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传奇之路（上）》血瞳迷梦

42、第四十一章

　　由于吉米蹦的身手矫捷、球场里的人又太多，严景和博阿斯不一会儿就把人跟丢了。

　　“安德雷，你来过光明球场吧？”严景想起吉米蹦最开始说过的话，“记者混合采访区在哪儿？他应该是往那儿去了。”

　　博阿斯以前在跟随波尔图客战本菲卡时来过好几次，知道采访区的位置，于是他点点头示意严景跟他来。

　　本菲卡光明球场的记者混合采访区与球场用一个不算太长的通道相连，从采访区跑到球场中只需要十秒左右的时间。

　　特地为此来考察过好几次的吉米蹦对光明球场的内部构造已经非常清楚了，轻而易举就混进采访区的他正观察着通道口的安保人员。

　　噢，看起来他们都已经被球赛彻底吸引了目光……这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吉米蹦若无其事地悄悄往通道出口移动，就在他准备冲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严景的一声叫喊。

　　“拦住那个戴红色帽子的男人！”

　　严景和博阿斯风风火火地赶来，在场的记者和安保人员听到严景的话后都有点发愣，并且朝严景投去了不解的目光——拦谁？

　　而吉米蹦却趁机朝通往球场的通道狂奔而去，这才回过神的安保人员来不及反应没有拦下他。
　　严景下意识拔腿就追，但没想到这次安保人员却把他拦了个正着。
　　“先生，你不能进去。”

　　去你妹的不能进，那你们刚刚在搞毛？！
　　火大的严景现在非常想拿诺基亚拍死眼前一脸严肃的男人，好在博阿斯赶紧过来拉住了严景。

　　经过这么一闹腾，所有的记者都将目光转移到了球场之上。

　　欧洲杯决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选择对本场比赛进行现场直播的国家也有将近200个，于是世界各地的球迷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一名戴着小红帽的球迷突然飞奔着冲进场内，而他身后是一群警卫在对他进行围追堵截。

　　这个头顶小红帽的球迷身手异常矫捷，警卫们甚至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球场上两队的队员都已经停下了脚步，诧异地望着这有些滑稽的球迷。

　　本打算赶紧策划下一次进攻的菲戈抬起头，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球迷手中那面鲜艳的巴塞罗那旗帜，瞬间涌上心头的极度不安感让他想要立刻从球场离开。

　　但吉米蹦显然不会给菲戈这个机会。
　　现场的球迷看着吉米蹦朝着葡萄牙阵中的皇马球员菲戈跑去，然后将手中紧紧拽着的巴萨队旗狠狠向菲戈砸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而解说员也沉浸在讶异中，甚至没有对现场发生的状况进行介绍。

　　吉米蹦在奔向菲戈时眼中放出的是仇恨和轻蔑，而僵在原地的菲戈用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迎接他。
　　紧接着那面轻飘飘的巴萨队旗就这么砸在了菲戈的脸上。

　　眼前的一片红蓝色似乎在嘲讽着他对巴萨的背叛，菲戈木然地任旗子从自己面上滑落在碧绿的草坪上，难以言明的窒息感让他刹那间像是垂死的病人般面色惨白。

　　这是他这辈子受到的最大一次侮辱，甚至犹胜“猪头事件”。
　　巴萨球迷扔下的那个猪头还只是在西甲赛场上，而这次，是在欧锦赛的决赛上，在全世界球迷的注视下，在葡萄牙一球落后于希腊的时刻。

　　草坪上那面红蓝色的旗帜艳丽而刺眼，对菲戈来说，此时没有什么能比一面巴萨队旗更嘲讽了。

　　让菲戈难堪后，吉米蹦像一颗飞行中的炮弹一样冲进希腊队的球门。
　　钻进球网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以此举来告诉全世界：既然葡萄牙队没本事攻破希腊的球门，那让我来帮你们完成这个任务吧！

　　一群警卫旋即慌慌张张地跟随吉米蹦扑进球门，花了不少时间才将这位难缠的球迷架出了球场。

　　当吉米蹦被架着离开球场时，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再次望了菲戈一眼，那目光是报复成功后的如释重负与轻松，他脸上绽放出极具讽刺意味的微笑——看看吧，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全世界都会记住你那愚蠢的模样。

　　而菲戈站在球场中央，目光呆滞地迎向吉米蹦——对于他而言，这场比赛在这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博阿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吉米蹦被警卫拖走，被中断的比赛继续进行，然而当他看到几近崩溃的菲戈传出的球时，他和无数葡萄牙球迷、还有场边的斯科拉里是同一个想法。

　　完蛋了。

　　刚才吉米蹦的举动让菲戈的状态一落千丈，他能在球场上继续坚持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但他没有办法再做到将精力完全集中在比赛上了——即便这是多么重要的欧洲杯决赛。

