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柔》依**襟

17、那位少女

　　茶香满屋的休息室里，丁满满和顾灵惜面对面的坐着，丁满满像古装剧里的人物喝酒似的，捏起小小的茶杯，滋溜一声，一杯一口喝完了，等着顾灵惜加满，一口又一杯没了，在等待的时间里，她咂咂嘴问道：“香是挺香的，顾灵惜，你为什么喜欢用小杯子喝茶？一口就没了，不如换大杯子吧，一口气能喝到过瘾。”顾灵惜笑道：“满满，要是说文艺点儿，品茶如品人生，甘苦自知，不是大杯小杯的问题，我得想想怎么说，你会比较感兴趣。”
　　“你随便说呗，反正你说的我都感兴趣，真的，我认真听着呢。”
　　“你不嫌我啰嗦就好，要不你试着找找茶的味道吧，先把这杯茶含在嘴里，含到你觉得满嘴都是茶香的时候，你再慢慢吞咽下去，这时候你的舌尖尝到的是甜味，完全吞下去的瞬间，你的舌根尝到的是涩味，我用这种小杯子喝茶，寻找的就是茶的味道。茶浓的时候味道越浓，茶淡的时候只有茶香还在，味道却消失了，于是人们就会把茶叶倒了重沏一壶，再次寻找茶的味道。”
　　“嗯，好像真的有甜有苦，却一直都很香，那这个茶和人生又有什么关系？”
　　“茶像人一样，分品质的，那么茶味就会像人生一样，不同的茶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有些茶是先甜后苦，有些茶是先苦后甜，品着茶的色、香、味，想着人的观、感、受，找出相似的地方，就能看淡很多事情。”
　　“有没有那么神奇啊，虽然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其实不是很明白。”
　　“没关系，喝的高兴就好，重要的是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不浮躁就已经很不错了。”
　　“呵呵，我一听到喝的高兴就好，马上就想到喝酒。我看到你厨房有个小酒柜，上面摆了很多酒，你平常也一个人喝酒的吗？”
　　“嗯，偶尔会喝，我喝酒的时候大多是为了提醒自己。开心的时候一杯烈酒，呛到眼泪掉出来，那是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以免乐极生悲。难过的时候一杯香槟，看着杯里升腾的气泡，告诉自己这些小泡泡都是会裂开的，只是暂时冒出来点缀一下，喝下去吞了，什么都会结束的，要乐观。喝酒不要选择一杯就倒或是一醉方休，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该迷糊时就迷糊，该清醒时就清醒，自己的人生，自己必须负责，所以在不伤害别人的同时，也要善待自己。”
　　“顾灵惜，你好奇怪啊，可是这么理智的严格要求自己，你会快乐吗？我怎么听你说话，感觉有种淡淡的忧伤，是不是因为工作原因？你那样的职业，每天吸收别人倒过来的苦水，然后像海绵宝宝一样，要自己回家用力去拧去甩干，第二天才可以继续面对他们，微笑如花？”
　　“哈哈，我像海绵宝宝，那你像派大星？愿意陪着海绵宝宝一起二？”
　　“呀？这么想想还是我比较像海绵宝宝，你比较像派大星，因为只有你愿意陪我一起二，哈哈，两个二货。”
　　“不，我是不会承认我是个二货的，顶多是个吃货，哈哈，你好奇我是怎么工作的吗？去，洗澡睡觉去，明天陪我去上班，全程满足你的好奇心。”
　　“真的吗？那，那我去了，晚安。”
　　“嗯，晚安，满满。”
　　顾灵惜清晨6点钟准点起床，先把阳台上该浇的花浇一遍，把鱼喂了，到跑步机上跑上半小时，丁满满还没有起床，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简单洗漱下冲个澡，热面包，煎熏肠，煎荷包蛋，热牛奶，早餐搞定了，丁满满的房门还是关得紧紧的，把自己那份吃了，写张便笺贴在冰箱上，想了想揭了下来，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附带着便笺用牛奶杯压在吧台上，退到屏风边看了两眼，位置还算显眼，开门走人。
　　丁满满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隔壁顾灵惜的房间门开着，被子都叠好了，当下一惊，糟了糟了，昨天还说好今天要陪人家去上班的，结果睡过头了，走过拐角看到吧台上的牛奶杯，难道她自己连早餐都做了？一拍脑袋跑过去，居然还有钱和VIP金卡，那她昨天的湿衣服应该没扔，抽出便笺一看：满满，如果你醒的时候早餐凉了就自己到外面去吃吧，重新热过的话没有营养了，不如倒了它，顺便可以看看自己还缺些什么，有很多私人物品，自己去买也比较方便，多出去熟悉下环境，免得迷路，记得把阳台外的衣服收回来，要是刚好路过辉煌大厦就上来休息会儿，我的手机号码是XXX，我看你没带手机，医药箱旁边有部新的，自己去选个号码，联系我，人都不在家就不用接电话了，听到了也不接，就这样啦，不啰嗦了。
