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湖心小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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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小筑，顾名思义位于宫中内湖之心，每日泛舟三次给杜若汐送去衣食。虽是四面环水、与世隔绝，环境却是极好的。六月的初夏，满湖的粉荷半是娇羞半是浅睡。幽幽清香似有若无的让湖心小筑一室清香。
小筑中的人儿却是没有赏荷的心情。
“娘娘”玉竹轻唤一声杜若汐，给消瘦的双肩披上薄衣。
闻声的杜若汐转过螓首，那昔日绝美的娇颜此时却是消瘦不堪，煞白的面颊毫无血色，一双曾经含情动人的桃花眼也是毫无生气、木木呆呆。那双眼曾经多么水灵，不过须臾几日却是早已因终日以泪洗面变的干涸。
“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伤心。可是，娘娘还年轻，调理好身子孩子总会有的。”玉竹看着半卧檀木榻望着门外一湖粉荷毫无反应的杜若汐，顿了一顿，继续道“主子，奴婢看得出来皇上心中始终是有主子的。”
听到这里，杜若汐先是愣了一下，转而轻轻摇了摇头，始终一言不发。
一旁的玉竹看着自家主子这样心急如焚，只是心结难解，一切都记不得“主子，那一日。皇上是无可选择。只是，当皇上将主子抱回来后的一切奴婢却是真真实实的看在眼里。”
此刻玉竹半跪在杜若汐身边，有些逾礼的握住了自家主子纤细的指尖。“娘娘，那一夜皇上浑身湿漉漉的亲手抱回同是湿漉漉的您，身后无一人跟随。而后，皇上一宿湿衣未还，整整在主子身边守了一夜。有关主子的一切事宜，几乎全是皇上亲力亲为，未曾让任何人插手。”
杜若汐又怎会不知南宫恪心中应是有他，单是那日如风的一吻，轻柔却又呵护如宝。加之，在冰冷的湖水中有一瞬间她是知晓那是南宫恪，那有力的双臂将自己拥入怀中，那是南宫恪。若是心中无她半分他又怎会如此待她？
只是，两生两世自己的孩子却是身不由己离她远去。身为母亲，她要如何原谅自己？又要如何原谅身为父亲的南宫恪？
虽是初入皇宫之时未曾打算将真心赋予，只求高飞择良木栖。只是，不知何时那颗心却有过似有似无的悸动。而如今，自入水那一刻却又变成心如死水。不仅心已死，高飞良木也是无欲无求……
“娘娘”玉竹轻推下出神的杜若汐，“莫要再轻易落泪了。娘娘落泪，老天都会动容。三日前娘娘泪如雨下、嚎啕大哭。霎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娘娘内室痛哭，皇上苑中大雨之下一直陪着。整宿未曾合眼，又在狂风暴雨中那般淋着。直到直直倒下去，被冯公共抬回了未央宫。”
说到这里，玉竹轻轻拍了怕杜若汐的手，双眸直直望着杜若汐“娘娘，那个孩子皇上心中也是痛的。”
孩子，当自别人口中再次听到这两个字。杜若汐的眼泪再次滚滚而下。她心中如何不知南宫恪的心也是痛的，可是她却是不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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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
“高太医，宁婕妤那里现下如何？”南宫恪屏退所有人，独自询问着年轻的太医有关杜若汐的近况。若不是当日他回春妙手救回杜若汐，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么一个小太医。
“回皇上，娘娘元气大损。虽是每日用药，但娘娘始终心中有伤。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皇上，请恕微臣无能。只能治身不能治心。”年轻的高太医虽是语气谦卑但内容却是真真实实恳恳切切。
南宫恪点点头，吩咐道“从今起娘娘的身子就全权由高太医调理了。朕希望高太医不要让朕失望。”
“臣遵旨”高太医谦恭的行一大礼“只是皇上还有一事，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太医但说无妨。”南宫恪亲自扶起高太医。
“当日微臣施针之前问脉，却是发现娘娘身体之中应是在入水前被施以了一种快速复原伤口的药膏。此药膏若是常人使用定是无害。可娘娘当日有孕在身，微臣思量若不是此药，娘娘怕是不会失了孩子。”
