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一诺》秋九月

22、第 22 章

　　凌辰看着站在门边的凌诺，脑海里顿时闪过四个字——弄巧成拙。

　　“小诺，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给你解释。”虽说这句话从他嘴里面说出来有些别扭，但是该解释的人真的是他，因为……这件事情和秦浩廷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些事情都是他想帮他们一下，所以才……

　　凌诺听着凌辰的话，目光却落在秦浩廷的身上：“你呢？难道不想解释？”

　　秦浩廷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她面前，有些无奈：“我若解释，你会信？”

　　“不会。”刚刚站在门外，她早已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在骗她，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傻傻地当了真，而且……而且还……

　　怒气在心中积聚，手中拎着的粥顿时成了天大的讽刺。

　　她笑，眼中却冰凉一片：“秦浩廷，我给你做的粥。”是她亲手做的粥，是她昨天对着书研究了几个小时，今早做了好久的粥，是她……为因为吃了她夹得海鲜而生了病的秦浩廷做的粥。

　　素手伸出，等着他伸手来接。秦浩廷没动，视线从她那丝毫看不到怒气但却泛着冷意的脸颊渐渐滑落到身前的手上。眸光微动，他抬起手去接。

　　他没有来接时，凌诺的手一直伸着，好似如果他不接她就不收回去一般；可是……当他真的伸手去接时，她却不管他有没有接过，径自松开手里的粥，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哐啷一声，落在地上的粥立刻洒了满地，香气四溢。凌辰在这时走过来，看着地上的粥，叹了一声：“秦浩廷，这个……现在怎么办？”

　　面对他的询问，秦浩廷置若罔闻，只是静默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逐渐淡去的米粥，脸上常挂着的微笑一点一滴的缓缓消逝，终至面无表情。

　　自从秦浩廷回来，凌辰就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心下愧疚陡升：“这事怪我，我去和那丫头解释。”顿了顿，他伸手拍了拍他，“这丫头也真是，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认真？”

　　凌辰站在这边抱怨，却见秦浩廷抬起头来，神色冷峻，无言的望着他，一双眼冷的像是要把所有存在的东西都冷冻掉，就连凌辰看到他的这种目光都不禁有些畏惧。

　　“看着我也没用，有空在这里看着我，还不如让我去找那丫头解释。”

　　眉梢凝聚拢成一座小山，许久之后他才轻启薄唇吐出四个字：“我要出院。”

　　出院？凌辰眉一挑，虽然医生希望他再留在这里观察一天，但是……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是听他的会比较好。于是点了点头：“我去办出院手续。”

　　秦浩廷没有再理他，只是在他离开后房内只剩他自己一人时，轻声说：“这次……应该很好喝了。”

　　**

　　陆璃找到凌诺的时候，她已经满身的酒气，脸颊通红，只是双眸却不见丝毫醉意。

　　“别喝了。”他几步走近，伸手拦下她那刚要往嘴边送的酒杯。

　　凌诺一愣，仰头看着他，淡淡一笑：“陆璃……”叫了他一声后，又有些无奈，“我喝了这么多还没有醉，早知道……早知道以前就不那么练喝酒了。”以前不会喝酒的时候，总希望自己可以变得能喝一点，而现在真的变得能喝，却连想醉一醉都办不到了。

　　陆璃弯身坐在她对面，拨开眼前那些碍事的酒瓶，皱眉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被骗了。凌诺怔了怔，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陆璃，我记得你家里有很多好酒，不如……我们去你家里喝？”

　　这个傻瓜！陆璃被她这一句话说的既好气又好笑，一个喝的半醉的女孩子竟然一点防备没有的要去男人的家里喝酒，他是应该感谢她对他的信任，还是应该气她真的把他当成了那种心里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的男人？

　　“陆璃？”凌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干嘛这么小气，不就是喝点你的酒嘛，等我哪天、哪天从哥……”哥？不对，那家伙胳膊肘向外拐，和秦浩廷两个人狼狈为奸一起骗她，他才不是她哥！想了想后，改口继续说，“从十二点那里偷一点拿出来送你！”

　　陆璃忍不住笑出来：“不是怕你喝我的酒。”

　　“那是怕什么？”

　　这次陆璃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唇角含笑：“我怕的是……”

　　这种时候凌诺真是烦急了这种不爽快，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会强了你。”这个应该是最重要的吧？陆璃在摸摸人骨头在哪里，治治人犯病的神经这些方面比较厉害，但是论身手嘛……应该是打不过她。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喝酒最大的问题不就是那个吗？现在她已经发誓保证，这样总行了吧？

