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猫眼赤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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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留下，我有话跟你说。其他人就地解散吧。”
“是！谢谢您的指教。”
虽说教练刚刚才发布了一个那么让人心情郁闷的消息，但是三军的队员依旧用充满朝气的声音向着他鞠躬道谢！这是帝光篮球社作为王者不可不拘泥的传统，任谁都不能破的。
“可恶！！这次又没戏了！”
“下次我一定会努力晋级的。”
身后，不时就会飘来队员们那充满不甘的声音。黑子的心里却是漆黑一片，疲惫的几乎连不甘都要费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被凝聚在一起。
“黑子，乘这个机会，我把话讲明了吧，我们部不适合你。”
“哎？”
“我想你也知道，我们部的人数相较其他的社团是压倒性的多。但是真正能够出场比赛的人却少之又少。所以每次能力测试之后，我们都会劝退成绩最差的五名成员退部。”
白净纤弱的少年脸上立刻出现了错愕。
“我知道你至今为止已经付出了许多努力，可是事实上你的排名却在下降。”
被教练这么说了的黑子，脸上不禁狼狈的一红。
手里拿着记分板的教练，虽说是个生性严厉的大男人，心里也难免暗软了几分。并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吊车尾少年的窘迫，而是来源于他拼尽全力，却始终换不到一点点回报的怜悯。
“并不是强制性要你退部，退不退全都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定。只是出场比赛什么的，你最好还是放弃吧。”
“哲！……你怎么了，今天不留下来练球吗？”
黑子背着书包从三军的体育馆出来，刚巧就遇见了兴致勃勃来找他练球的青峰大辉。
“抱歉……今天我可能得先回去了。”
黑子的身上已经换回了帝光那一身雪白的校服，看起来就像是个出身名门，家教完美的富家子弟。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就算是低着头，黑子也明显的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失望。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狠抓了一把裤子，心痛的感觉撕心裂肺的漫到了他的脸上。
幸好低着头，否则这样的表情只怕全都要被青峰君给看了去。也幸好，为人总是一根筋的青峰大辉是个绝对的粗线条。
——幸好，幸好……。
独自在回家的路上走走停停的少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表情痛苦的用右手紧抓住了胸前的制服。
“我要……怎么开口对你说才好啊！”
‘嘿嘿，喜欢篮球的人都绝不会是坏人！’
——这是什么古怪逻辑啊？
“总有一天，一起上场打比赛吧？哲！”
——我也真心希望能够有那一天啊，青峰君！
记忆里浮现出的青峰大辉，笑得无比灿烂与阳光。
让黑子只要一回想起来，就莫名的会泛出心痛与甜蜜两种感觉。
青峰君总是那么全心全意的期待着他，也肯定着他。
就像每每来信都会充满关切的询问他近来可好的荻原君，他们总是一点都不怀疑的以为着他肯定是在前进着。却不知道他黑子哲也已经沦落到要被劝退的地步！！
他的废材与无用，彻底辜负了朋友们的信任！这让他越发的痛恨起了自己！
——明明都已经这么努力，却还是一点都没用……！
再淡定的少年毕竟也是人，被深深的愤恨，不甘，疲惫，自责以及愧疚给狠狠的重压到了临界点的黑子。终于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只有幼兽在受伤时才会发出的呜咽。
“对不起！但是究竟要怎么做才好，我真的是不知道啊，不知道……！”
清澈而又滚烫的泪水从少年白净的脸上划过。紧皱的眉头，用尽着全身力气的痛哭。全都令他疲惫不堪，如坠地狱。
【嘻，说的好听。】
“谁？！”
压根就已经忘了自己的脑海里还有个系统君的黑子，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住了。连不断汹涌而出的眼泪都突然给硬逼了回去。
“……是你……。”
【当然是我。喂，小子！你要心灰意冷也好，放弃篮球也好！只有一件事情，连我这个在旁边看着的人都快要忍不下去了！你这小子！能别再口口声声的宣扬自己有多喜欢篮球了好吗？！！看着就叫人恶心！】
——什……什么？
家教良好的黑子，是想都不会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无礼的人！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哼，我为什么不可以？事实上你一直都在假装自己有多喜欢篮球，有多努力对吧？】
“我没有！！”
纵然是黑子！被人如此莫须有的冤枉了，也是会在已经整个黑了的街头篮球场上大声急呼的！
【喔？你没有吗？！】
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充满恶意的开始嘲讽起了他。
【我有跟你说过吧？我可以为你提供最有效的练习空间！只要你在我提供的虚拟篮球场中练习，能够达到的效果根本就可以说的上是现实里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可是你试了吗？你连哪怕一次都没试过吧！】
“因为那是不对的。”
仰望着虚空，就好像漆黑发蓝的夜里，有谁在跟他争论似的。黑子牢牢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眼神中不自觉的闪现出了了坚决！
