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七尾进化史》墨墨墨

59、番外四·暗中人

　　外面的天气似乎有些阴沉。
　　年幼的一之濑忠智坐在走廊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蹲在他面前的，被称为母亲大人的女人。
　　“忠智，今天晚上要礼貌一点，知道吗？”
　　她温柔的笑着，帮他整理好衣领。
　　一之濑忠智盯着她的脸，半晌，凉凉地说道。
　　“无聊。”
　　她笑得更加灿烂，背后甚至出现了疑似圣母光芒的背景。
　　“怎么会呢，都是家族的长老，他们都对你抱有很大期望呢……忠智不要辜负他们好吗？”
　　一之濑忠智撇了她一眼，移开视线望向院内的花草，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
　　“哦。我知道了。”
　　言罢不再理会她愈发灿烂的笑容。
　　——为什么是我呢？
　　——你就那么希望我当上族长呢？
　　——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亲爱的母亲大人。

　　芙的幼年，并不是只有小泽一个人陪在她身边，一之濑忠智也曾近和她搭过几句话，当然，最后都以磁场不合的结果告终。
　　比如说，六岁那年，他站在蹲在角落里的芙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你就是因为这么冷淡所以才被人嫌弃的。”
　　“不，他们就是害怕我，害怕我体内的所谓的怪物。”
　　“我可不害怕，还有，为什么是‘所谓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
　　“……”
　　芙胜。

　　再比如说，八岁那年，他们俩在同一片森林里修炼相遇，一之濑忠智站在树枝上，冷冷地说道：“原来你也会修炼啊。我还以为你真是没有进取心的晦气吊车尾。”
　　“修炼的时候都能和你碰到，这才是身为吊车尾我最晦气的。”
　　芙再胜。

　　再再比如说，十一岁那年，他们在夜色茫茫时在街道上相遇。
　　“一之濑忠智。”
　　“什么事？”
　　“欺骗了所有人，你很厉害呢……你就那么甘愿做一个傀儡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了呢呵呵。”
　　擦肩而过。
　　一之濑忠智走了几步，猛地回头，芙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
　　他皱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是如何知道他的事的？

　　“长老马上就要来了，忠智……忠智！”
　　她温柔地摇晃着他，一之濑忠智终于有点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满脸的厌恶和嫌弃。
　　“啊啦啊啦，你又在这里睡着了，都说了在这里睡觉不好啦，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她再度整理他的衣着，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嗯，快点起来啦，长老就要来了。”
　　“长老长老……整天都是长老，很烦人啊。母亲大人，父亲大人还在那里，你管的也太多了。”一之濑忠智半分抱怨地说道，打了个哈欠，再度睁眼时，她还是那样的温柔的笑着。
　　“既然要当一个好母亲的话，这些应该是我做的哦……所谓‘相夫教子’吧？”
　　“我可是个好孩子，不用教的。”
　　“怎么可能呢。”
　　——是想说，有些事情还要教我吗？
　　——还是说，我本身就不是个好孩子呢？

　　繁琐的礼仪终于结束，一之濑忠智终于下场，被带到了专属于孩子的餐桌的房间内。
　　这一次来的人不仅仅是长老，还有泷忍村各大族的族长族长候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物。
　　但是这里面，也只有铃木泽和他比较熟。
　　“忠智，恭喜你。”
　　铃木泽迈着小短腿跑到了一之濑忠智面前，红色的头发一晃一晃，笑容有点刺眼。
　　“啊？”
　　有点反应不过来，一之濑忠智站在原地呆呆地说道，大脑当机。
　　“恭喜你啊，你高兴傻了？刚才一之濑族长说了啊，你将正式成为下一任族长。”
　　“啊……这样吗……”
　　一之濑忠智愣愣地答应道，心里却无比的愤怒。
　　——就算是这么大的事情也是这样草草地宣布吗？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们又把我当作玩具摆来摆去了吗？

　　“恭喜你哦，忠智。”
　　不出意料，他亲爱的妈妈在宴席结束后，也朝他来道喜。
　　“恭喜！忠智，下一任的族长是你哦。”
　　“……谢谢，母亲大人。”

　　五年。
　　父亲死了。
　　是突然死的，谁都没有察觉到，前一天明明还那么健康，但是第二天就死了。
　　而他这个族长候选，顺顺利利地上任了。
　　第一件事情一定是查清父亲的死因，但是他还没有向下人下达命令的时候，他的妈妈来了，没有往日的那种温柔的笑容，而是冰冷的，冰冷的。
　　“忠智，你不可以查你父亲的死因，不可以，不可以。”
　　“为什么？”他冷冷的笑着，“父亲……是你毒死的吧？”
　　她笑了，带着些嘲讽的笑了：“你真聪明，忠智，你父亲太信任我了……”她踱步走到一之濑忠智的面前，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忠智，成为我的傀儡吧。”
　　——成为我的傀儡吧。
　　——成为我的傀儡吧。
　　——成为我的傀儡吧。
　　这句话就像咒语一样缠绕在他的脑海，仿佛是施了什么术一样，他好像不能逃避，不能拒绝。
　　他想起了曾经的种种，即使那是假的，但那确实是他幼时的温暖。
　　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他点头了。
　　——成为你的傀儡。