　　“……”陆璃心中轻轻一叹，他是不怕她会强了他，不过……她要是真的要强了他，他应该也是不
　　会拒绝的。

　　凌诺在他发呆的时候又喝了了两杯，等到抬头再看他时，只见那俊脸上红成了一片，凌诺凑近好奇的问：“陆璃，你偷我的酒喝了？”

　　“没有。”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

　　“……有、有吗？”陆璃不由自主的扬手摸了摸脸，真的有些发烫，“那个……我是因为这里比较热，所以……”心下一片尴尬，就连话都说的乱了起来。

　　“也是，这里人这么多。”凌诺点头，很是善解人意，“你家里不是没人吗？所以我们去你家里喝！”

　　“……”

　　陆璃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最后他到底是拗不过凌诺，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她去自己家里喝酒。坐上车许久，凌诺见外面还是刚刚那酒吧，偏头问他：“怎么不走？”

　　陆璃发现，他今天一天叹气的次数应该相当于两个月叹气次数的总和，又叹了一声，他倾过身来替她系安全带。

　　到底还是有些清醒，凌诺见距离这么近，忍不住向后缩了缩。简单的一个动作就那样直接落在了陆璃的眼里，陆璃眸光暗了暗，非但没有撤回身子反倒又挨近了一些。

　　“你……做什么？”凌诺又向后缩了缩。

　　“男人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陆璃唇角一勾，笑的温柔无比。

　　“……喝酒。”

　　“……”喝酒，现在这丫头脑袋里面剩下的八成只是喝酒了吧？如果不是她喝了那么多的酒，陆璃真的会以为她是在装傻。都这么明显了，怎么可能不明白？除非是——真的醉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陆璃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凌诺缩在座椅上，眼睛看着窗外飞逝的一切，许是看的久了，眼睛有些酸，眼泪也忍不住泛了上来。

　　“陆璃，你上次去酒店做什么？”当时虽然有些着急，但她还是记得陆璃那天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一派悠闲的感觉。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陆璃想了想才答：“去见个朋友。”

　　原来是这样，凌诺点头。

　　陆璃的家凌诺以前去玩儿过，其实以前她一直以为男人住的地方应该是臭袜子臭衣服满天飞的，可是……自从去了陆璃的家后，她的这种想法就不翼而飞了。因为——陆璃的家竟然比她自己的房间还要整洁干净。所以她对陆璃的家的第一印象很好。

　　其次就是他们家竟然有许多珍藏的好酒。每次她去玩儿的时候都会想尽办法让他打开一些来尝尝。

　　就是因为这个，陆璃那些名酒自从他认识了凌诺以后就一瓶瓶的慢慢不见了。

　　车到楼下停住。

　　陆璃偏过头去叫她：“到了。”话音刚落，他才发现凌诺早已靠在那里睡着了。乌黑的头发披在双肩，有一缕发丝不安分的跑到了前面，遮住了她的侧脸。陆璃坐在一边凝视了她许久，终是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那缕头发，然后将它们别到了一边。

　　手在她耳后顿了顿，又不舍得移回，在她脸上停了停，才忍不住轻轻的放在她的侧脸上摩挲。

　　“小诺。”眼里的温柔，唇边的浅笑。其实这么多年来，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像现在一样，她陪在他身边，而已。倾身凑近，近到额头相抵，呼吸相闻。

　　陆璃知道，他是想吻她；陆璃也知道，在她醒着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吻她。所以，这或许是这辈子第一次机会，也是……唯一一次机会吧。

　　“如果我……你会不会怪我？”他看着她的睡颜问道，鼻端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陆璃动了动，就在唇即将落下的瞬间，他听到她在梦中小声的说：“秦浩廷……”

　　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

　　**

　　夜幕降临，陆璃站在窗前向外望。偌大的屋内安静的能够清晰的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凌诺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睡的正香。

　　窗外夜色正浓，虽然这么晚了，但楼下车流依旧不息。分明眼前漫天的繁星，璀璨的灯光，蜿蜒的车流可以称得上是绝佳的风景，可是这一切他只能看在眼里，却怎么也记不入心里。

　　是从什么时候心里开始变得那么满，满的连装入其他东西的一丝缝隙也没有了呢？是第一次，她被他问的问题弄的不耐烦时，还是第二次他们在小吃内偶然遇到，她盯着他良久，问他：“神经科的医生，精神是不是都不正常？”时；还是，以后遇到她的每一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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