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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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魔都，如果猜测属实，恐怕目的地就是死亡之神的怀抱了。
书记官不喜欢更改既定计划，可是不更改又不行。
和夜相关的事件总逼得他一次又一次违背自己的喜好，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唐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要不要从这个漩涡里抽身。
“唐，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觉得太晚了哦。”夜依然坐在“王座”上，唐很费解这种状态下那两条蛇是怎么保持迅速移动还不颠簸的。微微发散了一下思维，书记官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已经和夜绑在了一起，落单的话说不定死得更快。
“那就往前走。”魔族喜欢直来直往，管他什么阴谋诡计，直接打过去就好。
打定主意的书记官脚步轻快了很多，两条蛇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习惯了以后，唐就学会了无视这两条名叫“小青”“小白”的蛇类魔兽，即使没有化为人形，它们也明显有了高等智慧，善解人意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自从蛇类魔兽出现以后，夜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活泼了，以往虽不寡言态度却没这么轻松活跃。
如果硬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唐只能说这孩子好像是掌握了什么有恃无恐的力量似的。
强大得足以自保的力量。
看样子不需要更改计划了？唐拿出地图，欣慰地发现他们已经赶完了一半的路程。
夜使用的小手段很有效，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遇到追兵了。
上次遇到的骨龙费了他们很大一番功夫，这么密集的战斗，认谁都吃不消。
……好吧，也许纯血吃得消。
后来某人从唐的《夜的成长记录》里看到这么一句话：“夜好像从不疲倦，让人有点担心他未来的妻子。”
魔族是个欲望很直接的种族，不要怪唐思考方式太黄暴。
唐还不知道在遥远的未来，他这句随手写下的话给夜带来了多少痛并快乐着的夜晚。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寻找一个落脚点。
冷血动物对天气十分敏感，小青小白一路上除了充当夜的坐骑和打手以外，还兼职了播报天气功能。虽然它们不会说话，但它们和夜心灵相通，沟通起来毫无障碍。
而今天，它们播报的天气是“雷雨”。这大概是魔族最讨厌的天气之一。
魔族地界的雷雨可不是闪几下电，劈几棵树就消停的货色，是可以媲美雷系魔法的自然灾害。在魔族的认知里，“雷雨”和自然天气是分开的。雷雨天是没有魔族会在外逗留的，居留在魔界的各种生物也会龟缩在自己的巢穴里等待。
唐是雷系魔法师，算是魔族里的异类，大家都惧怕的天气，对他的魔力精进大有好处。
可是他不能拿夜冒险。
哪怕夜多么厉害多么神秘，他的年纪也只是一个“幼崽”而已。
幼崽在唐的认知里，就是容易夭折的脆弱生物。
小青小白预报能力很强，探路的能力也不弱。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个山洞。
天空堆砌起厚厚的云层，来不及庆幸好运的唐被夜拦在了洞口：“里面有人。”
唐立刻警觉起来。
可能是出于纯血天然的感应，不管是什么隐蔽的生物，夜也能感知到，最擅长隐形的刺客、没有生命波动的亡灵等等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他们能逃过那么多次追兵，夜的感应功不可没。
“我们是路过的旅人，请问里面有人吗？”夜明知故问，脸上已经挂上了微笑。
“……进来吧。”山洞内部传来的声音有些空洞模糊，倒是听不出有什么敌意。
夜看了一眼唐，后者自觉地拍了一个照明术，漆黑的山洞立刻被光明扫荡。
山洞并不小，也很深，照明术的范围照不进深处。
唐摆出防御姿态走在前面，夜乖乖跟在中间，后面是吐着信子的小青小白。
夜有些好笑，山洞里的人对他们没什么恶意，不过这种事谁说得准？人心善变，魔族也差不了多少。
很快他们见到了说话的人。
外表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人类，然而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出现在魔界里？除了魔族的伴侣就只有探子了。
何况，这人类的长相也太不普通了些。
简单来说，就是太好看了一点，好看得让看惯了夜的美貌的书记官都有点震惊。
夜是美丽，这个男人就是完全的男性英俊了。
简直满足了所有女性的美好幻想啊。排开魔王陛下，光论相貌也许只有几年后的夜才能和他相提并论吧。
夜轻轻拽了拽唐的衣袖，在他背后写道：“他是纯血。”
唐眉目一凛。
魔族这一任的魔王陛下特别热衷于改革，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背后的莱特比较热衷于这个，总之魔族在魔王刚上任那十来年，制定了第一部法典，此后不断增补完善，衍生了各类针对性更强的法典。
其中，“纯血”相关的法律条文独占了一本法典，详细规定了若有一个“纯血”诞生，魔族们应该采取的各种措施。
和一般法典的措辞严谨不同，这一本《纯血保护条例》的很多地方用词相当暧昧模糊，薄薄的小册子涵盖了“纯血”的衣食住行，从生到死巨细靡遗，但各种事项的规范标准几乎没有，只能仰赖于人民的自主判断。
唐履行的正是总则中的某一条：“当地的最高官员必须时刻让纯血处于可控范围内。”这一条里，光“当地”和“可控范围”两个词组就很耐人寻味了。
好在魔族心思简单，唐直接把这一条理解为类似于“监护人”的存在，非常干脆地担起了教养“幼崽”的责任，衣食住行都一手包办了。
要让这本法典的制定人来看，一定会哭笑不得。
这一句暗含的意思，分明是监视。
《纯血保护条例》第一条：“魔王陛下凌驾于所有法典之上。”
乍看之下是说魔王没有享受到法典的便利，细思就能明白魔王陛下拥有决定其他纯血生死的权利。
谁叫他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魔王陛下呢？
《纯血保护条例》一句句一段段，写着的都是迫害与恶意。
魔族淡泊名利，然而生存的欲望为所有种族之最。
能威胁到“纯血”的只有“纯血”，普通民众不会知道，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魔王陛下，也有惧怕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