快速复原伤口？！若不是此药，怕是不会失了孩子？！一霎之间，南宫恪震惊了，进而愤怒了！
半柱香的时间里，南宫恪一言不发，高太医大气不敢出，直到南宫恪在龙椅上挥了挥手“高太医先下去吧。好好照料宁婕妤的身子。”
那半柱香的时辰里南宫恪已是发现了蛛丝马迹，高太医离去后的半柱香里南宫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若大的大殿当中，思量好了后续的打算。
唤来了冯德言“派暗侍查查当日罔极堂的事情。期限为三日之内，若是查不出所以然，让他们提头来见。”此时的南宫恪的周身都充斥着厚重的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言罢，南宫恪自龙椅上起来，让冯德言伺候着换了一袭黑色丝绸绣着地色盘龙华文的衣衫。“朕今日就歇在未央宫中，任何人不得打扰。”
说完，便从侧门出了未央宫，徒留下一份孤绝冷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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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夜空漆黑的如黑色的幕布，没有月亮甚至没有一刻闪动的星星。湖边同天色一般的衣衫徘徊已久，六月的深夜凉风从湖面袭来，清醒了悸动的心，推动了沉重的脚步。
运功，轻点碧绿荷叶，起落之间，已在湖心小筑之上。他心心念念的佳人就在屋里，南宫恪此时却不敢进去望上一眼。
三日未见了，他的汐儿到底好不好？好？怎会好？他的汐儿至情至性，现下又怎么会好？
心病还须心药医，汐儿心中的结是自己种下的。可是，这结却要怎么解开？南宫恪，脑海中所有画面不受控制一般的冲击着自己的神经。
上元夜的红衣浅笑，初春的吟诗作对，梨花下琴笛和鸣，樱花雨中山盟海誓，初夜温情薄纱，寿辰奇思妙想，罔极堂香甜可口，冷水中奄奄一息，初醒时泪流满面……
汐儿，汐儿，南宫恪眼里、心里、脑海里，慢慢的都是他的杜若汐。
止不住的心，止不住的脚步，轻轻推开檀木门……
他的汐儿竟然就这样半卧在檀木榻上，秀眉微皱，往日里本就巴掌大的秀颜此时更是下颚削减，面如白纸。望到杜若汐的瞬间，南宫恪再次心如刀割。
他多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多想亲亲她光洁的前额，还有那如画的峨眉，昔日含情的眼角，还有那永远让他为之着迷的樱口。
可是，他不能。他的汐儿再也经不起惊吓，他的汐儿的心碎了……
南宫恪就这样满含深情，一双眼睛似是要将杜若汐深深地刻在眸中。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只是，南宫恪不知道的是，他的汐儿自他驻足门外的时候就是醒着的。她思念她的孩子，她思念那个肉呼呼的冲她咧嘴轻笑的宝宝。
如果……他此时还应在她的腹中，再过几个月她会在自己腹中调皮的练着拳脚，还会打着哈欠，在自己腹中游来游去。自己会和他说说只有他们母子知道的有关母子间的悄悄话。自己还会在在他出生的时候将软软的他护在怀中……
思念的遐想中，南宫恪的到来将她拉了回来。无奈却已是来不及回到床上，只好在榻上洋装入眠。她不想见他……
南宫恪抬起手来，他多想摸摸他的汐儿。手就这样抬在半空中，却始终不敢碰杜若汐。杜若汐心中也是紧张，她怕，她怕南宫恪真的抚上自己的时候自己会装不下去。她或许会打开南宫恪的手，又或许会冲着他再次大哭出来告诉他，她恨他，她想她的孩子……
但是，她不能！更不会！她决不允许自己哭倒在南宫恪的怀中。不能哭倒在间接杀死他孩子的人怀中，即使……那也是他的孩子……即使……他也爱那个孩子……即使……他比自己还后悔自责……
幸好，南宫恪未曾轻抚上她的面庞。但是，南宫恪就这样静静的靠在杜若汐的檀木榻旁，定定的守着、望着他心爱的女人。
榻上的杜若汐就那样轻皱着绣眉，这样无月的夜里就在两个人各有所思，就在南宫恪望着杜若汐，杜若汐轻皱绣眉中静止着……
直到天面泛起鱼肚白，南宫恪默默地离开湖心小筑，杜若汐才静静睁开双眸，望着南宫恪孤绝冷峭的背影，心轻颤着，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湖心小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