碳中毒，赶紧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