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爱》宋无疏

6、一片深情，两番纠缠

　　还没等厉箫城弄清楚这段时间俞梓归做了什么，柏长安就找到了她，“听说你不肯给我爸爸动手术？”
　　“恩。”俞梓归点头。她个性比较孤傲，在厉箫城面前尚且淡淡的，对陌生人就更加冷漠了。
　　“要么给我爸爸动手术，要么离开厉箫城。”柏长安是爽快人，开条件也很干脆。
　　俞梓归搅动着咖啡，无动于衷：“我不动手术，也不会离开厉箫城。”
　　“你！”柏长安头回遇到这么硬气的女人。
　　“不要拿你那涂了红指甲油的手指着我，你能在这儿跟我说话，那是因为你爸叫柏腾华。”俞梓归最不喜欢有人跟她横。
　　“别以为厉箫城护着你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柏长安被她那个不屑的眼神刺激到了，“很快我就是厉家主母，弄死你，那是易如反掌！”
　　“哼……”俞梓归不怒反笑，“别的我不敢说，你要弄死我可没那么容易。”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臂，道：“我为厉箫城废了一只手，你为他做过什么？”
　　什么！废了一只手？柏长安不敢相信：“所以你不肯救我爸爸？”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离开厉箫城。如果你要拿船王来压我，那不妨告诉你，我在美国做医生的时候救过帕德赛拉尔的命，一个小小的新加坡船王在他太平洋的海域可兴不起风浪。”说完这句话，俞梓归站起身，整了整裙子上的皱褶，高昂着头颅离开了，
　　柏长安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够被厉箫城视若珍宝、捧在手心整整六年。

　　而那天晚上，厉箫城才算真正看懂俞梓归。因为厉家老爷子，他半夜才到家。大厅里没有开灯，那个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半个身子深陷其中。
　　没等他按下开关，俞梓归便道：“箫城，你过来。”
　　命令式的口吻，厉箫城难得听到。除了厉家老爷子，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爱我吗？”事到如今，俞梓归只在乎这一件事。
　　她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以为她根本不在乎。但，衣袖被坐着的女人攥住了，很显然，她在紧张。
　　“下午柏长安来找我了。她给我做了一道选择题，你猜我跟她说了什么？”俞梓归问。
　　厉箫城依旧沉默。
　　“我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信不信？”黑暗中，俞梓归静静地盯住厉箫城。她在等一个宣判，如果，他对她无情无心，那她认了：她赌输了……
　　“我没办法替柏腾华做手术，不过……如果你非得要借东风进入船舶业的话……北美船王应该不比新加坡船王逊色吧，帕德塞拉尔欠我一条命的人情，我可以把你引荐给他。”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俞梓归不想再继续不断猜测这个男人真心了，她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只是留在他身边，被他爱着而已……
　　可，面前的男人突然压下身来，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噬咬般的吻。腰被死死地勒着，几乎就要被折断，根本就无法挣脱。厉箫城的鼻息就喷在她的颈侧，灼热的，也是温暖的。
　　肩上突然一湿，俞梓归浑身一僵：他在哭？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厉箫城的心几乎在滴血，他甚至庆幸，此时此刻，客厅是漆黑的，这样，她就看不到他的痛苦、悔恨和狼狈……
　　“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那么做……”只要想到她的牺牲，他就恨不得拿刀扎进自己的心窝，恨不得杀了自己！
　　当厉老爷子含笑对他道：“你那个俞梓归，可真是好样的！为了留在你身边，给自己的胳膊射一枪眼睛眨都不眨。”他就觉得，天塌下来了……
　　他二十六岁接手厉家，火拼杀伐，几次几乎丧命，然而，就算是生死一线，他也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那个真相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击得他久久不能回神。
　　他自诩对这个女人千依百顺、呵护备至，却没料到……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厉箫城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什么船王什么柏家，我通通都不在乎！我只要你……我只爱你……梓归，对不起……对不起！”
　　他还是知道了……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俞梓归回抱住他，叹了口气：“箫城，我是爱你的，你信我便好。”
　　怎么会不信……只是，从来都不敢信……
　　“梓归，我厉箫城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了……”厉箫城牵起她素白纤细的手，吻上那曾经叱咤于手术台的五指，给中指套上了一枚戒指，然后，将一把□□用力地按到了她的掌心，“今生今世，我要是有半点对不住你……你拿这枪说话！”
　　男人的泪水滴在手上，与那冰凉的枪管互为映衬，俞梓归不禁也流出泪来：万幸……你，没有让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