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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放不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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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洋闻声转头,看到来人不禁内心一震:“陈,陈助理?你怎么在这儿”
“前天给您打电话,您没有接。”
江海洋回想到那个未接,又看向车内:“哦,是你打的。”
“肖总没来。”陈默顺着他的目光了然,于是淡淡的说。
“你来这干嘛?有事儿?”
“来还车的,上次的跑车是借司徒小姐的。还有……”
“司徒小姐?东方么?”
“嗯?哦,是司徒东方小姐。”
江海洋嘴一抽,这款姐儿还有固定资产啊,跑车啊,名牌跑车啊。
“车呢?”
“赵师傅开去了,他在这儿说话不方便。”江海洋忽然就想到了那个面瘫男。
“哦,你要和我说什么”
那天陈默担忧的表情他不是没有看到,虽然肖子凛总是欺负他,但是这个助理应该很被肖子凛所信任,要不不会让他知道那么多。
“这是李局长的电话,你初八和他联系一下,办理一下手续,肖总那边都打好招呼了,你哥正月十七出来。”
江海洋接过名片,一脸不可思议:“挺快啊。”
“肖总,也算仁至义尽了。所以,你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陈默顿顿,看着十字路口红灯变成绿灯,转过头看着江海洋。
江海洋也看着陈默等他说后面的话,目光对上,他头看向别处,淡淡的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肖总,那天回去之后,工作时一句话不说,拼命工作到深夜,不工作时就看着手机发呆……把那箱山楂搬到公寓,一颗一颗的洗,最后坐在厨房里,一坐一下午……后来犯胃病。”
“……”
“对不起,照成你的困扰了吧。”陈默江海洋目光有点儿黯淡,他抓抓头发,对江海洋尴尬的笑笑,江海洋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转身去后背箱那儿拿出一个光盘递给江海洋,说:“这是肖总初一时打电话让我刻的盘,里面是他自己谱的钢琴曲。回烟城的时候他叫我丢掉,但是我觉得可能是给你的,你不是初六的生日吗,只是还没来得急包装就……你拿着吧,挺好听的。”
陈默举着,眼里满是真诚,江海洋有点儿犹豫,到底还是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原来那首钢琴曲叫情动。
“得了,谢谢这种话就不要对他本人说了。”江海洋吸吸鼻子,又小声的说:“如果要说,就说句对不起吧。”
江海洋对陈默笑笑,他搓搓双手,天冷,冻得有些僵,最后把光盘小心翼翼放到上衣口袋里。
“我上去了,再见。”
陈默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句:“再见。”
张向北大老远就看到江海洋和沉默,他接到江海洋的回信时就感觉不对劲,于是立马从亲戚家出来。
江海洋转身时正好看到张向北的宝马从东边就开来。
车慢慢停到路边,熄火。
张向北下车,看江海洋一眼,转头对陈默微笑:“你好,陈助理。”
陈默不自然的微笑:“您好,向,向北少爷。”
江海洋看看陈默,又看张向北,只见他笑的如沐春风对陈默说:“好久不见,还好吗?”
“一切都好。”陈默摆摆衣角又说:“那,那个,我有事,先行一步。”
“好的,再见。”
陈默拉开车门,冲江海洋点头致意,闪进车内,不一会就淡出俩人的视野。
张向北转过身,直视江海洋的双眼。
“不忙了?”江海洋淡淡的问。
张向北没有接腔儿与江海洋擦肩而过,撞了一下他的左肩,看都没看他一眼。拉开副驾驶席:“上车。”
江海洋一愣:“咋了?”
“上车。”张向北瞪着江海洋,目光清清冷冷:“如果不想被邻居看到的话。”
江海洋静止半天,眉头有点儿凝重,最后叹口气上了车。
车开到了南湖公园,因为过节又值寒冬,偌大的广场空荡荡的。偶尔有几声狗吠,显得越发孤寂。
车停到路边,车内气氛沉默紧张。
张向北问:“你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你是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江海洋有点儿烦,抓抓头发说:“你大老远来,就说这个?”
“陈默找你干嘛?”
江海洋想从头到尾说一遍,又觉得罗嗦,说来话长,于是说:“没啥,以后和你说。”
“没啥?是他找你,还是别人?”
