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却人间无数》青唯

2、第二章 青竹？情敌？

　　对于这种时候前来打扰的少君，上渊自是没什么好脾气相迎的，黑着一张脸，胡乱的扯了件外衫就披上了。人还未到便听到少君朗声大笑道：“上渊老弟，一年没见你，却越发的仙姿撩人了，真真是春情灌溉的原因啊。早前就听说你寻了那人回来，如今一见你，果然不错。”
　　上渊横了他一眼，表情不善，落坐在大厅之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今日来何事？”
　　少君无清，一手打开折扇，呼扇了几下，哈哈大笑，一脸明白知了的表情悠悠然：“果然果然，一脸的欲求不满。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知道还不快滚。”上渊一点也不客气，狠狠瞪了一眼。心中咒骂，天又不热，整天呼扇了扇子以为自个风流倜傥的紧呢。
　　无清也不多说，起身抱拳，一袭大红色的袍穿在他身上甚是风光琉璃：“无清打扰帝君好事，自是不该。不过寻了千年的人我倒真是想看看是如何个绝色惊艳之姿。”
　　“你走还是不走？”上渊眼一横，冷冷道。
　　上渊此人天界之人深知清冷，惯是个直白冷漠之人。对于他扫过来的目光，无清自是不甚在意：“走，走。自然是走。不过我今日来是奉咱们那些个好友之命前来请你，明日是狐族小女儿出阁之日，请帖该是几日前就已经到了蓬莱了，我今日来只是提醒你一下，可别忘记了。小心她那狐王哥哥叫你好看。哈哈，我走了。”
　　说着便走了出去，摇摇晃晃的，好一个风流姿态。
　　却是与那正来的墨染撞在一起，耳边一阵疾风掠过，墨染已经安全落在了上渊的怀里。无清淡淡扫了眼上渊，脸色的神色变化莫测，说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意思。只重重的拍了拍上渊的肩：“你，好自为之吧。”
　　上渊的脸色白了白，只是搭在墨染肩膀上的手深陷了几分。便不再说话，看着无清远去的背影陷入深思之中。
　　墨染看看上渊再看看无清的背影，揪着眉心，此刻旁边人深重的神色已经交他无所适从了，如何还能在意肩上的痛。

　　话说这天帝知道上渊帝君带走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弟之后，只是仰天哀叹一声：“冤孽啊冤孽，随他们去吧。”
　　便将等在大殿外的青竹凉在了原地，青竹无奈只好回了蓬莱，找那墨染算账。
　　青竹好歹也有千年的修为，而这墨染却只是一缕幽魂，哪经得起青竹的清冷无情，躲躲藏藏，只被竹叶刺中了几下便是气若游丝，性命不保。
　　上渊本在沐浴，听侍从说青竹与墨染打了起来匆忙赶了过来，却见那倒在地上的墨染只余一口气还在，顿时怒火中烧，清冷的双眼一扫青竹：“滚！”
　　那青竹在上渊身边千年，自是对他知之甚深，却看他此刻脸色冷淡，怀抱着墨染眼中万种柔情，看向自己的时候却如那万年寒冰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青竹性子倔强，便是想着到了今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帝君，你看清楚，他不是那人，不是你念的那人。”
　　上渊一掌过去，青竹跪在地上，阴测测的竟笑了起来，嘴角的鲜血显得格外惹眼，墨绿色的瞳孔甚是惊人：“帝君，纵使是他又如何。千年前早已灰飞烟灭，即便是活着只怕是七魄难以聚集。哪怕是聚集了又如何，那人不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你又何苦执着于此。你当真以为，我青竹是谁人想养便能养活的吗？你当真以为我愿意时时待在这蓬莱？你当真以为我找天帝只为那青竹一脉能够重回蓬莱吗？哈哈。”
　　“帝君，上渊淮浅，淮浅，淮浅。”
　　“闭嘴，你不配喊我的名字。”上渊抱着墨染一手轻轻给他输入自己的真气，还好维持这他的命脉。只是伤的过重，他难道要亲手送他重上奈何桥吗？
　　上渊几掌过去，青竹此刻已经奄奄一息，瘫软着身子，嘴角的笑容却是笑的灿烂夺目，悠扬至极。依旧温柔的看着上渊：“淮浅，他不是他。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自愿的，便是我如今死在着蓬莱，哪怕是魂飞湮灭也得是在你上渊的面前，因为，你要的找的那人我却知道在那。哈哈，这一生，几十万年，你便是再也见不到了。哈哈。”
　　说完已是短了气。上渊心中虽有疑惑，却是紧紧抱着墨染，声音温柔的安抚：“会没事的，我会让你没事的。莫怕，莫怕。”

