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良游》西周小呆

4、前去上坟

　　青娥从柳树楼出来，晃荡着她的脚。沉默良久说道：“方霞，你。”方霞抬起头，看着青娥。
　　青娥许久才说：“我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方霞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仰脸笑道：“想你也是累了呢，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薄荷楼前，方霞和青娥分手。
　　柳树楼。
　　“殿下。”一旁的杏红端着茶已经站立良久。
　　“何事？”陌开出声。
　　“殿下，琥珀回来了。”秋香听到陌开出声就掀开帘子进了来，通报完，就垂手站立于一旁。
　　“进来。”陌开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殿下，这是玉帝给您的信。”琥珀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退下。”陌开从秋香手里接过信简单翻阅一下。
　　“是。”琥珀一步步退到了门口才转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烧掉。”陌开吩咐杏红。
　　“是。”杏红将茶盘递给急忙上前一步的秋香，秋香接过茶盘就在陌开身边站下。杏红接过信，急忙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秋香看见门口有裙角。“殿下，有人来了。”秋香轻声提醒。
　　“进来。”陌开略微提高了声音。
　　“红鸾公主派小人来问候。”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掀开帘子，急走两步跪在地上。
　　“知道了。回复你家主人，不必担心。”陌开挥挥手。
　　“是。”黑衣男子就跪着磨蹭到了门口才起身掀开帘子出去。
　　陌开长出了口气。
　　“殿下，请先休息吧。”跟着男子一同进来的竹青柔声劝到。“我知道了，都退下。”陌开说。竹青和端着茶盘的秋香退了出去，临走将房门也一同关上。
　　“陌萤啊陌萤。”陌开进到了内室，逗弄了一会儿孩子，然后对乳母说：“好好仔细的照顾他。”然后从内室的后门穿过走廊，这条走廊原本是连接着父母和女儿闺房的走廊，但是被不知道规矩的青娥给修错了，这条走廊直接连上了另一个厢房。原来那座绣楼现在被改造成了下人们的睡房，而绣楼原本是被青娥当做柴房用的。
　　陌开沿着走廊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阳光充足。供桌上放着淡绿色素瓷瓶，里面装着浅红色的花朵。桌上放着一大瓶盛开的茉莉花，整个房间都充斥在茉莉花的香气中。花瓶底下还压着一张白纸，用黑字写着：乔迁新禧。末了边上留了两个蝇头小字：青娥。
　　陌开看着茉莉花，眉头微缩。
　　躺在床上，闭着眼。茉莉花的香气便饱满的，丰盈的在空气中拂荡一切污秽了。
　　青娥躺在床上，风有些冷，便裹紧了薄棉被。手里拿着一张白纸，写着陌迟的墓地。然后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要不要提着两只鸡去求雪神得个一官半职呢。”
　　刚才方霞临走的时候，从怀里头掏出一张纸告诉他陌迟的墓地。可是青娥心里头叹息错过了陌迟的下葬，想要找到雪神滕六，看来得花功夫打点一下了。
　　陌开次日听到了方霞的回复。
　　陌开微笑道：“他一定会去么？”
　　方霞站在房门口低着头弯着腰回复道：“是，青娥这个人很守约的。”
　　陌开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果太子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小仙就暂先告退了。”方霞隔着帘子也知道陌开现在绝对面色不善。
　　“你与青娥有很多年交情？”陌开问。
　　“是，当我初化为人身的时候碰见了青娥，我们就当上了朋友，我在云雾山，他在雁荡山，中间就隔着一条水。经常往来。”方霞急忙回答。
　　“真奇怪，这么久他都没有甩掉你。”陌开的笑声是轻轻的，淡淡的。
　　“青娥他是很有情义的，很喜欢朋友的。”方霞突然很想两步跑出去柳树楼，要不一脚把陌开踹的远远地也好。
　　“是吗？”
　　真是惜字如金的吝啬鬼。方霞在肚子里嘀咕。
　　“请方霞仙子退下吧。殿下累了。”雪青的声音冷冰冰，清亮亮的。
　　“小仙告退。”
　　方霞大大地松了口气，步履轻快地走了。
　　次日，阳光明媚，白云朵朵。
