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重逢与永别之间。 ...
-
听说等臂十字在以前因为不能作为刑具，所以被称作自由的十字，但同时也是早期崇尚自然的异教符号象征，有反抗教会的意思在内…虽然好像还有很多其他的意思，但是尉希并不清楚，而且到现在也有人以此做为装饰，所以库洛洛头上那个究竟有没有意义，她也不知道。
不过，从去教堂前用绷带把额上的十字给包覆起来这点来看，库洛洛的十字可能真的有那么点意思，而且弄在额头上什么的…一副就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坏人的样子。
但也许是为了避免麻烦，库洛洛除了遮住十字外，还整齐地穿好衬衫、打上领带，像是真的要上教堂礼拜的模样，反倒自己的休闲穿着完全就是来观光的。
走了一点时间，一座小教堂出现在视线中。白色的外墙刻满纹路，门窗上都有着精致的花纹，圆润的屋顶中央竖立起挂着钟的空间，最上面则是醒目的十字。
“到了，就是这间教堂。”
“呜哇！好漂亮！不过真的好小啊，我一直以为教堂都这──么大来着。”尉希奋力伸长了手，比出想象中的教堂大小。
“因为这只是个小城市，并不需要很大的教堂，而且不铺张浪费是多数宗教的基本。不过最重要的，是真心的祈祷不是吗？”
“……”尉希沉默不语，只是以震惊＋不可思议等于= =的表情看着库洛洛。这话从库洛洛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像怪怪的，她还不知道库洛洛原来有听起来这么崇高的观念，其实是个宗教人士？幻影旅团的成立初衷是传教？
想起库洛洛原先穿的毛皮大衣上有个逆十字的标记，尉希更加觉得他和宗教有关系，不然就是难懂的书读太多脑子有点坏坏去了，就在尉希思考前后两个哪种更有可能时，一个轻柔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是库洛洛先生吗？今天来得好早呢。”
一名身穿修女服、提着水桶的女子从教堂后方缓缓地走出来，连帽披肩完全包覆了头发，只剩下一张脸，纯黑连衣裙从脚踝至脖子都彻底覆盖，使挂在胸前的银色十字架相当显眼。
“是啊，今天我的朋友来这里观光，就带她来看看了。”库洛洛看了尉希一眼。
捕捉到库洛洛眼神中的意思，尉希便知道，这个修女就是他说的那个没有生命能量的人了，但是因为还有些距离，加上对方只露出一张脸，尉希并看不清楚长相，可是确实感觉不太到她的气息。
“那么请进来好好参观吧，这里的怀境很干净，非常适合静心祈祷。”女子伸手要打开教堂的门，却摸索了好几次才碰到门把，走进教堂时也是不太稳的样子，看得尉希很疑惑。
“她的眼睛因为发生意外所以看不见，双脚也是同样原因不太能走。”发觉尉希的疑惑，库洛洛一边解释一边向教堂靠近，“先前问起时，她说了是因为火灾，但是因为神的救赎才得以活了下来，详细一点的她就什么也没说了。”
二人走进教堂里，室内因为良好的采光所以即使不开灯也相当明亮，两排木头长椅向前延伸，连接最前方的小阶梯与摆放烛台的桌子，上方竖着巨大的十字架，外头的光芒透过十字架上方圆形的彩色玻璃照射进来，美丽而神圣。
尉希看着这个画面，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也是说了一句：“好漂亮……”
“是啊，很美吧。”修女的声音一传来，尉希立刻收回了神远远看向从一扇门后走出来的人。她似乎已经把水桶放回了原位，扶着长椅子的边缘缓慢前进，然后在十字架前停下，微抬起头迎着彩色的光辉。
逆着光，尉希仍是看不清修女的脸，光芒包覆着她的身躯看起来就像是站在光之中，忽然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熟悉，让尉希的心跳慢慢地加速，而修女也察觉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
“那个！请问…请问你的名字是？”声音在空荡的教堂里产生回音，尉希能够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她迈出脚步走近修女。
随着距离的缩短，修女的容貌逐渐清晰，当尉希完整看见修女的脸时，瞳孔瞬间紧缩。
修女没有焦点的双眼对着尉希，还没从突然跑出的问题反应过来。
“欸…我的名字？我是修女费娜。”
“不，是最开始的名字！你本来不叫费娜对吧！”尉希激动地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似乎要哭出来的沙哑。
此刻尉希多么渴望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多么渴望自己的记忆可以再清晰一些，被时间冲淡的过去，早就只剩下那一声离别时所喊出的话，其他的都是模糊一片。可是现在，面前的人却让她感觉熟悉，背影、轮廓……如同水汇聚成海，一件件重迭在模糊的记忆上。
“我、我是…”修女空洞的目光开始闪烁、眼角逐渐润湿，不敢相信地抬手摀住了嘴，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我是娜希·柏里……！”
修女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一双手搂住了脖子，她也伸出了手一手揽住对方的腰一手按住脑袋响应这个拥抱，闭上眼，泪水就像决堤一般汹涌流出浸湿整张脸，嘴角却挂着不能再喜悦的笑，同时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喊声：
“姊姊───！”
十字架静静伫立，后方的光线照耀、千万光点彷佛自天空洒下，二人紧紧相拥，整个教堂充满了尉希的哭声。
“尉希…你果然、果然还活着……”
娜希断断续续地说着，呼吸彷佛随时会停止，手紧紧地抱着尉希，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而尉希将下巴搁在娜希的肩上，双手扣着她的脖子，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这对尉希来说简直是个奇迹，过去十二年的时间她从来不曾抱有姊姊还活着的希望，只将她当做记忆中的一个人，然后怀着迷惘，延续着从姊姊手中救下来的命。
她不会哭、也不能哭，只能用坚强的外表饰演着生命中的自己。为了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合格猎人、解开病毒之谜，她必须抛开脆弱，承受住所有的悲伤与压力，麻木的情感终于使她异常。面对许多人的死亡与各种抉择，尉希会疑惑、会心痛、会难受…但都只是短暂的时间，只要一过去了又能够像甚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拾笑容。
但那都只是表面上在笑，心里在哭泣。
而这一刻，积压十二年的情绪崩决溃堤，止都止不住、收也收不回。
完全没料到修女与尉希有这层关系的库洛洛，虽然感到相当惊讶但是并没有将情绪表现，反而是勾起一抹别有意义的微笑注视着两姊妹。本来微小得几乎察觉不到的气，现在竟然同时增强并从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甚至有合而为一的趋势。
库洛洛习惯性地遮住嘴，思考形成这种特殊现象的原因，不过得到结论只有“这是一种念能力”最有可能。
但，这是谁的念能力？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重逢与永别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