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焰钢]蓝狮》皇家基尔

4、Chapter 4

　　罗伊·马斯坦。
　　爱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是一种尴尬的状况。他因为人体炼成的缘故而失去右手臂的左腿，以弱势的姿态与他接触。
　　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犹豫，执着的将他拉出自怨自艾，给了他希望。
　　想着想着，爱德忽然噗嗤的笑了出来。原来那个男人也有这么青涩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日后将会变成那种一心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特别是雨天还会有无能属性爆发的大人。
　　那是经历过伊修巴尔战争的锻炼，迅速起来的成长。

　　“艾尔利克中佐，时间已经到了。”门外的宪兵尽责的提醒着，他是由爱德从中央带来的一位副手。
　　“那么，开始吧。”扭头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黑暗下来的天色，爱德伸了个懒腰。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脱下自己黑色的制服，换上湛蓝色的军装。
　　“是！”深深了解上司恶劣性的宪兵应答。一分钟之后，紧急集合的号角响彻云霄，将刚刚陷入睡梦中的所有人吵醒。
　　新兵的宿舍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吵闹，乱七八糟的交流声甚至是咒骂声一时间充斥了所有人的耳膜。他们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笨手笨脚的穿着并不熟悉的军装。
　　二十分钟之后，完全不认识彼此，散乱的人群才集队完毕。
　　操场上巨大的探照灯刺痛了每一位看过去的新兵的眼睛，它们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
　　一名棕发的宪兵站在他们面前，手上捧着本子正在记录着。从他的肩章能够看出，这个人的军阶是少尉。
　　操场上有着大约一百号人，这样的数字令站在队伍中的罗伊感到非常讶异。照理说一个以军事为主的大国，不可能一次性才招收那么少的人。
　　这个时候，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打断了罗伊的思绪。
　　“状况怎么样，萨尔？”过分年轻的声音传来，不大却能够让操场上的人员顺势的安静下来。透过前两排的人，罗伊能够看到一个人从军用吉普车上跳了下来。
　　金黄色的半长发绑成一个马尾，竖起来的一撮金毛像是天线一样扎眼——是他在学校的门前遇见的少年。
　　“根据您给的标准，总共有二十个人不合格。”棕发的宪兵瞬间收拢自己双脚之间的距离，敬礼。
　　“哦——？”爱德从萨尔·怀特的手上接过他做出的统计，上面有着每一名学员到达操场的时间。只不过末尾的几个数字非常的不好看，让爱德皱眉“告诉他们，现在立刻给我搬行李去东区。”
　　爱德随意的将手中的数据抛给怀特，带着特有的死鱼眼，显示出自己的不耐。
　　“啊？”知道东区意味着什么的怀特一愣，他盯着那双不会改变主意的金眸两秒钟，无奈的耸耸肩，为好不容易通过测试来到的人感到惋惜，“我知道了！”
　　他将名单上的人员全部都叫了出来，做出了一个手势示意那些一头雾水的人跟他走。
　　“我想你们一定在好奇发生了什么。”等待怀特还有那二十个人的背影消失之后，爱德才慢悠悠的说着。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发出‘喀拉喀拉’奇怪的声音——是他的机械右手。
　　“如你们所见，这是一个培育军人的学校。”爱德朝前跨出一步，提高自己的音量让全部人都能够听得见。他似乎看到了几个嘲笑的看着他的新人，“但是你们不一样。”
　　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该怎么恶整那几个胆敢嘲笑他身高的人，爱德继续说：“西区是为了培育出能够挑起国家大梁的军官，这点你们应该知道才对……”
　　“当然也不是说东区不好，只是你们将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这个就是西区跟东区质的差别，也是为什么进入这里的人都需要做一定的考核。从西区毕业的军人，最少也能够做到少佐的阶层，而东区，撑死能够成为一名上尉就已经很不错了。
　　听起来差别很大，也很偏心，但是入学前的测试是绝对公平的。
　　爱德诉说至此，剩下的人也就知道那二十个被领走，说是前往东区的人将会有着怎样的命运了，难怪刚才那名少尉的眼神有点奇怪。
　　“这对那二十个人不是非常的不公平！”队伍中有人朝爱德提出异议。
　　爱德顺势看过去，是一名热血的青年，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大上那么几岁。
　　“公平？”爱德反问，他微微的弯起嘴角“很公平的等价交换啊。”他曲起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下面，一双金黄色的眼眸中全是狡黠，“他超出了我规定的时间，那么我就给他相应的东西。”
