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才（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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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去青春学园怎么走？”
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的间隙，有初中生模样的少年凑过来问路。听到熟悉的学校名，凉子愣了一下，尔后才想起来，这个地方的确离青学很近。
“前面路口左转。”
“谢谢。”
两人道过谢后，转头就开始聊天：“一会儿到青学网球场，按之前说好的，我们分头行动，拍青学正选的练习视频。青学要重点关注的人里，按理说头一位是手冢，不过据说他打完冰帝后就因伤退赛了，嘿，鬼知道他还能不能参加全国大赛，不能参加我们就赚了。”
“目前看来，最值得关注是那个打败真田的超级一年级，但是最不能掉以轻心的是不二周助。稳坐青学第二把交椅的天才，实力深不可测。”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一旁的凉子能听得清清楚楚。她敏锐地捕捉到不二的名字，心头一动，微微别过视线，暗中观察他们。两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背着很大的双肩包，塞得满满当当，估计是摄影器材，高的那个则背着网球袋。他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显然是特地从外地过来侦查对手的。
只听他们继续说：“如果能搜集到不二的真正情报就好了，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拍到他的绝招，传说中的三重回击还没有亲眼见过。”
他们专心致志地谈论起不二，凉子听他们一唱一和，感觉很奇异——
不二有这么厉害吗？
她脑海里闪过不二练球的样子——姿势很好看，想来技术也不错，而且也十分认真，无论训练如何辛苦，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不仅如此，他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开发新的绝招。
他说：“全国大赛是更高的舞台，如果不能进步，就没办法赢。”
他也半开玩笑说：“我可不能辜负清水小姐许下的愿望呀。”
他平时会说网球部的事情，大多和队友有关，比如伤退的队长、个性十足的超级一年级、握住球拍就变身的大力士……却很少提及自己。所以凉子只知道青学网球部一路势如破竹，都大会夺冠后又在关东大会夺冠，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军全国大会，至于不二是怎样的，她其实并不清楚。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对网球表露出明显的兴趣，不二从没有邀请她去现场看比赛。所以认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发现，那个平日里笑得眉眼弯弯、人畜无害的纤细少年，竟然是一个在全国范围内备受瞩目的网球高手。
在她晃神的当口，那两人已经拐进青学的校门。凉子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好看看不二口里氛围很棒的网球部是什么样子，但贸然闯进他的圈子总觉得难为情。见两人已经走远，她什么也顾不得想，火速跟了进去。
沿着樱花树间的小径向西，绕过教学楼，便能看到几米高的铁丝网，铁丝网后面的空地上，规整地划分出五块标准网球场。球场里约莫有二三十人，分成几组两两对打，似是在做基础训练，击球声不绝于耳。大部分人都穿着普通的运动装，只有少数几人穿了蓝白队服，凉子第一眼就在那群蓝白队服里找到熟悉的身影——隔着铁丝网，他背对着自己，姿势一如既往地轻松漂亮。那两个来侦查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迹，她无意去找，索性靠着树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好，下一组！”
“声音太小了！要喊出来！”
“是！”
“你刚才的手肘的移动有问题……”
场内热火朝天，各种各样的交流声此起彼伏，气氛很融洽，队员们即使累得满脸汗水气喘吁吁，也都散发着熊熊斗志，好像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朝一个目标奋斗。
不二始终背对着她，练习时认真专注，休息时和队友亲切交谈，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以凉子不专业的眼光看，相比于其他人，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练习给人的感觉也只是比旁人更轻松些，击球更精确些，看不出如何的厉害，更不知为何被冠上天才的名头。
今天的太阳格外毒辣，凉子只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又热又口渴。她环顾四周，发现几米外有一张小桌子，放着一个大号的带水龙头的铁皮水桶和一摞干净的纸杯。她走近一看，铁皮水桶的桶壁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几个大字：饮料自取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外部人员亦可。
——既然都这么写了，应该能喝吧？
凉子想着，伸手拧开水龙头，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不，那不成称之为水，倒出来的液体竟然绿油油的，像是蔬菜汁一类的饮料。她皱着眉头闻了闻，好像没有特别的怪味，就举起纸杯，一饮而尽——
“喂！别喝！”
远远地传来不二的呼喊，可是已经晚了，奇怪的绿色液体已经滑进喉咙，凉子还没回过神，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味道滚过舌尖，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脑袋晕晕，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眼前黑黑，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凉子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几双滴溜溜的大眼睛。
“呃！”
她吓了一跳，紧接着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离她远点。”
