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海洋》沐远风

16、小北来了

　　江海洋今晚睡的特别不踏实，总觉得有人从耳边吵吵，跟索命似地，他在床上反过来调过去，明明很困，却不能深眠。

　　江海洋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脑子跟过电影似地，路灯射进屋子将吊灯影子拉得很长，他坐起身发现后背竟全是汗。

　　江海洋捏着太阳穴，这里突突的疼。

　　心微动，奈何缘浅。

　　江海洋叹口气下床去到杯水，咕咚咕咚喝完又趴到床上，他告诉自己，江海洋，你别没事儿找事儿，丫再不睡抽你。

　　凌晨1点，江海洋睡着了。

　　电话铃声响起，江海洋猛然睁眼，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

　　“喂？”

　　“我在你家楼下对面。”

　　“好，我下去。”

　　“快点儿。”

　　江海洋拍拍自己的脸，做出决定般毅然决然下床。

　　胡乱洗漱后，江海洋下楼，走到三楼时发现自己穿的还是拖鞋，于是又折回去，正好碰见刚起床的江爸。

　　“干吗呢？”

　　“有点儿事。”

　　“啥事儿啊，看你着急忙慌的。”

　　“大事儿。”

　　“咋了？换国家领导人啊？”

　　江海洋抬头看江爸一眼：“您赶紧歇去吧，我没空搭理你。”

　　“臭小子，长行市了你？”

　　“我才不臭，我香着呢我。”

　　江海洋一口气跑到一楼时，发现自己的双手有些发抖，额头上湿漉漉的。

　　他站在楼道内，隔着厚重的门板告诉自己，门外面就是肖子凛，不要给他希望，不要给他希望，一定要说明白。

　　门开，清晨的阳关照射在他的脸上，有一瞬间，他睁不开眼睛，待适应后红色跑车映入眼帘，肖子凛就在副驾驶座上，玻璃窗拉到底儿。

　　听见防盗门的关门声，他朝他看来，面露微笑，江海洋走过去，他打开车门。

　　当江海洋正要下台阶的时候，一辆纯白色的轿车在他面前戛然而止，就当他以为自己小命玩儿完的时候，车上下来的人站在他的眼前。

　　看清来人，江海洋错愕的双眼半天都没有眨，呆若木鸡似地一动不动，任由来者将他抱入怀中，耳边说的什么话他都没有听到。

　　江海洋想了无数的场景和对话，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幕。

　　“小海，我来了。”

　　张向北将他搂的更紧，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宠溺的动作使江海洋喉咙发干，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张口。

　　阳光下，肖子凛的双眼，写着满满的不可置信，眉头微皱让人感觉出他此刻的那些一丝丝的忧伤，嘴巴紧闭，他突然无话可说。

　　他就那么站在对面，江海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陈默从车里走到他身边，他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脸部表情瞬间冷若冰霜。

　　终于，肖子凛不再面对江海洋，头别过去，勾勾嘴角。他坐进副驾驶席，重重关上车门，玻璃拉上去的那几秒，再也没有看江海洋一眼，最后，绝尘而去。

　　这种结局也好，只是江海洋没有想到，会以这种表达方式。

　　当张向北松开他时，抚摸他的脸颊，语气心疼道：“怎么了？”

　　“啥？”

　　“眼圈红了，跟一兔子似的。”

　　“昨晚没睡好。” 江海洋低头说。

　　张向北笑笑，没说什么。

　　一定是因为阳光太刺眼了。一定是。

　　张向北摸摸江海洋的头发：“我来了。”

　　江海洋突然发现，是啊，张向北来了，他来狮城了。

　　“你开车来的？”江海洋问

　　“不然呢？”

　　江海洋看看手机，这才8点多。

　　“夜车？”

　　“嗯，夜车。”

　　江海洋看着张向北眼底的青色，心里有点不成味儿。

　　“吃饭了么？”

　　“没有。”

　　“走，上楼。”江海洋拉住张向北往楼上带。

　　“你爸妈在家呢？”张向北原地不动：“太早了，不合适，我什么都没带。”

　　“这话儿说的，好像你回娘家似地。”