　　菲戈觉得只要自己稍微一个恍惚，刚才那面巴萨的旗帜和那个疯狂球迷的讥笑就又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该死，还是没拦住他。”严景懊恼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责怪自己的反应实在太慢，“如果我早一点察觉到就好了。”

　　博阿斯叹口气：“……不。严，这和你没关系，你的观察力已经很好了，换做我可能根本想不到他会干嘛。”

　　原本关注着吉米蹦的记者们这时突然想起了刚才大吼的严景，他们兴冲冲地转过来，有的将照相机对准了严景和博阿斯，有的暗搓搓地准备上前采访几句。

　　“噢，天啊……”记者们“不怀好意”的目光让严景寒毛直竖，他抬起手肘撞了撞博阿斯的腰，小声地开口道，“嘿，安德雷，我们快跑吧？”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博阿斯面不改色地应声，“我数三声，咱们一起冲。”

　　“三、二、一……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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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科拉里站在场边面色凝重，如果不是换人名额已经用光了的话，不论说什么他也会立刻将菲戈换下场——菲戈的状态已经不是他吼几句就能变好的了。

　　比赛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而场上球员们的体力也几近枯竭，希腊的队员整场比赛都在积极回防，大范围的跑动让他们几乎都是气喘吁吁地在踢球，葡萄牙的队员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落后的比分让他们心急如焚，每次为了争抢一个不算机会的球都在拼命地加速。

　　C罗的球衣早就被汗水彻底打湿，贴在他的身体上让胸膛的起伏更为明显，他拼尽全力、每球必争，只能在死球的短暂时间里稍作喘息。

　　这些消耗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C罗心想，只要能赢得冠军，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赢下比赛，他可以作为英雄在特制的游览车上接受万千球迷的欢呼，他可以尽情地放纵自己去夜店把几个火辣的小妞，他可以骄傲地向世界、向那些怀疑他的人宣称：闭上你们质疑的嘴！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做到了！

　　可当德国主裁判默克吹响终场哨那一刻，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C罗埋着头，他的眼角不断有咸湿的液体滑落下来与汗水交融，然后无声无息地落入碧色草坪里。

　　但C罗不认为那是他的泪水。
　　尽管他现在眼眶通红、鼻头酸楚、无声落泪，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没哭。

　　在这场比赛之前，他曾经天真地认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非常坚强，肯定不会因为一场失败就像个娘们一样哭天抢地的。
　　即便这是欧洲杯的决赛……也不会……

　　是的，这是目前为止C罗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他希望能以胜利告终，但偏偏天不如人愿、他在自己祖国的土地上将冠军拱手相让给了希腊队。

　　尽管斯科拉里面色看上去有些悲戚，但他在葡萄牙队里算是最平静的一个了。
　　他走进球场挨个儿安慰自家伤心的队员，到了C罗的身边，斯科拉里看见C罗隐忍着泪水在发颤，他抱住这个极富天分但又有些固执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脊背：“克里斯蒂亚诺，哭出来吧，这样你会感觉好得多的。”

　　于是C罗再也没能忍住泪水，他像个孩子一样趴在他教练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看台上的严景安慰身旁的博阿斯：“安德雷，我很遗憾……葡萄牙本来差一点就能赢的。”

　　“没关系……确实是我们没踢好。”博阿斯强颜欢笑道，“反正四年后还有机会嘛。”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严景、就连博阿斯自己也不相信。
　　这已经是葡萄牙“黄金一代”最后的辉煌了，伴随鲁伊.科斯塔的退出，菲戈的逐年老去，“黄金一代”似乎用不了几年就会淡出人们的视线，只能成为记忆中的永恒。

　　当然，C罗的天分毋庸置疑，但他还是太过稚嫩，做不到一人将整个国家的希望都扛在肩上，而其他位置上的并没有展现出什么特别的人才。

　　四年后葡萄牙夺冠？那可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严景看出了博阿斯的强颜欢笑，他也不多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走吧，安德雷。你不会想留下来看希腊队举起奖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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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博阿斯道别后，严景一个人朝酒店的方向走去，沉寂的街道上看不见几个葡萄牙球迷，这时他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严景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那边格策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

　　“嘿，头儿——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还有最近的报纸上也有你的消息，哇喔，东方巫师什么的，简直太酷了！”

　　格策充满活力的声音让严景本来被博阿斯影响得有点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他乐呵呵地应声道：“马里奥，你还不睡？”

　　“唔，等我喝完牛奶就睡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对了，头儿你明天就能回来吗？”
　　“不，大概还得要两天。”
　　“为什么？欧洲杯不是已经完了吗——”
　　“嗯，因为我打算带一个孩子回多特蒙德，这得花点儿时间。”

　　正在喝牛奶的格策听到严景的话把牛奶喷得一桌子都是。
　　“啥？！头儿你是要绑架小孩吗？嘿，不行啊头儿，那是犯罪！”

　　严景觉得自己又被打败了。
　　“……马里奥，你也是小孩，我真要绑架那就直接绑架你了，不用大老远跑去葡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