那些眼睛拉远了距离，凉子终于找回自己的神志，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群蓝白少年把她围得密不透风，看她的眼神又新鲜又好奇，倒也没什么恶意。她揉了揉太阳穴，困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留着奇怪鸡蛋头、脑门还垂着两嘬毛的少年一脸愧疚地说：“你不小心喝了乾汁，然后晕倒了，这里是医务室。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青学网球部副部长大石。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不该把那么危险的东西放那的，还贴了诱导性的标语……”
“乾汁？”凉子想起那杯罪魁祸首，心有余悸地说，“就是那个……奇奇怪怪的绿色液体？”
“是的，其实我本来就不太赞成……”
大石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声音越来越小，旁边脸颊贴胶布的红头发少年捅了捅大石，打断他的话，冲凉子展露灿烂笑颜：“这位酷酷的小姐姐，是这样的，我们网球部打进全国大赛了嘛，最近来偷拍的人特别多，实在很烦，然后乾出了个主意，说把乾汁放在路边，伪装成可以随便拿的饮料引他们上钩，能撂倒几个是几个，没想到第一天就误伤到你。”
角落里的刺猬头眼镜男——发明出恐怖乾汁的数据狂人——推了下眼镜，跟着应了一声：“就是这样。”
底下，拽拽的小个子似是觉得无语，压低了棒球帽，别过脸小声地说：“你还差得远呢。” 然而，这话究竟是对谁说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头发冲天宛若扫把的爽朗少年说：“我当时正在和不二学长对打，他突然转过头大叫，然后冲出球场，抱起你就往医务室跑，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呢。我从来没看见过不二学长这么着急的样子。”
“嘶~”
浓眉大眼、鬓角粗长，长相很有男儿气概的老好人担忧地询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众人七嘴八舌，俨然把医务室当成菜市场，凉子愣愣地看着他们，完全插不进嘴。不二被他们挤到后面，只剩下一片蓝白衣角。
好脾气的大石终于忍无可忍：“够了！你们安静一点！”
少年们齐齐住嘴，凉子终于获得片刻的安静。不二趁机拨开队友挤进来，看到凉子的脸色时，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你已经没事了。”
“只是一杯奇怪的饮料而已。”
不二扫了一圈神情各异的队友，微笑道：“你们……要继续吗？”
他的声音不大，亲切的笑容完美无瑕，然而众人却感觉到后背窜上一丝凉意。
大石见状，摆着手打圆场：“好啦，我们先走吧，让这位小姐好好休息下。”
众人不情不愿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不二和凉子。走在最后的乾不知从哪里摸出笔记本，刷刷写着，镜片划过一抹精光：“又收集到不错的数据。”
“你的队友……”凉子艰难地组织着措辞，“平时就是那样的吗？”
“是啊。”
凉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简短的评价：“很热情。”
明明是应该感到无奈的事情，不二却笑得十分满足，眼睛亮晶晶的：“别看他们这样，其实是很可靠的队友。”
“这样吗。”凉子回以浅浅的微笑，然后想起一事，笑容瞬间消失，“话说那个绿油油的饮料叫乾汁？到底是什么啊？”
“乾就是那个个子很高、戴眼镜的刺猬头，他发明了很多款独家饮料，所以叫乾汁，味道都很奇特，如果谁训练不合格，就要喝掉它作为惩罚。你喝的是乾开发的蔬菜汁，据说是2.0加强版，我还没有喝过，啊，真想尝尝。”
不二看起来颇为遗憾，凉子的脸色变了变，转念一想，他既然能吃下超辣可丽饼，喝下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个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喝了它？”
“其实你来球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二坏心眼地说，“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
凉子奇道：“你后脑勺长了眼睛吗？”
不二双手一摊，一副任君猜测的模样：“或许吧。”
“切！搞不懂你。”
“呐，说不定有一天就懂了？”
凉子没有回答，而是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不二向来懂得见好就收，不再逗她，转而抛出心中最大的疑问：“你今天怎么会来青学？”
凉子说：“我在路上遇到去青学侦查的人，就跟他们进来了，我听他们说要偷拍你们的练习。”
“随便他们拍，要拿到我们的情报还没那么容易。”不二轻笑道，神情充满了自信，“打进全国就是会有这样的烦恼。”
“还真是奢侈的烦恼。”
“如果只是练习被偷拍，就导致我们在全国大赛上输球，那说明我们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啊……”
“感觉青学网球部如何？”
“嗯……氛围确实很棒。”
*
虽然乾汁极其难喝，甚至能让人昏厥，但毕竟不是毒药，所以凉子也没什么大碍。她不喜欢这个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空间，没待多久就催着不二离开。
两人走出校园，正好有一段顺路，就结伴同行。
“哥哥！”
走到十字路口时，对面有个人朝他们呼喊，还兴高采烈地招手。凉子偏头一看，是一个颇有活力的少年，和不二有着相同的发色，额角有一道十字形疤。她瞧着少年，觉得莫名眼熟，疑惑地问不二：“我在哪里见过他吗？”
不二哭笑不得地提醒凉子：“你救过他。”
凉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是那个讨厌你的弟弟。”
“我们已经和好了。”不二柔柔地笑着，同她告别，“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再见。”
夕阳落下，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着青色，在暗淡天光之中，凉子目送不二越行越远，同等待他的弟弟会合，随后两人转弯，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凉子骑着机车回家，路经报亭时，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买了一本最新版的网球周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天才（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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