　　见张向北不说话，江海洋又问：“不想？”

　　“恩，有点儿，觉得不合适。”张向北说：“这么早你下楼干吗呢？晨练？”

　　“不是。”江海洋一口否定，有点心虚又说：“想买点山楂酿果酒来着。”

　　“正好，我带你去。”张向北伸手过来拉江海洋：“走吧。”

　　“你还没有吃饭呢。”江海洋说。

　　“等会吧，我不太饿，先去买东西吧。”

　　“成，回来我估计爸妈就去我大伯家打麻将了。到时候我给你做点儿，今天外面估计买不到早点的。”

　　“好啊。”

　　江海洋看他答应的那么干脆，有点想笑：“不是吧，小北，你这是丑媳妇怕见公婆么？”

　　张向北笑笑：“是啊。”

　　江海洋没再说话，突然觉得有点失落。

　　俩人去千禧百货买了一兜山楂，红彤彤的，看上去非常诱人，还没有吃，嘴里就有哈喇子了。

　　回去的路上张向北问：“你做果酒么？”

　　“我爸做，我也会点儿。”

　　“一会子你要给我做饭？”

　　“是啊。”江海洋懒懒的依靠在车窗上，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会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就能做什么!”

　　“你这是显摆么？”

　　“没有，我是实事求是。”

　　回到家，江爸江妈已经走了。

　　江海洋脱掉外套，给张向北拿了一双拖鞋：“你去我屋休息会儿，饭一会子就好。”

　　“好。”

　　张向北走到江海洋的卧室，随便翻弄他儿时的照片，看得很认真。

　　江海洋挽起袖子开始下厨，不一会儿，一碗儿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大功告成。

　　江海洋把面条端到卧室时，张向北没有再看相片，而是盯着手里的东西一动不动。

　　“手怎么了？”江海洋问，将面放到桌子上。

　　张向北一愣，将手握拳，一脸审视的看着他，不置一词。

　　江海洋一头雾水，冲他眨眨眼，勾起一抹微笑：“面好了，来尝尝我的手艺？”

　　“你爸爸经常穿衬衣吗？”张向北问

　　江海洋一愣：“不穿啊，干活不方便。”

　　“你呢？”

　　“我你还不了解，一年四季都是T恤，牛仔裤。”江海洋被问的一愣一愣的：“怎么了？”

　　”没怎么。“说完端起一碗面，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你不饿么？”

　　张向北抬头：“饿啊。”

　　“我真佩服你，饿成这样，还这么举止优雅，要是……”江海洋忽然不说了，他那一刻想说的是：换成肖子凛估计早就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了。

　　“要是什么？”

　　江海洋眼神闪烁：“要是我，早就一股脑儿吃完了。”

　　就在这一刹那，江海洋突然想起什么，但是又很模糊，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江海洋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抱了个什么侦探班之类的？”

　　张向北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记得我没有告诉你我家住哪儿啊。”

　　张向北吃着面不回答他的问题，等面光光时，他将空碗儿递到江海洋手中，一脸微笑：“你想知道？”

　　看到这张笑脸，江海洋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头。

　　“你亲我一下，我会考虑。”

　　“当我没问。”江海洋转身就走，却被张向北一把拉在怀里。

　　古人云：食色性也，一点没错，这家伙分明就是酒足饭饱，思/淫/欲。

　　正当江海洋要反抗的时候，手里被塞了一个盒子，低头一看，是一部新款的iphone。

　　江海洋一脸疑惑的看着张向北，他亲吻他的额头，嫣然一笑：“小海，生日快乐。”

　　“你不要告诉我，你开车专门是来送这个的？”

　　“你的生日，很重要。”

　　“可是，是初六啊。”

　　“你说你想我，我就来了。”

　　“要不你先回去，等初六再来？这样比较有诚意。”

　　没有答案，只有张向北的温柔的吻。

　　江海洋有点儿不再状态，轻轻推开张向北：“西红柿鸡蛋味儿的。”

　　“什么呀？”

　　“吻呗。”

　　张向北拉过江海洋，拥抱着他，下巴低着他的额头，好半天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小海，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