　　墨染只是紧紧抓着上渊的衣袖，嘴角的鲜血已经被上渊用袖子擦去，可那红红的血印子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墨染悠悠一笑：“你找的那人是谁？”
　　上渊手臂一僵，立刻答道：“是你。”
　　“呵呵。咳咳。”上渊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人，心中像是被人用刀捅了无数下，一次一次的捅在旧伤口上，却仍旧是面色温柔的安抚着怀中的人：“莫要去想那些，我寻的人是你。一直便是你。”
　　墨染顺着上渊的胳膊，一双纤纤玉手往前抓着，好似要抓着什么似的，嘴角的笑容却依旧淡淡，好似那刚开的芙蓉海棠：“淮浅，我却从不知你唤作淮浅。上渊啊，还是让我去轮回吧。”
　　上渊抱着他起身，冷着脸色：“不可能。我立刻带你去见药君，他会让你没事的。”
　　墨染抓着他的衣衫，手落处鲜红一片。
　　“上渊，让我去轮回。”
　　“墨染。”
　　“你若不愿，我便自己去。”墨染挣扎着就要上渊的怀里下去，可上渊此刻哪能放开，拧着眉沉痛道：“好。”
　　墨染执拗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记得先前墨染喜欢了一只鹦鹉，天天逗它玩。本来墨染没来之前，他也时常逗那鹦鹉玩，可如今见着自个的心上人整日跟那鹦鹉说话的时间比自个都要多，一气之下便让厨房炖了那只鹦鹉，乐呵乐呵的吃着，墨染还笑着说那汤滋味格外鲜美，引的他开心好久。
　　只是时间不长，墨染发现那只鹦鹉不见了，便去问上渊。上渊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头也没抬，只说了句：“炖了。”
　　“你吃了。”墨染惊愕的问了句。
　　“嗯，你也吃了。那日你还说味道很鲜美来着。”上渊温和的笑笑，继续埋头干活，再抬头时已不见了墨染。
　　本以为他是自个跑去玩了，却不想墨染为了这事，整整两个月没有理他，整日的就是吃素。美其名曰为鹦鹉祈福。
　　软磨硬泡，好说歹说，墨染这才原谅了他。并且还让他重新找了一百只鹦鹉作为赔偿这才作罢。

　　而如今他是真的生气了。
　　轮回，他可以再去找回他来。也比过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也不会理他的好。
　　“上渊，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时候我一定多向孟婆讨几碗，一定一定将你给忘了。将你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再也没有纠葛。”
　　“没关系，我会让你记得。想忘也忘不掉。”

　　那日在奈何桥边的人都看到了，蓬莱帝君上渊抱着奄奄一息的墨染过了奈何桥，亲手送了他去轮回，看着他一口一口，一碗一碗将孟婆汤喝了干净。墨染转身时眼角的泪水还是滑了下来。
　　上渊站在奈何桥边站了十天十夜，冷着脸直接去找司命星君，二话不说，扯过命薄，将墨染在人间所要经历的一切看了个仔细。待看到下一世轮为大将军的墨染，二十四岁娶当朝公主，想也不想添了一笔，让那公主嫁了别人。为自己添了一段缘，走时狠狠瞪了一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司命星君。
　　走到门口时不放心，转了回来，直接抹掉了那块的记忆。

　　刚回蓬莱就看到无清跟狐王寐诀站在一起，想来便是为前几天狐王妹子出阁的事前来。
　　“那日的事抱歉。两位里面请。”
　　寐诀一把抓住上渊的手，一脸的怒容：“上渊，你非要如此吗？听说你刚去改了墨染在凡界的命运，你可知若是被天帝知晓，那又该是如何的罪过啊。”
　　上渊不答，只淡淡看了一眼寐诀。
　　“上渊，这世间的美人如是多，你若如此的放不下。我便从我们凤族为你寻一位绝色佳人来，可好？”无清摇摇折扇。
　　“不需要。”
　　“上渊淮浅，你别这么不知好歹。”寐诀怒，一掌就向上渊拍了过去。
　　上渊转身，好似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几个来回之后，仰头一脸的悲戚之色，那双俊秀的眸子此刻哪还有什么神采：“我确实这般不知好歹，却也是非他不可。”
　　无清扯着他欲要前去的衣袖：“你明知他不是，又为何要明知故犯呢？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呢。已经千年了，放下吧。”
　　上渊甩开无清的手，一步也不停的往里走，紧抿的唇角冷的叫人心疼：“他是，他是我要找的人。你不懂，寐诀也不懂。我从未拿的起过又何谈放的下，对他，从来都是在心上的。这次，哪怕是天地不容，沦落个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后退。”

　　无清和寐诀看着上渊单薄孤独的身影，双双摇摇头，便离开了蓬莱。
　　如今为他好，也只是帮着他成了这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