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历史同人)》风月宝鉴

43、兴兵伐赵

　　42.
　　“禀主公，韩氏已献来地界百里之图。魏都安邑亦使人来报，愿献上万家之邑。”
　　“还有呢？”
　　“这……”智开稍稍犹豫道，“赵无恤派人带来口信：‘土地乃先世所传，不敢轻易舍弃，韩魏有地自予，赵不能媚人。’”
　　预料中的回答，荀瑶轻扯嘴角道：“呵，若他真的允诺，倒真让人怀疑有何居心。都快过了二十年，性子还是那么倔，死活不肯服个软。不过——正合我意。”
　　“赵无恤衔其旧恨，公然违命，主公欲如何处置？”
　　“遣使告诉韩魏两家，共攻赵氏，约以灭赵之日，三分其地。”
　　波澜不惊的语声，悠悠拉开了晋国内乱的序幕。
　　“韩魏此番献地已生怨望之心，臣恐……”
　　“叔叔放心，韩虎、魏驹惧我兵强，又贪图赵氏土地，定会欣然应允。”
　　“主公所言极是。”
　　“这就去办吧。”
　　“诺。”
　　智开拱手辞去。
　　“禄疵。”
　　“末将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准备好了吗？”
　　“回主公，为了今日，末将已准备整整十年，早有些迫不及待在沙场上与他们一较高下。”
　　“禄将军素来行事稳妥慎重，堪当此重任。即命你为中军大夫，全权管辖军中事务。”
　　“末将领命。”
　　荀瑶站起身走到禄疵面前，伸手抚上对方的肩膀，用力按了按，郑重道：“将军，有劳了。”
　　“请主公放心，禄疵深知此战关系智氏荣辱存亡，自当不负厚望。”
　　“早些回府，也好打点打点。”
　　“诺，末将告退。”
　　待他人陆续退下，智果迟疑着开口道：“臣有一事，不知……”
　　斜斜看去，没有错过荀瑶踌躇满志的眸子刹那间黯淡，少顷方才回道：“速速令人据实相告。他虽身在中山，始终还是智的家宰。”
　　只怕在你心底，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一句，智果没有说出口，只因已没有必要。
　　可总有什么堵在心中，不吐不快。
　　“主公，他人不知内情，可微臣知道，家宰他原是赵……”
　　“住口！你知道就更不该说这种话，当年伐郑之时，是谁独闯龙潭以寡敌众，智计退敌？那一次本是有心试探，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那种地步。若他存有二心，这席上坐着的怕是赵无恤了。”
　　“臣只错，不该妄加猜疑，请主公责罚。”
　　智果暗道失言，叩首赔罪道。
　　“……也罢，你也有自己的考量。”
　　荀瑶似不愿追究，不着痕迹地一句带过。
　　“在朝，无愧于殿上柱，在军，亦不耻作马前足。希望你能记住，我荀瑶信任他。这样的臣子，若还有半分怀疑，岂非与桀纣无异。”
　　“主公之言，臣定会铭记。”
　　当初将他引见与你，怎能不知其人其信。但，某些东西，正悄无声息地改变。所幸，犹未晚矣。倘若这脆弱的平衡被打破，那时，该何去何从？
　　衷心地祈祷，不会有这么一日。

　　晋哀公三年，春。（暨公元前455年）
　　智荀瑶尽出智氏之甲，自将中军，韩虎、魏驹各引一军，韩军在右，魏军在左，从智军征进赵都。

　　绛州。
　　高赫自殿外疾走入内，神色慌张，语声掩不住惊恐：
　　“智、韩、魏三军距都城仅三百里之遥，我军寡不敌众，不可硬拼，主公宜速速逃难！”
　　“……”
　　正在饮酒的赵无恤没有出声，握着酒杯的左手一颤，晃出水滴落上衣裳。
　　“主公，请早作决断！”
　　“逃？能逃往何处？”
　　“这……”
　　高赫不禁哑然。
　　的确，难不成同荀寅、士吉射一般流亡他国。
　　谋臣们个个面带愁容，默不作声。
　　张孟谭突然间想到什么，忙不迭脱口道：“晋阳！”
　　“董安于有言：‘异日国家有变，必往晋阳。’昔日其筑公宫于城内，后有尹铎悉心经理，百姓受尹铎十数年宽恤之恩，必能效死。”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赵无恤不觉有一刻的失神，喃喃道：“董安于……”
　　“主公，军队长途迁徙，一刻不得耽误。”
　　“好，如卿所奏传令下去，全军今夜奔往晋阳。”
　　“诺。”

　　“禀主公，前方探子来报，昨赵军连夜撤离绛州，北上望晋阳疾走。”
　　晋阳……
　　晋阳城的繁荣富庶自然早有耳闻，只是，何以弃都城绛州不顾而奔偏远之地，究竟是何用意？一时间，不得而知。
　　“赵无恤定是见三军来势汹汹，自知无力抵御，欲逃往晋阳避难，我军兵不血刃便得绛州，岂不快哉！”智国闻讯喜道。
　　禄疵觉得有些不妥，进言道：“两军尚未交战，以他的脾性断无弃城而走之理。末将以为还是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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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下众将士兀自争论不休，一士卒风尘仆仆走入营帐，行礼道：“参见主公，中山急报！”
　　“呈上来。”
　　匆匆扫了一眼，荀瑶骤然变色，半晌，沉声道：“禄疵！”
　　“末将在。”
　　“即刻自军中调两千骑兵，北上追击，切勿让赵军进入晋阳城。我自会勒韩魏之兵，随后赶上。”
　　“……诺！”稍稍迟疑，禄疵应声道。
　　再看一眼仅有四个字的竹简，心中暗叹：希望，为时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