　　等价交换？罗伊皱眉，学习过炼金术的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会说出来的名词。
　　“你——”被梗住的青年有点激动，他呼吸加重脸色涨红。
　　“胆量不错。”爱德赞叹着，其实他刚入学的时候，也这么为自己的同僚打抱不平过。结局当然是能够想象的，就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样，“你，去绕操场跑十圈。”
　　“哈？”对于面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金发军官，出头的人表示无法理解。
　　“不……你们这一排。”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执行命令的时候，爱德改变了主意，“你们这一排的人去给我跑十圈。”
　　他扬起微笑，白牙森森。
　　“不愿意？”爱德挑眉，没有人动弹，这可不是好兆头，“那么二十圈。”
　　遇到了一个无理的上司，站在那一排的格兰特率先反应过来。这个少年肩上代表中佐的星星说明了他将是他们接下来三年之内的教官。
　　看到格兰特的动作之后，其他的学员也迅速动了起来。虽然有着诸多不满，但万一面前的人一个不爽将他们送去东区，就得不偿失了。
　　“我是你们今后的教官，”等待那整条队伍跑走之后，爱德才开始说话，“我叫爱德华·艾尔利克，军阶是中佐。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中佐或者是教官。”
　　金黄色的眼眸扫过低头沉思的黑发男子，里面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不仅仅是罗伊，他还看到了休斯准将……不，他现在还没有被拉斯特杀死，官升两级。
　　“钢之炼金术师？”队伍中有人惊愕的叫道，几乎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还有一些人不可思议的指着金发少年。
　　大名鼎鼎的天才炼金术师，没有人不知道。
　　这个时候，罗伊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比他还小的中佐会用这么一个下马威。国家炼金术师，是大总统专属的，后台也过硬。
　　“如你们所知道的，我是一名炼金术师。”爱德双手合十，尖利的刀刃戳破他右手手套而出。泛着寒光的机械手臂展露在各位新兵的面前。
　　机械铠，这件事给予了这群不满的人一个震撼。
　　无论是因为意外也好，战争任务也好，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只要你装上机械铠，那就是一种勇气。
　　他们都很清楚，机械铠的排斥程度和神经连接的痛感，那是连一个成年人都没有办法承担的痛苦。
　　“我十一岁的时候装上了这个。”再次拍手炼成，完全不需要炼成阵就炼成成功这一手让罗伊瞪大了双眼。
　　原来天才的名号是这么来的，不用炼成阵吗？不可否认，黑发青年开始对这个过小的军官产生了兴趣。
　　机械的义肢，大总统真是给了他一个讽刺的称号，也许还能够算是一个沉重的称号。
　　“我当上国家炼金术师的时候是十二岁，”爱德清了清嗓子，他能够看到远处，自己的宪兵已经从东区回来了，“背负上‘钢’这个称号的时候也是十二岁。”
　　在之前，他当上国家炼金术师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年轻，不过十二岁罢了。而他十二岁至十五岁这三年间，经历的事情应该比这里所有的人经历过的都要多。
　　无论是人体炼成，合成兽奇美拉，人造人霍尔蒙罗斯还是贤者之石。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普通人所历想不到的。
　　更别说他还通过真理之门去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无法使用炼金术的世界。
　　因为形势所逼，懵懂的他带上自家的弟弟开始掀开这个国家高层的秘密，他甚至在旅途的最后一刻参与了伊修巴尔的战争，亲眼目睹了斯卡的炼成——用一个城镇的宪兵作为贤者之石的祭品。
　　直到被恩维的手穿透胸膛，那个自称是他哥哥的人杀死之后……
　　“我只想跟你们说，别以为自己通过的最初的考核，就可以将自己当回事了。”金黄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被一直观察着他的罗伊捕捉到，他不明白那种似乎能够穿透时间的怀念是什么。
　　‘哒哒哒……’
　　混乱的脚步声逐渐临近，粗重的呼吸让在场站着的每一个人都深深地庆幸自己并不是跟那个挑衅者一组的。
　　以一圈四百米为标准的跑道，对于半夜爬起床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比你们强的人始终是存在的。”爱德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跳上了军用吉普。他连一句话的施舍，都不想给那个挑衅他，现在整个瘫在地上的人，“希望明天你们能够准时集队。”
　　最后，爱德只把吉普车排放出来的尾气，留给了这群新兵。
　　“真是霸气啊……艾尔利克中佐。”开车的宪兵感慨着，一不小心扭头看到了核对笔记本的金发少年。
　　“台词应该没有讲错吧……再怎么样都是咨询了大总统的……”爱德喃喃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