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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惊变触醒梦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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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赵慈心又发现了异样:不管是在陆氏集团的办公大楼,还是在陆家老宅,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那是一种初初震惊,之后怀疑,再以后充满探究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完全不该出现的人一般,而恰恰,那不该出现的人他们过去还很熟悉。
我长得很奇怪吗?往厕所走去的赵慈心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这时候,门内传来议论声:“你看到那个女的了吗?”
“都看见了啊!她长得跟太太一模一样唉!”
“对啊对啊,不然总裁怎么会跟她形影不离?”
之后的内容,赵慈心就没在听了,她不着痕迹地离开:怪不得陆云臻对我那么纵容,我以为是因为他欠我一条命,原来……我和他太太长得很像……那鸿泽跟我在一起……
她还没想完,陆云臻就出现了:“你跑到哪里去了!走啊,今天陪你去产检!”
“啊?”赵慈心有点反应不过来。
“啊什么啊!还不跟上!”陆云臻伸手去拉她,却被避开了。
“我自己会走啦!”赵慈心急急走上前。
陆云臻在后面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她怎么了?好像不高兴。不过很快,他转念想:随她去吧,只要把人留着就好。人在手上,别的……还不是易如反掌?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陆云臻中感觉赵慈心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她说话依然是那样口无遮拦,表情也一样变化多端,可就是给人一种距离感,无法触及一般。
也许是她肚子越来越大的关系,她变得有些焦躁,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生气,经常弄得陆云臻措手不及。
就好像刚才,他在看生日宴会的邀请名单,她凑过来,他挡了一下,她就生气了,重新递给她她又不要,他走开她又过来抢。因为怕她摔着,陆云臻也不敢真的动手,结果名单到了她手里就被撕成了碎片。
想骂她但是看她气鼓鼓的,陆云臻又不忍心,不骂吧,难保她不变本加厉,只能警告道:“赵慈心,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赵慈心扬眉:“看你这样子是想打我啊?那你打啊!我肯定不躲!”
“我没说要打你!”陆云臻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跟一个孕妇计较。
可赵慈心却不罢休,反而凑过脸来:“打啊,为什么不打?”是不是舍不得打这张跟你亡妻一模一样的脸?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了,明明陆云臻对她很好,她却总是试图激怒他,看他忍住不发怒,她自己却变得很生气。
那边,陆云臻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跟你吵。”然后走进了书房,重重地把门关上。
听到那巨大的砰地一声,赵慈心就好像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泪瞬间濡湿了满脸。她明明爱的是鸿泽,可是她根本就弄不清鸿泽爱的人是谁,甚至,她连他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而她明明很想跟陆云臻保持距离,可却总是无法挣脱这个男人看似冷酷实则温柔的网。
腹中的孩子踢了她一脚,赵慈心垂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忽然间有些怨恨:如果没有救他,自己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平静美好很多?
而房里的陆云臻右手撑头,狠狠地捋了一把头发:事到如今,他开始不忍心,利用门外那个女人,他好像做不到了……“她肚子里怀着鸿泽的孩子,你怎么能爱她!”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锤着座椅,随后又拿起笔,重新拟宴客名单。
不久后,笔尖停顿在纸张的中央,陆云臻实在无法将“陆鸿泽”三个字落实在眼前,只能摔了笔,转而去看文件。
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尤其是在忙碌的时候。
十一月十一日很快就到了,那天晚上,港城大半的名流都被邀请到了锦绣山庄,为陆氏的掌门人庆祝他三十五岁的生日。
满目的辉煌灯火,赵慈心从二楼的旋转楼梯往下看,不得不承认:这觥筹交错的一切真的很诱人,难怪那个男人那么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然而,抬头的时候,她所见的是不远处窗口笔直的一道背影:黑色的燕尾服,标枪一样,手里是一杯摇晃的红酒,他仰望着外面的星空,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他在想什么?赵慈心越发好奇。他为什么不去楼下与他的客人、合作伙伴、潜藏敌人等沟通感情?于是,她小心地走近,想吓他一下,毕竟……他们已经冷战很久了。
等在周围的侍从终于得到了机会,旋转楼梯上瞬间涌现出很多人,以陆守成为首的陆氏叔伯就这么干干脆脆地将那两个人围在中央,直接将他们“请”进了大会议厅。
“什么情况?”赵慈心压低了嗓音问与她背靠背的陆云臻。
陆云臻没说话,只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便松开了,还与她隔开了一段距离。
大会议厅的门已被关上,陆守成被众人簇拥着,冷笑道:“大侄,你嚣张的日子到头了!”
“是吗?”陆云臻并不慌张,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道:“那大伯还真会选日子,竟然要在这么特殊的日子给我来个下马威。”
“好说好说。”陆守成也坐了下来,佯作语重心长道:“大侄,你可不要怨大伯心狠,陆氏的股票最近跌那么厉害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为了陪这个女人产检,你连集团例会也不参加了,你这是要败了祖宗基业才甘心啊!”说着,他瞥了一眼赵慈心。
陆云臻也不恼,只不温不火道:“集团还在盈利,股票涨涨跌跌是常态,大伯过虑了。”
陆守成被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激怒了,拍桌道:“今天董事会决定进行临时投票,要撤销你的职务!”
“哦?”陆云臻歪了歪头,佯作纳闷儿道:“我拥有集团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是第一大股东,在座各位加起来也才百分之三十七,大伯难道忘了?”
陆守成怒极反笑,道:“大侄,你可不要忘了,陆家可不止你一个子孙!”
陆云臻交叠了双腿,了然道:“您是说鸿泽吧,不过,我今天可没有邀请他过来。”
陆守成冷哼了一声,当下拨了个号码,说了句:“鸿泽,进来吧。”紧接着,大会议厅的门就被推开了。
赵慈心看到穹顶辉煌的水晶吊灯下,那个高瘦的男人踏着极稳极慢的步伐走进来,浑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光芒。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眉眼含笑,菲薄的唇角微微地勾起,有点坏,还有点嘲讽。
他很快就停了下来,诧异地盯住赵慈心,问:“你怎么在这里?”而当他的目光落到赵慈心圆鼓鼓的肚子上时,他的诧异更明显了。
赵慈心不由自主地往陆云臻的椅子后面躲了躲,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一来自己成了陆守成口中的红颜祸水,二来她和鸿泽在如此尴尬的情况“偶遇”。
“你怀了我大哥的孩子?”陆鸿泽眯眼。他觉得很荒谬,当他在美国为了感情苦苦挣扎的时候,他为之痛苦的对象竟然再一次变成了自己大哥的女人。
“鸿泽,话不能乱说。”陆云臻站起身,来到赵慈心身边,轻轻将她揽过来,指着她的肚子道:“这里面,怀的可是你的种。”
一句话,一片沉寂。
陆守成等困惑:不是要投票罢免总裁吗?怎么变成了认亲大会?
陆鸿泽则震惊:怎么可能?临走之前的慰藉竟然留下了一个孩子!
那么,赵慈心呢?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男人,连挣脱那个极松的臂弯都做不到——他真的什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