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玄枫预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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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江南好，踏花过谢桥。
从血珞教到紫默谷的路，荒芜无一木，然则从紫默谷到离恨山的道，却是百花齐争艳。潇月一路上就因这些新奇美艳的花草嚷着让泪尘停了两三次。
“一带江山如画，水连碧天潇洒。举帆云边挂，撑篙作渔家。蓼屿荻花香满洲，东篱胭脂花容候。月上柳梢满枝桠，归家同赏落梨花。”
这一曲“兰舟渡”本是蝴蝶岛上从事渔业，或是撑船渡人的灵者时时传唱的一首歌谣，此番被潇月引来一用，倒是唱者无意、听者痴……
“你想同谁共赏落梨花？”泪尘声音清越，斜过身子望了望潇月，明眸里竟是欢喜。
潇月将脸别向另一头，笑声清脆，“偏不告诉你。檀铭……璟霆……墨云……墨臻……多的去了。”
泪尘的青丝随风飘洒，明媚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哎，看来是喜欢上‘半个嫂子’这称呼了……”
他拿檀铭的事来取笑她，潇月自然不甘示弱，“那你呢？和你的若雪姑娘么？”唇角上扬，明丽可人。
“我当然是和我的轩主夫人啦……”乌黑的眸子清澈如水。
良久，泪尘忽的将马缰一收，转身对上潇月那琥珀色的瞳子，清浅地问道：“月儿，你愿作我的轩主夫人么？”
潇月自是羞得满脸红霞，嘴上不答，只催促着泪尘赶快行路，其实早已芳心暗许。
山岩微斜，青苔碧绿。
面前便是那灵界与天界的边缘——离恨山。
远离怨恨，放下尘缘，方得进入仙界，成得道正仙。此所谓“离恨山”也。
这离恨山山体微斜还得联系到那个与醉魔河的传说有关的残月仙将，据说当年残月仙将与天狼星便是在这座离恨山上大战了三百回合，导致山体滑坡，一侧的岩石滑落过多，若干年后，这离恨山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左肥右瘦，不甚好看。
离那离恨山大约几百来步时，汗血宝马前蹄腾起，背脊忽生了一双宽大的青翼，一张一收，驾云而去。
离恨山顶者，离恨天也。
四处仙气缭绕，如沐云海。苍松翠翠，虬枝峥嵘，奇花异草开遍，仙音悦耳不断。遍地奇珍，以致汗血宝马落在哪处都不好，直直盘了一个圈，方见一条下路直通久有盛名的——靈枫洞。
泪尘将汗血宝马系在一棵虬干苍翠的青松上，仔细安抚了好一会儿，方与潇月携手往靈枫洞而去。
离恨山上林木繁多，均是苍翠墨色。很难看到那双一直盯着他们的墨色双眼。泪尘还是感觉到了，因为他觉得这双眼分外熟悉，墨如深渊，乌而不暗……
只是，这双眼并不像存着一份善意。所以泪尘并未对那双眼的主人下定论，因为泪尘所识的那人、宽厚善良，待之如亲。
靈枫洞内果然未变，一如当年他同墨飞下山前的结构，唯独是书案上铺了一层落灰。看来已是许久未有人打扫。
泪尘在靈枫洞内徘徊了许久，未见他当年的师傅，玄枫真人。又见这落满尘埃的各式摆设，心中一颤。
泪尘找到玄枫真人先年常坐之蒲团，依旧是那个位置，泪尘单膝落地，随之另一膝也跪下，“师傅，墨羽回来看您了。”
泪尘方磕罢三个头，一团仙气弥漫于蒲团之上，须臾化作了玄枫真人的模样，泪尘喜出望外，连唤“师傅！”
这是潇月第一次面睹玄枫真人，只见他道骨仙风，白发如银，一条金色银带系于额前，一手长须轻抚，一手将眼前的泪尘扶起。
潇月只隐约见到玄枫的嘴型微微变动，仿佛说着些什么，可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一切都像是无声的。却见泪尘听得入神，甚是纳闷。
原来那玄枫真人已然得道归真，位列仙班。此番前来，是来了他与他的徒儿之缘。而这些话玄枫真人也只是说与泪尘听，所以潇月自然听不到。
泪尘只听得那沉如暮鼓钟声的话音于耳边回荡，“好徒儿，你们俩终于来齐了。”
泪尘这才想起刚才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果然是他——墨飞。
“师傅，您是说墨飞师兄？”
“是啊，可惜不再是先前的墨飞了……”玄枫轻叹一声，慈善的眉目上流露出几丝忧愁。
泪尘乌黑的眸子若有深思，喏喏地道：“我刚才好像见到他了，不过……”
“不过他的眼里满是愤怒与嫉妒……”泪尘未说完，玄枫便接道。
泪尘刚想问，师傅如何知道，却听玄枫继续道：“他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只记得了部分的悲伤与愤怒……他现在的脑海里只有那些不堪的记忆。”
而这愤怒与嫉妒是专对泪尘的。玄枫未将这句告与泪尘，却在心中为他担忧。
“我此番前来，便是要与你们俩了结了这灵界的尘缘。我想他心中也明了了，你也可对你的师弟们有个交代，我也要回去了……”
余音仍徘徊于泪尘耳畔，玄枫已化作一团仙气，那仙气竟在潇月身旁停留了半刻，那是潇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玄枫真人的声音：
“潇月、潇月，为何这名中有月的女子反不得团圆的眷顾。有泪、有尘，奈何……”
这句话，只有潇月听到了，而且听得真切。
潇月微微一怔，泪尘只当她是惊奇于玄枫之幻化只术，拉着她与她介绍从前靈枫洞种种。却也时刻留意着那双墨绿色的眸子。
泪尘决定，今夜便留宿在这靈枫洞中，他知道、墨飞一定会找他的。他也要问问，为何这六年，他一直不回来，让卫清宁一个人等了他六年，等到望断秋水，盼到肝肠寸断……然后独自上了天雪山，至今、生死未卜……
只是他不知道，如今的墨飞，只记得仇恨，他的记忆里是有卫清宁，他的妻子，不过在他心里，卫清宁是个背叛他的人，与他的师弟、墨羽，一起背叛他的人。他满心满肺都书写着报复，而他要报复的对象，便是他一直待之如亲弟弟的墨羽，如今的泪尘。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玄枫预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