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十九章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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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父亲？”
苏家枪法历代只传苏氏子孙，苏将军这一代子嗣单薄所以只有他一人会，后来苏将军战死沙场，而苏府又被大火灭门，不少人都曾为苏家枪法不能传承下去而感到惋惜，却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会这套枪法。
苏靖看向锦惜的目光有些复杂，里面隐约还有挣扎的痕迹，许久方道“苏将军是在下的授业恩师。”
锦惜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答案。
随即她激动起来，望着苏靖道“爹爹去世前一直和你在一起？”
苏靖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望着锦惜期待的眼睛摇了摇头。
锦惜的原本晶亮的眸子立马暗了下去，她原本以为苏靖费尽心思的想见她一面，是因为爹爹临终前有什么话要他告诉她。
“我自幼流浪在外，在我九岁那年也就是永康十一年终于在西北大漠安定了下来，也是在那一年，我遇见了恩师。”
永康十一年？锦惜神情有些恍惚。那年她不过四岁，想不起爹爹当时在干什么，但爹爹常年出征在外倒是事实。
苏靖见锦惜没有应声，继续道“自那以后我便跟随恩师习武，恩师对我很好，出征也总把我带在身边。恰巧我也姓苏，军中便有其他部下开玩笑说我是恩师的私生子。恩师听说后狠狠的骂了他们一顿，之后便没人敢这么说了。”因是回忆，他的眼神略有些迷蒙，说道此处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恩师是怕我听了难受，可是如果那个人是恩师的话，就算是私生子又怎么样了？”
锦惜不知该说些什么，苏靖的身世她多少也知道一点。他和苏静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的确是一个不被家人承认的私生子，这也是当年苏静一家被满门抄斩，名单中却没有他的原因。
锦惜从他的叙述中也感觉到爹爹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人，而他的语气也带着敬意，于是不知不觉便在心底感觉和他亲近了一些。
苏靖从回忆里回过神，望着锦惜的眼神突然凝重了起来。“恩师最后一次出征，其实我是跟着去了的，然而就在最后一场战役开始前恩师却让我离开。我自然不肯，他却说这是他的一个请求。”
说到这里，苏靖突然停住了，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锦惜一时心乱如麻，脑中千头万绪，她总觉得当年的事蹊跷的很，却偏偏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爹爹为什么叫你离开了？”她有直觉，苏靖将要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
然而苏靖却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听静儿说你最近在查苏家那场大火？”
锦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查这件事了？”他见她皱了皱眉，又补了一句“我问过静儿，她不肯说。”
锦惜想了想，因着他和父亲这层关系她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他，便把慧绝的事还有她查案过程中发现的疑点都告诉了苏靖。
苏靖是个聪明人，他明白从皇宫出来的人都生性多疑，因而先耍了那套枪法打消了锦惜的疑虑，让她相信了他的身份，因而锦惜对他未做保留。
听过锦惜对那场大火的分析和猜测后，苏靖沉默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时却又回到了刚刚的回忆中。锦惜虽对他跳脱的思维感到奇怪，但却没打断他。
“当年我虽也奇怪恩师为什么让我离开，但恩师既然已经说了这是请求，我便也不好拒绝了。恩师见我答应，便求我回京师带他的一双儿女苏锦惜和苏务离开京都。”他顿了顿，看着锦惜微怔的表情继续道“可惜西北离京都实在太远了，当我还在路上时便听到了将军战死的消息，等我到了京师，苏府也只剩烧焦的灰烬了。好在你还活着，可是却进了皇宫，那时我人单力薄根本没办法见你一面，更别说带你走了。好在先皇待你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爹爹早就知道自己注定战死？而且还料到他们姐弟二人会有危险？
那么当年那场大火真的是有人蓄意放的了！
会是谁了？
锦惜注意到，爹爹当初拜托苏靖带走的只有他们姐弟二人，却没娘亲。爹爹和娘亲一直鹣鲽情深，这点是不用怀疑的，恐怕就是太过情深，所以爹爹知道，倘若自己走了娘亲是决计不会独活的吧！
锦惜没有料到当年的事背后还有这许多隐情，然而逝者已去，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纠结爹娘的死，而是她务儿的下落。
于是锦惜急切的望着苏靖，忍不住一把抓住衣袖他的道“那你当年有没有查过那场大火的原因，还有没有生还者？你确定务儿已经死了？”
苏靖拧了拧眉道“我自然有查过，但阻碍重重，当时我无权无势，实在没有什么结论。”
锦惜的手蓦然无力的垂下了，眼神也暗了下去。
“不过…”
锦惜蓦然抬起头。急切道“不过什么？”
苏靖笑了笑，然后道“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没有放弃过，早在几年前我便查出当年火场的尸体和死亡人数不对，后来我又查出当年苏家确有一个叫苏六的忠心奴仆舍命从火场救出了一个小男孩，之后两人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锦惜闻言一双眸子突然就亮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看着苏靖道“你…你的意思是…慧绝很有可能真的是我弟弟？”
苏靖笑着点点头“我之后查了很久，但他们刻意隐瞒身份，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苏六，可惜他已经死了。不过从你说的有关慧绝的种种迹象来看，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慧绝没有错。”
锦惜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了，一股泪意涌上来，像是干涸多年已经皲裂的心田终于落下了甘霖。
她喜极而涕，不能自矣。当抬眼看见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苏靖时，却又忽觉狼狈不堪，竟羞涩的转过身去拭干了脸上的泪水后，方转过身来报赫一笑道“让你见笑了。”
“能这样喜怒自由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他轻柔的问“不是吗？”语气轻的像是怕惊走了什么东西。
锦惜的心一颤，猛然抬头看着他，却看见了一双温柔如水的浅色眸子。
那里面浮动的，似乎还有一种类似于“宠溺”的东西。
像父亲慈爱的目光，像哥哥温暖的手掌，让人从心里感到温暖。
锦惜沉默了，像是怕惊碎了此刻温馨的气氛。
她抬眼看着望不到头的河流，心在这一刻竟是说不出的满足，像是一瞬间拥有了全世界。
当初决定回来，果然是值得的。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锦惜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一切，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为何没告诉我？如果不是这一次出宫，难道你准备永远都不告诉我？”
苏靖沉默了一下，许久方叹口气道“之前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他坦然的望着蹙着眉头看着他的锦惜，带着沧桑的语气道“苏将军的仇，我可以报，你却不能。”
“这是何道理？”
没有理会她的追问，他别开脸道“倘若不是知道你已经对当年的事起了疑，我是不想把你卷进来的。”
锦惜冷笑着轻哼了后一声，道“说什么不想把我卷入的话，你莫不是忘了，苏穆是我的父亲，真正和这件事没有干系的人是你。”
苏靖闻言脸一白，许久才苦涩一笑道“记着苏将军是为国捐躯的，记得你们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好好过好以后的日子不是很好么？”
锦惜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只是有点气愤他的隐瞒，谁知竟错怪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十九章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