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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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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惊醒。凝神听了听,是隔壁客房。听到有人在那边轻声细语,说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次有几个”之类的话,听不太清楚。穆良朝叹口气。讨厌,这个身体的警醒度真高,耳聪目明地过了度,还真是不好。但想到有人来了,这小子明天早晨应该是见不到了吧?麻烦走了,也算是幸福事情一桩。穆良朝翻个身蒙头接着睡。
果然,一大早起来,隔壁已然空无一人,桌上留了张银票和一张致谢纸条。穆良朝把银票往怀里一揣,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里,一并扫了。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此事算了,转眼被穆良朝抛到脑后,只是这张大额的银票的保证,让穆良朝决定一周休息一次,去钓鱼。
这样优哉游哉地过得半月,天气越发热了起来,穆良朝研制出自家口味的凉面来,筋斗有劲,清凉可口,销量一下就升了起来。而且,凉面有个好处,可以早早准备好了,不需要现拉现卖,白天里,倒是省了很多心。
这一天,穆良朝扬着笑脸,听一屋子人喧闹,突然发现一个……怎么说呢,明明是个大人了,却还是一付小孩子表情的男人,正馋兮兮地看着自己家的凉面。看他一身的华贵,根本也不可能吃不起这十文一碗的面,可他不说买,也不说要,就是近近地瞪着凉面流口水,倒叫穆良朝为了难。
“老板,给他盛一碗吧。这是卫七公子,这里得病坏了。”一个食客说着指了指脑袋,接着道:“别看长这么高大,还是个小孩子性子,天天在街上馋吃馋玩的,你给他盛上,一会儿,他家的家仆会来付钱的。”
卫七公子?这京城里头姓卫的官……好象只有宰相府?穆良朝笑着道了声谢。盛了碗凉面递给这位大龄儿童。看他就趴在灶边呼噜呼噜吃得开心,边吃还边对着穆良朝笑。看他吃得满嘴边都是芝麻酱,衬着圆圆的眼睛,小狗一样,还真是可爱。穆良朝第一次出于喜爱揉了揉一位成年人的头。
吃完了,卫七公子还是不走,趴在灶沿盯着穆良朝好奇地看。卫七站的这地儿正好是来往过道,穆良朝没办法,只好牵着他来到那个老板专座坐下,对小狐狸说:“弟弟,陪这位小公子玩会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小狐狸点点头,穆良朝准备离开,却听到卫七怯怯的声音:“哥哥,我晚上也要吃,多做点。”
哥哥?咱可当不起这称呼。而且卫七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说出的却是这么稚气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穆良朝笑呵呵地没答他的话头,道:“你乖乖坐会儿,一会儿等人来接你。”说着,也不理卫七什么反应,又去忙乎生意了。
一直临到下午,卫府的家仆才找上门来,态度有礼却也傲慢,说了句客套话,随手丢了钱,头也不回拉着恋恋不舍的卫七离开。
看来这卫七在家里没什么地位,连一仆人也能用这种态度对他。穆良朝心里起了一丝怜悯之心,转头就被自己唾弃。这世界吃不上饭的人多着呢,他这样锦衣玉食,算什么可怜?摇摇头继续自己的生活。
可是,穆良朝没想到,这卫七自此日之后,天天都来,每天吃一碗面,就窝在老板专座上与小狐狸玩,没几日,小狐狸也与卫七混了个熟。见他没惹什么事,穆良朝也就没理,只当做自己生活中多了一件常例事。
七日到,穆良朝的钓鱼日来临。特地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身,懒洋洋地梳洗一番,拿着鱼具,抱着小狐狸,出门。
才打开门,就被人抱住。穆良朝往后一退,把眼前人扶得离自己一只胳膊那么远,定睛一看,竟是卫七。
“今天不做生意,卫七,你回家吧。”穆良朝见是他,就软了口气,劝道。
“哦。”卫七也不知听懂没有,退到一边,等穆良朝锁了门,往城外走。
穆良朝边走边叹气。卫七虽然不说话,但一个这么大的人一直撅着嘴,可怜巴巴地跟在你后面,你又能怎么办呢?穆良朝硬下心肠不想带着这位小麻烦,没理他,一直走到城门口,却被守门的大哥道:“良朝,今天又出去钓鱼啊?怎么卫七跟在你后面哭啊?”
哭吗?穆良朝无奈转过头去,果然见卫七红着眼睛正看着自己。唉,叹口气,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招一招,卫七就跟只小狗一样扑过来,抱住,开始哇哇大哭。
真要命。穆良朝无奈地向守门大哥笑了笑,半拖半抱把卫七拖出了城门。这城门是东城门,东城门靠海,有些零星的渔村,穆良朝有个相熟的渔夫,可以租到一条中型船。
“别哭了!”穆良朝感觉到肩头都有些湿了,拉开卫七的身体,道:“再哭我就不理你了。”说完,见卫七嘴一瘪,又要哭,穆良朝皱皱眉赶紧道:“你乖乖的,哥哥带你去钓鱼,你不乖的话,哥哥就跟弟弟一起走,不要你。”
卫七听了这话,立刻收了眼泪,脸上还花花的就笑嘻嘻地跟上来。还真是收放自如,这小子练过的吧?穆良朝把小狐狸丢给他抱上,自己去租了船,二人一狐开始了一天的海上垂钓。
其实海钓,大部分人会选择在海边。可是穆良朝就喜欢在海中间,四处没有遮蔽的空间里享受。开阔的,让人忘记一切的开阔。海天一色,无边无际。人类如此渺小,置身其中,乐趣难以与外人道。
放下鱼饵,支好鱼竿,任船随风飘在海上。穆良朝在甲板舒展身体,躺好。听海涛声,任海风吹,看白色的海鸟在远处翻飞,阳光很舒服地照在人身上,四周一片安静,穆良朝眯了眼睛,沉入自己的神思,一句话也不想说。
卫七见穆良朝如此惬意,也学了他,舒展开身体,躺在穆良朝身边。半天,突然说:“哥哥,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