　　青娥早早就起床了。从仅有的能穿出去参加宴会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套黑色的。推开窗户看了看天，觉得这样的好天气若是穿的沉闷无趣，真是辜负了大好时光。
　　于是拿出了一套红色的。转念一想，今天是去故人的墓上，若是穿的太喜庆也不好。陌迟若活着并不会责怪自己，但是自己面子上也难免过不去。
　　几番细思量，终于从柜子最里头翻捡出一件灰不灰，蓝不蓝的衫子穿上，简单梳顺了头发。从门口捡了一大兜子落花。
　　过了一会儿，青娥先到了，发现方霞还没有来，想了一会儿，决定去北斗星君家那棵树上悼念一下过去的时光。
　　北斗星君家的小树也已经几近巍峨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青娥躺在繁茂的枝杈上仰头看着太阳的光束从叶片间落下，将一切漂染成斑驳的痕迹。云朵还是一团一片的飘过。就连树上的香气也和记忆中依稀能重合。
　　只是此树非彼树，此云也非彼云了。
　　昴日星官的修为也比往昔更进一步了吧。今天太阳的光芒真是威力四射呢。
　　青娥迷迷糊糊地想着，用袖子遮住了眼睛，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陌迟的坟前，陌开沉着一张脸问道：“青娥不是很守约么？”
　　方霞小心翼翼地说：“她是很守约，薄荷楼也找不见她的人，应该已经出门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陌开本来还要说，可是用鼻子哼哼两声，就算完事了。
　　青娥梦里看见陌迟十分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说道：“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呢。”青娥皱眉道：“你不是早死了么，还来打搅我做什么？”陌迟笑道：“啊呀呀，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呢，我就算死了，也会回来看你的呀。哪能不打个招呼就走人呢。”青娥抚额。
　　“瞧你不欢迎我的样子，好歹我生前也是太子，神光满体，就算死了来找你也不晦气。”陌迟失笑。“我管你生前是谁呢，鬼魂就是晦气。还有啊，你把孩子托付给我算什么呢。”青娥揪着陌迟的耳朵质问。“你是我的宝贝，他也是我的宝贝，我既然现在不能保护你们，就只好把宝贝聚在一起找一个人替代我了。”陌迟摸着青娥的头，那模样十分温柔。
　　“你的弟弟一副晚娘面孔，我情愿离他远远的。”青娥凑到陌迟身边坐着。“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凤姬应该等我等急了。我先走了，要好好保重。”陌迟突然站起身，突然从树上消失。
　　青娥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痛。差点摔得灵魂出窍。要不是迷蒙中觉得有谁托了自己一把，估计自己直接就会去和十殿阎王套交情捞个一官半职了。
　　拍拍身上，站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眼泪都流出来了，温热温热的，还咸咸的。“刚才做了什么悲情梦了？”忍不住自己调侃起来。想来自己是真的摔痛了。
　　看看天色，才惊觉已经到了正午。想来方霞已经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着想着就捧腹大笑了。
　　就这样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陌迟的墓地。
　　陌迟的墓前很干净。
　　“哎呀，还真是让人省心呢。原以为我还得帮你收拾房子，顺道洗洗澡呢。”青娥坐在坟前。“我就说凤姬是一个好女孩子。你看，你原本只能住一个单间，和凤姬结婚之后，现在你们独占了一个厢房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坟前的松柏真是苍苍百丈，郁郁葱葱。“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酒醒了你就死了。我记得你法力一向高强啊。你等着，等我也法力高强的时候，我就替你将那个妖怪捉起来，为你报仇。”说着，青娥躺下舒展了一下四肢。
　　“说这么多都是我唱独角戏，想来你已经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你也没办法把我怎么样。那我就去一旁休息一下。等我休息够了再跟你好好叙叙旧。”说着三下两下爬上了一旁的松树，顺手将一口袋的落花给挂在了枝杈上，结果没看到口袋已经被树枝刮破了。

作者有话说

　　厌学症十分明显了。郁闷。还有两个月就高考的说，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