“那是投机取巧，不是我自身努力出来的结果我是不会要的。”
【切，所以我才说你是‘伪善者’啊，笨蛋！】
“哎？”
【你这家伙该不会还洋洋得意的觉得自己很帅吧？听听，说的多好听？‘不是我自己努力出来的结果我是不会要的。’你自己努力出来的结果就让你感到满意了吗？退部，被篮球伤'害的遍体鳞伤，对它彻底的绝望就是你对篮球全部的期许吗？哇啊，那还真是看不出！你居然还有抖M的癖好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被对方的话给蛊惑，不由自主的陷入进了混乱的黑子。拼命的抱着头激烈否认着。
【哼，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知道，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人类有时甚至能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给恶魔！更何况这个游戏根本就不需要你用灵魂交换？没有用的胆小鬼，你连为篮球动用一切手段前进的觉悟都没有，却在这里拘泥着些有的没的。难怪它会抛弃你了！】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脑海里的声音在冷酷无情的说出这些话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只留下情绪完全失控，受到了重创的黑子，两腿发软的跪倒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上。
“我想要放弃篮球了。”
——对不起，青峰君……。
“哈？！为什么？”
“我已经入部半年了，可是……果然做不到的人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虽然我很喜欢篮球，可是没有用！才能什么的我没有。
“更何况这里是帝光中学，对于球队来说我恐怕很难会有贡献……。”
——没错，对于一个任何比赛都想赢的球队来说，像我这样的废物当然是越早滚蛋越好。
沉着头想要说服青峰大辉的黑子，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平静！可是心里却好像波涛汹涌似的，用更激烈千百倍的话在说服着自己。
“不，不可能有对球队来说不需要的球员的。”
“青峰君。”
“就算是不能上场比赛，你也比谁都更努力的在练习着。如果像你这样的人也要被说成对球队不需要，那我绝对无法接受！”
对方的言之凿凿的鼓励就像是一种动力，不由得就让黑子抬起了头。
“每次只要看到那么努力的你，就会让我觉得自己也应该更加努力才对！跟那些明明能够打的不错，却不好好练习的家伙相比，你可可爱多了，哲！”
“你……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青峰君。但是……。”
面对黑子那显而易见的挣扎与犹豫，青峰大辉不由的紧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会说不放弃的话就一定会有改变。但是哲，如果现在就放弃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不能改变了。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的道理，你以为我不懂吗？青峰君。事实上每次心灰意冷的时候，我都会不停的用这句话来鼓励着自己。但是，就算我再怎么坚持也好，现实还是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黑子的表情，第一次在人前出现了明显的不甘心与痛苦。
他始终都是个太有毅力又太执着的少年，要亲手斩断自己的所爱。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艰难。
“青峰。”
“啊，赤司，绿间还有紫原。”
“我还在想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你，原来你跑来这里练习了吗？这里是三军用的体育馆吧？”
“啊，因为一军用的体育馆人太多了。”
“嘛，你想要在哪里练习倒是无所谓。……对了，他是……？”
“啊，最近一直在跟我一起练习的家伙。名字叫哲。”
“啊咧？有这样一个人吗？”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美味棒的大个子紫原含糊问道。
“他不是一军的人，目前还在三军。”
“啊，是吗？呐，小赤仔，我们回去吧？”
紫原的轻慢溢于言表，另一边推着眼镜的绿间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那种评判的眼神已经很说明他的态度了。
在一起走进来的三人中，站在最前面的那名红发少年身高最矮。却隐隐的一直有种众人之首的感觉。
光听他跟青峰大辉的对话，就能感觉出他的不简单。明明一样都是一年级，又明明同样都是正选。这位五官精致，唇边习惯性的泛出优雅微笑的少年，却始终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种感觉不知怎么的，就远比绿间跟紫原的轻视更叫人无法忍受！
——简直就像是在理所当然的挑衅……。
要是换成了别人，恐怕早就对这几个年龄一样的正选心生自愧或是恼羞成怒了吧？可是黑子却一直不发一语的平静以对着。
“嗯？不，我对他有些在意。真有趣，像他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猫眼的少年，突然就露出了捕获有趣玩具的兴奋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猫眼赤司