　　丁满满叭嗒叭嗒的数着钱，揣到裤兜里，先把新手机挖出来玩了玩，这人，什么都喜欢备份，哦，收衣服，跑到玄关边打开，花盆花盆花盆，哪里有衣服？难道还有一个阳台？她跑进顾灵昔的房间里走了一圈，再跑进自己的房间走了一圈，呀，原来她卧室的一面墙其实是布帘，拉开，内置洗手间，再跑回顾灵惜房间各种摸墙，哦，上次她说有两个洗手间，看来一个在我房内，她上次就在我房里洗澡，又开始意淫，回过神来，那阳台在哪里？出去继续各种摸墙，房外通道的尽头也是布帘，拉开，玻璃玄关，再开，在这里，宽敞的大阳台一角摆着滚筒洗衣机，上面高高的晾衣架上就晒满了衣服，另一侧摆着一张躺椅和一个方木案几，可以看到近处的建筑物和远处的海景耶，她居然才发现这个阳台，晚上出来看星星绝对享受。但是衣服怎么收？除了洗衣机旁边的墙上挂了几根粗绳子，连个晾衣杆都没有，难道是用绳子收放的？瞬间觉得自己土爆了。试着拉扯了几下绳子，果然是这么用的，好不容易收了衣服，再狂扯绳子把晾衣架升回去升平衡，她饿了。把衣服全丢自己床上，跑到厨房啃面包，凉了也蛮好吃的，只要是顾灵惜做的都好吃，一边啃一边笑，活脱脱的一白痴附身状态。
　　吃完洗餐具，擦干抹净之后，继续白痴附身的跑回自己房间，拿着顾灵惜的内衣往自己胸口一量，哇，不好不好，留下自己的体味不好，话说好像还没洗脸刷牙，赶紧把那件内衣一丢，闻了闻手指，还好手上没有什么气味，要是被闻出来多丢人，迅速叠衣服，分类，把顾灵惜的送进她的房间，衣架和自己的就全塞进衣橱里，顺便拿出昨天刚买的新衣服和鞋子，洗漱，换上，揣上钥匙、钱、金卡，飞奔去买手机号码，下个目的地，辉煌大厦，啊，阳光是多么的明媚，空气是多么的清新，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顾灵惜坐在办公室里迅速抽过一张纸巾，还是没挡住那个喷嚏，急忙起身走进茶水间里洗手，嘴里说道：“不好意思啊，林太太，打断你了，你继续说，我能听的到。”
　　“嗯，顾医师啊，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拉扯这么大了，再这样下去，我不就等于要失去一块心头肉嘛，呐，我年纪也没法再生了，这不就等于要让我先生出去再找一个，这完全不可能，你说我能不着急？你看看这样子了都，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那方不方便把你的女儿带到我这儿来一趟，我听你描述的症状，你女儿应该是那种比较自卑的女孩儿，不信任周围的人，对自己充满了恨意，不过我相信在家里的她是这个样子的，而在陌生的环境里却刚好相反，她会表现得很开朗很乐观，很容易相处很合群这种，有没有去看过精神科？”
　　“有，病历我都带来了，医生说她抑郁症，开了很多药也吃了一年多，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我听说你这里比较靠谱，收费还是自己看着给，就想过来试试，死马也要当活马医啊。”
　　“我没有见过她本人，不敢乱下定论，暂时判断不了什么，只有见到她本人，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顾灵惜翻看着对方给的病历，摇了摇头：“恐怕你女儿不是抑郁症重患那么简单，她的确是犯有精神类的心理疾病，也的确有重度抑郁症的罪恶妄想，但是自残的行为也表示她有冲动控制障碍，易怒，焦虑，恨自己，用愤怒且极端的行为方式让自己暂时得到舒缓，通过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幼稚的行为方式，来舒缓自己内心的焦虑情绪，童年时期有没有受过什么伤害？我的建议还是休学，你不能逼迫她把高中念完。”
　　“我没有逼她，她对任何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更别说学习了，我去学校偷偷观察，她是见人就有说有笑的啊，怎么一回到家里就关在洗手间里割这里割那里，不让她把门反锁了吧，她总喊着有人要来惩罚她，她该死，让别人动手不如自己先动手之类的鬼话，把锋利的东西都锁起来，她就砸东西，没东西砸就捶墙，好像都不知道疼的样子，童年没有受过什么伤害啊，父母啊，亲戚啊，个个从小就疼她，她从小学习成绩好，初中也还好，怎么到了高中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刚开始还以为她撞邪了，请人做了法也不管用，顾医师，拜托你，真的要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对她期望过高也等同于逼迫，那她自己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失常吗？”顾灵惜险些无语。
　　“有时把自己弄伤了，伤得严重了送医院，她就会说妈妈，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子害你担心，不该这样子，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然后好了又来了，反反复复，我们现在都把她绑着，锁在家里，真是烦死了。”
　　顾灵惜眼一眯，盯着林太太半天才开口说道：“真的爱她到没她不行的地步，你应该试着拿出自己更多的耐心，哪怕你的心头肉严重影响了你的生活，有时候你细微的一点情绪变化，其实就是她说服自己努力活下去的希望，哪怕是微弱的光芒，她已经身处在最黑的黑暗里，一定会看到的，不要绑着锁着，尽量带过来给我看看吧。”
　　“是，是，好，我试试吧。”林太太起身说道。

作者有话说

　　这是补更1月31号的一章,今天的更新章节晚上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