　　那天之后的某一晚上，夜色茫茫，他走在街道上，和芙遇见了。
　　“——你就甘愿成为傀儡吗？”

　　他当上族长的那一年，其实也不算是族长，家族的事务早就交给了母亲，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
　　就是那一年，泷影大人找到了自己，说，要和井上田家的秘术联合，将芙封印。
　　他没有问理由，只是点头了，现在的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情报，实在太危险了。
　　芙新制造出来的灵魂连她的母亲大人都诧异万分，和之前那个阴沉的芙比起来，这个实在是……太废柴了！
　　他的母亲让他去监视这个芙，但是与此同时，又下达了另一个命令——成为影的候选人。
　　影……

　　他在心中默念着，突然就觉着一阵烦躁。
　　凭什么我一定要成为影？凭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摆布？
　　他觉着烦躁，于是在毕业的那天，他说，他想自由的活着。
　　自由的就像那个蠢芙一样，大概就不需要这么累了吧？

　　那句话自然瞒不过井上田，她那天晚上去找了他。
　　“果然，你的心还没死啊，忠智。”
　　“偶尔……偶尔我也想试着去走一跳我想走的路。”
　　“……那还真是一条非常长远的路啊，忠智，”井上田站起身，逆着光的缘故，井上田看起来很高大，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们都知道一之濑家的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忠智。”
　　“可是你没有，老师。”
　　“是的，因为我想看泷忍村灭亡的那一天。”
　　——你也是如此恶毒不是吗。
　　——是因为芙吧？因为你亲爱的老师的女儿，已经被村子的命令而封印了。
　　——你的老师，所深深爱的女儿。

　　一之濑忠智曾经多次想过，如果他当时选择杀了自己的母亲，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族长，可以过着忙碌却真实的生活，空闲的时候或许还可以去和小泽芙他们接接任务互相吐槽。
　　——那应该是最真实的自己。
　　可是他选错了道路，真实的自己，到底应该是怎样的，早被他抹杀掉了。

　　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三年，就算身边有芙的吐槽来缓解心情，但那毕竟不是个长久之计。
　　难不成把芙娶进门，让她整天跟在他身边？
　　——开玩笑。
　　——于他来说，芙只是个队友罢了。
　　——仅此而已。
　　五影会谈。
　　芙和井上田去了，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会谈最后失败了，因为木叶村的那个宇智波佐助去捣乱。
　　战争，大概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五影会谈结束后，芙走了，去了一个神秘的岛国，对外说是完成一个S级的机密任务，但真正的原因，大概是为了保护尾兽吧。
　　说到底，芙和自己很像呢。
　　都是被利用了的人。

　　战争正式开始了，他被选入了总部的感知班，母亲大人很高兴。
　　“真是太好了呢忠智，那可是个安全的的地方呢。”
　　“……”
　　一之濑忠智忍不住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就这么希望我活下来吗？
　　如果我死了，你就少了一个威胁，到时候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地成为你想做的族长吧？
　　不要再来假惺惺地恶心我了好吗。
　　我够了。

　　在总部里并不轻松，每天必须集中精力感知战争的每一个地方，甚至比前线都累。
　　等战争结束以后……
　　等战争结束以后，就把应该属于自己的座位抢回来吧。
　　什么母亲之恩，都快点去死吧。
　　突然很想自由。
　　突然很想和芙那样，自由。
　　他这样暗暗地想到，又将查克拉灌入了感知球中，突然，球变得更加扭曲变形，几乎无法控制。
　　尾兽玉朝总部袭来了。
　　……真可惜啊，他明明刚有了目标。
　　他明明刚有了目标，刚要抢回自己的位子。
　　明明刚刚有了目标的……
　　他这样有些不甘心的想着，刚刚有了目标就要死吗？他到底耽误了多少时间？
　　不过……死去也是一种解脱的方法吧。
　　也是一种，自由的方法。

　　虽然有点可惜。

　　他这样想着，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总部都支离破碎，自己，也溅了一身血，失去了意识。
　　结束了…………

　　他是光中的影子。
　　他是光明中的黑暗。
　　他是暗中人。

　　天晴了。

作者有话说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