江海洋知道这话另有所指:“想多了啊。”
张向北冷笑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想多了?那么小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是扣子啊。”看着他捏着的扣子,江海洋实在想不出这个东西有什么意义。
但是听到他这个回答,张向北眼睛里闪过两道冷冽的目光。
“你说你和家人都不穿衬衣,那我请问,对于在你的卧室找到的这枚男士衬衣扣子,你作何解释?”他又看看扣子:“HK,据我所知,这种品牌的衣服均价2000元,一般人,根本不会穿!”
江海洋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心越来越冷。
HK?HK!衬衣!扣子!店员问他衣服是否要干洗?他说不用了,丢掉吧,扣子少了一个,没法穿了。
扣子!肖子凛的扣子!
“想起来了?”
张向北难过的看着江海洋,苦笑一声,别过头,垂下双眼,长长的睫毛满是淡淡的忧伤。
“江海洋,”张向北重新看他,语声有点变调儿:“你,有没有真的喜欢我?”
江海洋咽口唾沫,突然觉得胸口特别疼,张向北那么温柔,那么精致,那么好,好的不忍心伤害,怎么就成这样了?
江海洋看着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克制自己现在的情绪。
他想上去握住那双手,对他说对不起。
可是他不敢这么做,紧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三个字会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这相当于是某种默认,他只看到了结局,没有听他说过程。
江海洋突然特别后悔,如果提前把事儿招了,也许不会像现在如此狼狈。
可是,这种无声对于张向北来说无非是一种煎熬,他要是答案并不是事情的过程,而是他在江海洋心中的位置。
“下车!”张向北别过头,没有任何温度的说,声音平淡,犹如一滩死水,仿佛是最后的力气。
有那么一瞬间,江海洋大脑一片空白,记忆中的小北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一直温柔,会对自己笑,会关心自己,有时冒点儿小坏,但是那份心事真的。
“你怀疑我?”江海洋干裂的嘴唇哆嗦的说出这几个字。
“那这又算什么?”张向北回头怒斥江海洋,同时将扣子用劲全身力气砸在他的面前,撞到车身,发出领人心碎的啪啪声,蹦跶几下就找不到踪影了。
张向北通红的双眸像一柄剑刺进江海洋胸膛,他仿佛掉进一个冰窟窿,没有氧气,没有温度,浑身冰冷,万劫不复。
“你听我说。”
“下车”张向北爆发,吼出嘶哑的声音。
江海洋冷笑一声:“我是该庆幸没有说滚么?”
“别让我说。”
不再有废话,江海洋打开车门,重重将门关上。
关门声还没有散去,还有回音,张向北就发动引擎立马扬长而去,走的毅然决然,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江海洋心底某个地方所有的温暖全部抽走了,一丝不剩。
江海洋怔怔站在原地,看着白的车影,渐渐不见。突然特别想对自己说:“真活该啊,还作不作。”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江海洋抱起双肩。
冷吗?冷吧!因为是冬天,所以很冷,一定是这样。
天空飘起雪花,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江海洋仿佛与世隔绝,木雕般依旧站在那里,浑身早已经冻透,但是他自己还觉得不够冷。
路上偶尔路过三两行人,扫一眼江海洋,然后匆匆而过。
耳边的鞭炮声声声入耳,湖面上已经结着厚厚的冰,对面的河沿上灯火通明。
这,就是无家可归的感觉么?
江海洋掏出胸前的项链,静静的看着,慢慢的摩挲,然后放回胸前,金属没有温度,瞬间冰冷刺骨。
江海洋笑了,笑着笑着,突然觉得很累,慢慢坐在马路牙子上,膝盖撑着双臂,对着花坛里面的松树愣神,最后慢慢低下头,看着双脚圈住的雪花。
像个无助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江海洋微微抬头,看见一双脚停在他面前,脚面上有一层薄薄的雪花没有来得化去,片刻愣神儿之后,他慢慢仰头看着眼前的人。
他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但是却又非常熟悉。
那双柔情的眸子泛着点点心疼。
江海洋冻的嗓子有些沙哑:“为什么回来?”
张向北蹲下,手掌覆上他的脸颊,拇指摩挲他的嘴唇。
“因为对你,我狠不下心,放不了手。”
“是么?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听到江海洋说的话,张向北眼圈红了,他一把将他拉入怀中。
紧紧相拥。
半响后,张向北说:“下次,不要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