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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郁闷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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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占星师抬头仰望着穹顶的星图,一颗明亮的星不停追逐着月亮,却在接近月亮的刹那转身离开,消殁于星空。少年微微叹息,抬手于竹简刻上一痕。
“墨阳,都逐了这么久了,还不倦吗?”
引:墨阳:右之名剑,剑气不竭而成仙,守月阁万世名刃。
朔白:碧落一等御将,朔客骑白马,桀骜出世,却心有兰缨,豪骨傲情。
兰兆:本为朔北檐铃,吸沙之灵气或碧落一仙,掌乐谱,司百乐,独爱埙声呜咽。
占星师:落池卜者,于池旁洞祝一切,包括墨、白、兰的儿世纠缠。
一道兰缨沿着床沿垂下,牵着一段突兀的腕骨。朔白仰在床上,裸露着半身的鞭伤。
“你到底去埋香阁干嘛了让人打成这样?”墨阳剜着药膏抹在伤口上,皱起了眉头,“你就这样给我过生日?我折了寿了.”
“行了丫头,你就嘴上给我积点德吧!”朔白撇嘴笑了笑,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眼睑,又努力撑开。
“累了你就睡,我上完药就走。”墨阳嘟起了嘴,语气也带上了不悦,手指却依旧轻柔的涂着药膏,不曾加力半分。
“好了小丫头,生日快乐啊,哥哥错了行吧。”朔白俯过身来从下面望她的眼,一只手挽住她的长发,左右轻晃,“原谅哥哥呗?”
“行了你别乱动了!”墨阳本来想笑,但瞥见朔白腕骨上晃动的缨子,最终还是沉于静默。
她只是他的小丫头,仅此而已。
他心中始终只有那缨子的主人,十年了,从未改变。
满月如盘,烛火轻声爆响打断了一屋的静谧。朔白推开房门,动作扯开了伤口,他只是随手拂去浸出的血珠,兰缨在腕上晃动,迎接着门外的月光。更声过,二更了。
“你还要走吗?”
墨阳坐在门下的台阶上,朱墨相间的裙裾散在地上,她倚着漆柱抱起膝盖,盯着飞檐上翘首的小兽愣愣发呆,手边是一坛陈年雕花。
“你还忘不了兆儿吧?可她已经死了!死了十年了!你难道还要活在那个死人的阴影里?难道我就真的抵不上那个死了十年的尸体?”
“墨阳你给我闭嘴!”朔白低吼了一声,声音冰冷如铁,冷的墨阳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是给陌生人的声音,朔白还从没有用这个声音和她说过话。墨阳低着头,透明的珠子坠向地面,碎成一地月光。她之于他,难道已经是陌生人了吗?
墨白扯着地上的酒坛灌了一口雕花,烈性的陈年窑酿得嗓子一阵火辣。她突然想笑,笑这个世界的荒唐。上一世似乎和现在很像,她固执的挡在门前拦着前来擒朔白的御将,结果却是朔白自己从里面走出来,执着兰兆的手一起抽仙筋剔仙骨,而墨阳只能逐着他们的影子一跃而下,在虚空中抱住他瘫软无力的身体,慢慢坠落。而这一世,她还能抱住什么?她如今固执的挽留,怕是什么也不可能留住了吧。
世界微微晃荡,墨阳只觉天地都分不清楚,只有那萦绕在身边的伤药味分外刺鼻,也分外真实。墨阳觉得身下轻飘飘的,然后微微一沉,便睡的天昏地暗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